轟轟烈烈的軍訓終於以全體大一新兵完美的匯演收場。偏偏我的腳崴得很厲害,注定當不成主角。我喜歡默默欣賞的感覺。在操場四周高高的觀眾席裏,我混在學長們中間,我的同齡人們在台下的塑膠跑道上,颯爽英姿,激情豪邁。他們的人生將從這裏擁有一個嶄新的開始。對於未來,每個人心中都充滿了期待。然而,當我們年輕的時候,卻很少有幾個人能夠真正的做到無悔青春。直到某一天,忽然醒來,我們才發現,真的走錯了太多的路。還沒來得及弄明白自己究竟是為了什麽來上大學,還沒來得及搞清楚,究竟是怎麽樣選擇了這個專業,還沒來得及去深究將來畢業後想幹什麽,能幹什麽,更沒有來得及做好周詳的計劃,該如何去走接下來的四年,真正的大學生活已經無法阻擋的開始了。於是,我們在該上課的時候,偶爾逃課。在該去圖書館的時候,大多在電影院或者宿舍的床上。在該複習知識的時候,吃喝,打牌,ktv。在即將考試該好好休息的前一夜,昏天黑地,秉燭夜戰。再後來,當我們想再碰碰專業書本,再背幾個英語單詞,再去一次圖書館,再坐一坐文科樓自己常常占上座位卻整晚沒有去坐的那張椅子,我們發現,我們將不得不離開這個校園,可能是永遠。我們人生這最美好的四個年頭,究竟是怎麽過的?我們常常會捫心自問。然而,我們沒有答案。人生,本是一列沒有歸程的列車,四年,隻是一瞬間。但總有一些人,他們會活得很明白,他們的人生,每一步都活在自己的計劃之內,他們沒有浪費一分一秒,即使生命再重新來過,他們依舊會這樣去走。但是,再天衣無縫的計劃總會有一些小小的意外,是你從前怎麽也無法預料的。而我和蔣曉軍的相識,都不再彼此的預料之內。

    他帶我們去ktv後的那個晚上,每一個男士負責護送一個女士迴宿舍。我和蔣曉軍掉隊了。我們穿過校園的林蔭路,來到大操場。我們坐在台階上,傾聽夜晚的風聲。我感到了秋天的涼意。我忽然有種莫名的感覺湧上心頭。我想就這樣,和這個人一直的坐著,直到天亮。也許,這種感覺源於我們對生存的態度有一點是相通的,那就是及時。在這個基點上,他的我行我素,他的大男子主義,他的快樂至上,他的拚命工作學習……都變得可以理解。我們甚至有一個共通的理念,那便是,假如上天隻給與我短暫的人生,那麽,我要在我死的那一刻,沒有遺憾的離開。我說,我的理想就是,在我死之前,我可以寫出一本書來,讓我足以驕傲的離開這個世界,我可以把它作為我的枕頭帶進棺材,不管這本書能否贏得別人的承認,隻要我喜歡就足夠了。隻可惜,我現在,隻能寫一些很無聊的東西,距離自己的標準還很懸殊。蔣曉軍說,其實,從前,我很簡單。我規定自己,在每天臨睡覺之前,問自己三個問題:你今天快樂嗎?你今天浪費時間了嗎?你今天努力的去追求更多的新鮮事物了嗎?如果,所有的答案都是肯定的,那麽我就很知足。即使明天我就見上帝去了,我也很自信的交差。我對生涯的規劃也很簡單,學計算機,考研,留校,設計軟件。閑下來就去旅遊。不過,現在不一樣了。因為,我的生命中有了一個意外,讓我覺得有更多的事情需要去做。讓我很留戀生命。我說,“你真該來我們專業,說話還挺有哲理的。”“那是當然,你真以為我隻是會做程序那麽簡單嗎?”“那你還會什麽呀?”“你覺得我還應該會什麽?”“樂器?”“我15那年拿到的鋼琴八級,好多年不練了。”這我還真有些意外。“書法?”“我的字不錯吧?”我點點頭。“簽名倒是挺藝術的,很有明星體。……體育怎麽樣?”“我這個頭兒不進國家隊,挺遺憾的。”我笑他可真不謙虛。我說,“這些我都相信,不過,你的文字水平可不怎麽樣。”他點點頭,“是,我從小就不會寫作文。和劉作家沒法比。”

