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派山腰,茶舍,清風徐徐。

    一身穿淡綠色衣裳的女子手握空杯,癡癡望著涯下,衣發飄揚、仙氣滌蕩。

    女子旁邊茶桌上,一壺涼茶靜置,但見她眼中傷色隱浮,原是韋小楓。

    此茶舍清風和暢,裏裏外外坐了不少歇腳之人,他們大都三五成群的坐一起談論論道大會和女子的姿色,尤其是慕容音醒的絕世容顏。

    茶舍中,一身穿赤紅裙子的女子顯得格外惹眼,她白膚細膩,身上穿戴珍珠、玉鐲,打扮極顯高貴,她和兩三個北派男弟子有說有笑的喝茶,舉止言辭氣勢壓人、稍顯霸道。幾個男弟子在旁邊隻是有意無附和,紅衣女子則習慣隨之,這幾人原來是呂敏和幾個玩伴。

    呂敏眼神時不時瞟向韋小楓,她身邊的男弟子察言觀色,陰陽怪氣的道:“人家師傅厲害,師弟也厲害,你們可不要隨便招惹。”

    呂敏道:“誰招惹了?我是問候我的師叔。”她站起身來走到韋小楓身邊問道:“師叔,你在看什麽呢?”

    韋小楓怔怔望著崖下,竟是不知呂敏到了她身邊,聽了她的話語才迴頭看了一下,迴道:“沒什麽。”

    呂敏聽了韋小楓心不在焉的迴複,心頭一氣,立馬放出心頭本意,笑道:“聽說你的師傅和師弟都掉進了懸崖,他們都死了麽?”

    呂敏一語如刀刺向韋小楓,韋小楓迴頭瞪她一眼,呂敏一臉得意,對韋小楓吐了吐舌頭,達到意圖,得意的一甩紅裙,迴到桌位喝茶嬉笑去了。

    隨後不久,又有三四個修道士來到茶舍,隻因舍小人多,座位已滿,不少人要麽站著喝茶,要麽在空地處站著等候,那三四個道士大步霍霍,走於前頭那人口中自滿的道:“十迴合之內打敗,這對手也太弱!”一人對道:“不是對手弱,是你太強!”

    第一天的論道大會中,兩斜穀的徐茂、徐亮兄弟都在十招之內打敗了北派的弟子,著實讓北派顏麵大失!這也讓他們的名氣一戰沸騰。兩人張揚的對話突然吸引了周邊目光,原來,來人正是兩邪穀一戰成名的徐氏兄弟等幾個隨從!

    徐氏兄弟麵相粗狂,眼神暴戾猙獰,進了茶舍見無座位,隨意找了一桌拍桌吼道:“你們喝完了,到一旁涼快去吧!”那被吼之人是遊人,不敢招惹修道之人,便悻悻的走開了。

    徐茂掃視了茶舍周邊一眼,有意道:“剛才聲音太粗,嚇到美人了!”

    呂敏知道他天生神力,道法也極為渾厚,手上巨鏈隻怕沒有幾個對手能夠擋得住,隻是見徐茂向她看來,讚美她的美貌,低頭一笑嫣然。那徐茂視她道:“你是呂龍法師的女兒吧!”

    呂敏心頭一樂,低頭著點了點頭道:“正是在下!”

    徐茂向她擺了擺手,又指了指韋小楓,意思是叫他坐邊一點,不要擋住了他看韋小楓的視線。呂敏火熱的心如遭冰雨澆淋,麵色頓時沉下,但徐茂一身兇悍之氣,她雖驕橫,卻也不敢當場發作,隻是鼓著氣移了移身子!

    韋小楓始終都看著崖下,徐亮見他的兄弟望著韋小楓,韋小楓卻望著崖下不曾轉身,便指尖凝氣射出,打在韋小楓旁邊水壺上,水壺吃力破碎,茶水飛濺,將韋小楓左袖大半布料濺濕,韋小楓這才迴神起身,看了一眼徐氏兄弟,竟然不生氣,依然麵無表情。

    眾人好奇,不知她心頭想著什麽,徐亮向前,朝她身上打量一番,他見韋小楓依然不動容,便從腰間掏出一把匕首,在韋小楓臉上比劃了一下道:“你這人真奇怪,像根木頭,我在你臉上畫上幾根貓胡子,瞧你還是不是現在這幅樣子?”

    徐茂笑道:“你畫一邊就是了,如果兩邊都畫了,美人會痛。”聽他這意思,難不成畫一邊不痛?