    那天晚上的日記中,我寫下了自己的生涯規劃。在大學努力了解人生,接觸社會。當然,功課,不管喜歡的,比如死亡社會學,還是不喜歡的,足以致命的,比如數學,我都要努力的去爭取不要掛科。在安靜的時候,寫一些東西。畢業以後,找一份可以養活自己的工作就可以,我不想做什麽女強人,ceo之類的,也不想做女博士,我隻想本分的用我的筆寫我的心,用時間揭示我的命。另外,我強調的寫下一句話,讓自己學著去快樂。

    但是,很多時候,現實的進展卻總和你想象的不那麽相同。

    我曾經滿懷信心要鑽研的哲學,和我一直以來腦中的概念竟然很不一樣。我對於那個帶著深度玻璃瓶底,臉蛋象個猴屁股,趴在講台上搖頭擺尾讀課文,一口一句“是不啥”的馬哲教授那些光輝的思想,真的難以苟同。於是,我在正式上課的第二天,我的第一堂馬哲課堂上,坐在最後一排,瞌睡了。我有幸見到了周公先生。我迷迷糊糊被安寧推醒的時候,她小聲的說,別睡了,老古董瞪了你好幾眼了。我抬頭,正撞上那個玻璃瓶底,在目光交匯的那一刻,我看到了他不屑的移開雙眼,轉過臉去,繼續讀他的課文。我看看安寧,她在認真的記筆記。我說,“妹妹,下課了,再叫醒我。”

    這節課後,直到期末,我再沒有去捧那老古董的場。直到學期最後一節課,安寧說,劃考試重點了,我才好不情願的又坐到他眼皮子底下。

    逃課是件上癮的事情,尤其在你嚐到它的甜頭以後。對於深惡痛絕的馬哲,我以眼不見心不煩為對策,對於英語,我以死記硬背為法寶,對於其他哲學專業課程,我以一點悟性,一點象征性的聽講,一點隨意的複習,就可以輕鬆賺取六十分,但是,數學呢?這是所有文科學生最頭疼的一門專業課。對我來說,難於上青天。高中,我起碼還能聽得懂,而大學數學,我真的知道了什麽是鴨子聽雷,真是不知道老師在講些什麽。這門功課,也是所有科目中,我唯一沒有缺課的一門,但是,這也是唯一我擔驚受怕的一門。

    我把很多時間用在了鑽研數學這門智慧的學科上,時間遠遠多於看專業書,看小說。多年以後,我總在想,也許這就是教育所標榜的全麵發展吧,於是,為了過科,哲學係的學生把1/3的時間用於學數學,數學係的學生把1/3的時間用於學英語,英語係的學生把1/3的時間用於學計算機,而計算機係的呢,把1/3的時間用於學政治。雖然誇張了一些,但是,多少有許多無奈是我們無法抗拒的。這種無奈,我們從小學開始挺過來,又何必在乎多這四年呢?可是,很多年以後,我問自己究竟學了那些有什麽用呢?答案也隻是,當年沒有掛科,因為沒有掛科,我得到畢業證,因為有文憑,我找工作有個抓手,僅次而已。

    其實,被數學折磨的不止我一個人,還有安寧。安寧是個學習很用心的人。但是,對數學她也一籌莫展。經常,我和她在自習室相遇,共同攻克數學巔峰。而這個困擾對於李儷來說,是不存在的事情。她學數學很輕鬆。開學後不久,她成了大忙人,在校外找到一份家教的工作,教一個初中小孩數學和英語。安寧雖然數學不怎麽樣,但其他功課都是特棒的。她其實最幸福,無論遇到什麽不開心,都有一個出口供她發泄。無論什麽事情,都有一個人替她想得很周到。這就是東北話所謂“啥人啥命”。秋天換季了,徐朝陽拎著個大包就來了,從裏到外,所有應季衣服都在裏麵,包括胸罩和內褲。我們看了大跌眼睛。我偷偷的問,安寧,他連你這個都研究的這麽細?說實話,沒做什麽過分的事情吧?她神秘的說,我還沒想好,正考驗她呢。她的臉不紅不白的,我倒有點不好意思。我想自己也夠多事的。

    而許紅成為我們之中最不可琢磨的一個人。從那天軍訓告別晚會以後,她就變了一個人。那天,軍訓匯報演出後,我托著不利索的雙腳孤單的往宿舍走,準備換身衣服去係禮堂,參加告別教官,暨2002屆哲學係迎新生文藝晚會。這時,蔣曉軍來了。他說,我是故意崴腳,逃避訓練。總之,什麽正常的事情到了他那裏準沒有好聽的話。我邀請他參加迎新晚會,他答應了。於是,他在樓下等我,準備一起吃飯,然後,去禮堂。

    為了軍訓需要,我一直紮著頭發,今天我把長頭發散下來了。我化了一點點淡淡的妝。穿上剛來大學那天的衣服,配了一雙高跟鞋,那雙已經有點裂縫的軍訓鞋被我扔進了垃圾堆。我小心的下樓。

    蔣曉軍正在樓下轉悠。他轉頭看見我的一刻,眼睛瞪大了一下,左手在尋找褲兜,摸了半天也沒有摸到。我說,走吧。

    他走在前麵,我跟的好費勁。我停下來不走了。他竟然一直的往前走,我氣的就要轉身迴宿舍。轉身走了幾步,我後悔了,又繼續朝他走,我大喊,“哎,你急匆匆的幹嘛?趕著去死呀!”他突然在不遠處停下了,然後,很久他也沒有轉身。我就一直跟上他。他臉色很難看,說“對不起。我今天不去了。”他就大步流星的走了。

    我使盡全身力氣狠狠跺一下右腳,然後,我感到腳象突然斷了一樣。淚水刷刷的流下來了。我沒有去看什麽晚會。我去校外找個咖啡廳坐著去了。

    那天晚上,我迴到宿舍,大家都還沒有迴來。我想,什麽破晚會,還演不完了呢。我關燈睡覺了。電話響了我不接,直接把線拔了。後來,不知什麽時候,燈亮了,安寧和李儷迴來了。她們興致勃勃的談今天的晚會,哪個節目好,誰誰是個大帥哥之類的。我把被子蒙在頭上。安寧問,你怎麽啦。我說,沒事,腳疼。她拿出一盒藥扔到我的床上。兩人繼續說笑。

    文科樓的鍾聲敲了十下,我們在宿舍聽的分外清晰。這是每天規定的熄燈時間。我們新生的宿舍樓是貴賓級四人間,電費可以不走集體電表,用多少花多少。這時候,我已經睡了一覺醒來,安寧和李儷估計也聊得累了,都爬到床上。我揉揉眼睛說,你們怎麽還不睡呢?安寧說,“許紅還沒有迴來。姐姐,會不會有事?”我一激淩,馬上精神了。許紅是個乖女孩,這麽晚迴來的時候很少。她又沒有手機,也聯係不上她。我便詢問今天晚上最後見她是怎麽個情景。安寧搶著說,“晚會散了以後,我和李儷叫她一起迴宿舍。她支吾的說,一會自己迴來。我們也沒有在意,讓她自己小心。就這樣了。”我說,“那糟了。她會不會想不開?過了今天,教官就走了呀!”對呀!大家恍然大悟。我們沒有經過什麽思想儲備,紛紛穿上衣服,我說,安寧你留在家等她,我和李儷出去找找。我托著不利索的腳,帶著李儷找遍了操場,花園,校外的大街,附近的小康村,總之,能想到的地方都去過了,還是沒有她的影子。最後,我們氣極敗壞的迴宿舍。大家坐下來商量怎麽辦。安寧要哭出來了,她小心的說,要不,咱們報警吧。我說,不用,等到明天早上,她如果不迴來,再想辦法。現在,坐著也沒用,熄燈睡覺。這個時候,大家都很聽我的領導。折騰了大半天,累了,困了,都躺下了。