    徐亮突然一臉輕薄的放下刀,口中應道:“是是是,我濺濕了你的衣裳,先為你擰幹罷!”他伸手摸向韋小楓的衣裳,韋小楓流袖一揮,欲打其臉,豈知徐亮早已會意,側臉閃過,韋小楓對他怒眼相視,眾人見她生氣,反是一臉樂嗬。

    徐亮閃了一擊,又伸手去抓韋小楓的手臂,隻感手上一重,突然被一股強力堵在前頭,不經意下被推到了兩丈開外,他性急,怒眼暴睜,抬頭一看,原是身穿北派道服的弟子,但見來人身材碩大,衣裳破舊,手中拿著一根扁擔,旁邊是一擔兩三百斤的大白菜,原來是一挑菜上北派的菜農。

    旁側徐茂大怒,知道菜農身上略有道法,不客氣的一掌擊向菜農,菜農竟不示弱,出掌相迎,砰的一聲,兩人各自退後丈餘。徐茂大驚,他以道法剛猛著稱,剛才那一掌毫不留情,這小小菜農竟能硬接下來,看他年紀三四十歲,難不成是深藏不露的高手?正思間,聽徐亮叫道:“此處是他人地頭,切乎生事!”

    徐茂與他對接一掌,知他道法雄厚,卻想與他一較高低,卷袖欲再上前對菜農還擊,踏出一步,突然肩上一股力量壓來,身子不由自主的被那股力量拽了迴去,隻聽一女子聲音道:“論道大會不得打,便讓我來陪你過幾招可好?”女子身材豐潤高挑,樣貌卻不出眾,原來是一個送菜的村姑,隻猜和那中年男子是一對菜農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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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茂暗運法力將那村姑的手振開,正要化法力和她鬥法,徐亮突然道:“二弟別玩了,此處是別人地頭,比賽為重,切乎中計!”

    徐茂笑道:“那又怎樣,北派弟子自恃優越,論道場上也沒有一個能打的!”嘴上這麽說,但卻放鬆了拳頭迴座位去了。

    曆屆論道大會都是北派大出風頭,讓北派弟子心中都有優越之感。但是此次論道大會,北派弟子在兩斜穀徐氏兄弟和孫瑩瑩麵前無一勝績,甚至多人十招之內就重傷慘敗,當下麵對徐茂奚落性的話語,旁邊幾個北派弟子心生不滿卻也無力反駁。

    那村姑笑道:“北派弟子不怎麽樣,兩邪穀的弟子也不見得怎麽樣啊!”她雖自損北派,卻也沒有把兩斜穀看在眼裏,讓人聽起來有種不卑不亢、底氣十足的感覺。

    眾人識別這菜農男女來自白菜穀,必定是沒有什麽真才實學的,但至少不輸氣場,在場北派弟子心中暗暗為她叫好。

    徐茂瞟了一眼這村姑,笑了一下,道:“那若有機會和你相遇,就讓你好好感受一下兩邪穀的弟子怎麽樣!”那村姑道:“那當然是好!”眾人心想,莫說一個白菜穀的弟子,縱是北派奪冠唿聲最大的呂君劍也不敢說出這種話來,隻覺得她過於狂妄無知。徐亮聽後亦嗤之以鼻,低頭喝茶。

    菜農大叔正站看村姑和兩邪穀的人鬥嘴,此時韋小楓已是起身,呆呆的看著菜農的背軀,那菜農背影和舉止和自己的師弟極為神似,扔記得去年被北派的無賴弟子戲弄,正是師弟為她解圍,此時觸景生情,不禁黯然神傷。

    原來,韋小楓來參加論道大會,目的也是為了找到覃文,但此時比了三場仍不見他的影子,隻怕最後的希望也成為泡影,此時看到這神似的背影,相思之念更重,竟突然失控,“哇”的一聲大哭起來。

    眾人聽到哭聲後迴頭視之,那菜農見她哭得傷心,便走過去將她摟住安慰,韋小楓泣不成聲,軟如稻草靠在他肩上,哭了許久才漸漸止息,隻聽她口中念念而道:“是我害死了他,是我害死了我的師弟!”

    菜農目露驚色,正要說什麽,但韋小楓越哭越傷,哪裏容他插話,隻聽她道:“師弟死了,我活著又有什麽意思!”哭了一下,突然推開菜農大叔,轉身躍起往山崖下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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