    這一晚上,誰也沒睡好。總之我是沒怎麽睡著。有那麽幾分鍾是睡著的,也做著稀奇古怪的夢。早上五點,我們無一例外的都醒了。大家收拾整齊,準備去係裏匯報情況。這時,有敲門聲。

    安寧跑過去,沒有讓大家失望,是許紅。我們心裏一下子卸下了千金重的大包袱。伴隨著七嘴八舌的詢問之後,是安寧最先的抱怨,“許紅,你知不知道,我們差點報警!”許紅還沒有來得及道歉,安寧的眼淚已經流下來。那可憐巴巴的樣子,真象天上掉下來個林妹妹。許紅不看我們,望著窗外,像是在思考或者迴味著什麽,嘴角始終帶著笑。她說,“對不起,我可以不解釋嗎?總之,我很好,不用擔心了。ok?”我們無趣的忙自己的事去了。許紅依舊沉浸在一種疑似撿到了一百萬的欣喜中,她坐到鏡子前,仔細的梳頭發,不時的噗嗤樂出聲音來。從這一天起,許紅總會莫名奇妙的笑醒,讓我們不寒而栗。她會經常寫信,有時候打電話。最初,我們問她究竟發生了什麽,她不說。後來,我們習慣了,也不再理會。隨著時間的推移,每個人都找到了自己最該做的事情,也就沒有更多的時間關心別人的內心世界。

    那天,盼迴了許紅,得知她沒有出事,我長長的舒了一口氣。但是,沒有多久,有一種更加鑽心的疼痛感覺襲來。我想,我為什麽這麽煩呢?我絞盡腦汁,想起來了,是蔣曉軍。我昨天晚上,把人家氣跑了。可是,我又奇怪,他這個人,大大咧咧,從不生氣的,為什麽我罵他一句,他就跑了呢?昨夜經曆了許紅這件事,我忽然覺得生活平平靜靜的,人與人之間沒有摩擦和誤解,總是如空氣和水一般的相互陪伴,那該多好。無論怎麽說,氣走蔣曉軍是我不對。下次見到他,該給他道個歉才好。

    我繼續的上課,放學,去食堂,去圖書館,生活很平靜的繼續。時而,我去計算機中心寫作,從早上八點半坐到晚上放歡送曲。今天也和往常一樣,已經是中午了,我沒有餓的感覺。這時,我發現身邊走來一個人。是蔣曉軍,拎著很多吃的東西。他說,“你在這裏呀,我今天正好值班,中午看機房,在這解決午飯。你也一塊吃吧。”他把塑料袋扔給我。我也不客氣,挑了幾樣愛吃的東西。他拿出一個麵包,一瓶水,去主機席位坐著去了。整個中午到下午,我在電腦上工作。偶爾抬頭,他還在那裏值班。後來,五點的時候,有人來接他的班,他走過來,說,“快保存,我下班了。”我心想,你下班,你走好了,我為什麽非要跟著走呢?這點東西不寫完,我心裏放不下,會失眠。我說,我不走。他說,那還要多久呀?我說,最快一個小時。他說,服了你了。於是,他又坐迴主機席,和那個同學聊起來。

    我以最快的速度結束了戰鬥,其實,我發現思路不清晰了,心煩意亂的。於是,我點擊結賬,竟然發現,我的卡上存款餘額,沒有減少,反而有所增加。我一陣詫異,正想舉手問是怎麽一迴事。忽然,仿佛明白點什麽似的,我向他招招手,說,咱們走吧。

    我們去校外的街道上走走。我為那天罵他的事情道歉。他很驚訝的說,“生氣?生什麽氣呀?我忽然不舒服,去宿舍休息了一下,後來去你們禮堂找你了,安寧說,你沒去看節目。我給你們宿舍打電話,也沒人接。我就迴去了。你真的以為我生氣了?你還挺在乎我的嘛!”我說“臭美什麽呀。”他說,“就是,哥們之間,婆婆媽媽的沒意思。”我說,“你拿我當哥們?”他點點頭,“那是,從見到你第一眼,我就拿你當自己人了。咱倆之間永遠也不要有什麽生氣之類的別扭事。”我心中竊喜,說,“小弟明白。”這種感覺不正是我想要的嗎?沒有隔閡與障礙,就像麵對空氣和水。從此,我知道,在他麵前說話,不用計較那麽多,就像他可以說走就走,說來就來一樣。因為,我知道他不會因為我的胡言亂語而不高興,就像我不會因為他的扮酷而失落。

    曉軍說,他們學生會的刊物缺少個文字編輯,問我有沒有興趣。我說,我的天空沒有這麽狹隘,做校刊太大材小用。我以後發表了文章給你一份,你覺得可用的就用到校刊上即可。他頷首。我說,我的數學怎麽用心也沒有成效,需要你貢獻一臂之力了。他抽出每個周末的時間,給我重新講解。我覺得豁然開朗了許多。有一次,他需要做一個演講,讓我幫忙寫演講稿。我說,隻要有稿費,寫什麽都行。於是,我用一個下午的時間,在“不花錢”的機房,給他炮製了一篇演講稿,他看看說,將究用吧,我因此騙到一頓麥當勞。我和他在一起走路,總是跟不上,他又不肯放慢腳步,於是我建議買一個自行車,他說,買自行車完全是為了我,所以應該我來買。於是,在我們成為哥們後的一個月,我用可憐的100元稿費給他買了一輛二手山地車,他欣然接受,後來,他告訴我,修車用了他三百元。

    在大一的第一年,剛剛拋棄了高考灰霧籠罩的學子們,盡情享受著人生最美的年華,很多人都還在沉浸在剛剛做大學生的喜悅中,沒有多餘的心思來獵取一個男朋友或女朋友的時代,安寧享受著愛情的濃香,李儷承擔著兩地分離的苦楚,許紅折磨著自己和身邊人的生活,而我,滿足於有一個紅顏知己的快樂中,這種快樂是那種可以把心拋給對方的感覺,也好像,其實,我們曾經是一體的,我們的思想是相通的。在校園裏,我還沒有來得及去思考我們帶給別人的感受,已經有很多人在我們身後竊竊私語,而我的朋友們則是針鋒相對的質問,“你們究竟是什麽關係?”這個問題,最初是從安寧口中傳出的。她不相信,不是戀人,會經常湊到一起上自習,說什麽補習功課。不是戀人,會大膽的去使用伎倆,讓你可以不花錢盡享網絡資源。不是戀人,可以騎著你給買的破自行車,載著你招搖過市。不是戀人,可以借著影評人的幌子,一起去看電影,還裝模作樣的寫下某部電影在校園的上座率。……總之,在她的解釋看來,我是冒了天下之大不韙,不是因為我戀愛了,而且是和學校的大才子,大帥哥戀愛了,以至於讓很多女孩子的夢破滅了,而是因為,我的不實在,不坦白,不夠哥們。我說,無論你們怎麽想,我們自己明白是怎麽迴事就可以,我和你安寧是哥們,我和蔣曉軍的關係,也隻有兩個字,哥們!

    在許多次的否認之後,安寧也無話可說。最後,她問我,如果你們不是戀人,那你為什麽不找男朋友?我一下子沒有了話。我想,是啊,大學不談一場戀愛,會不會很虧呢?我說,誰說我不找,隻是沒有合適的而已。但這件事,卻進入了我的思想,讓我突然有種理不清的感覺。有一天,我是要找對象的,和那個人成家,生孩子,象我的父母一樣,然後,盼望孩子長大成人,期待他有出息,催著他結婚,生孩子……我抱著我的頭,不,我不接受這樣的生活,我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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