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送到法院那邊的話,那就沒啥意義了。”陳興苦笑了一聲,他想要的是把案子徹底壓下,讓楊紅不受這事的影響。


    “陳市長,您應該知道,這事要徹底捂住,很難。”常勝軍搖頭道,從陳興的話裏,常勝軍也聽出了陳興的意思,陳興這是要保住楊紅的工作和前程,這根本就不可能,哪怕楊紅的的確確是過失,但終究是她親手將一個副廳長推到樓下,這是不容否認的事實,楊紅不可能還繼續呆在教育局副局長的位置上,當然,如果陳興有通天的本事,那常勝軍就當自己沒說過這話。


    “哎,確實是難。”陳興歎氣道,他又何嚐不知道這樣一個事實,其實他能做到的最大限度,無非是讓楊紅免除牢獄之災罷了,想到楊紅,陳興問道,“楊紅現在在你們公安局?”


    “嗯,暫時在我們公安局,現在沒辦法讓她迴去的。”常勝軍無奈的聳了聳肩。


    “我能理解。”陳興點了點頭,雖然大的麻煩沒有了,但多少還是有些意興闌珊,想了想,陳興擺了擺手,“算了,先不說這個,吃飯,勝軍,咱倆喝一杯。”


    “好,有機會跟陳市長您喝酒,晚上我可得多喝幾杯。”常勝軍笑著恭維道。


    “那就不醉不歸。”陳興也是笑道。


    兩人你一杯我一杯,喝著喝著,興致也高了起來,不過兩人也都是盡量控製著,沒敢真的喝醉,常勝軍還要迴去辦楊紅的案子,到了八點之後就先走了,陳興自個一人留在包廂,黃明見沒人了,這才進來,陳興看到黃明頭上的繃帶,笑道,“你這傷沒事了?”


    “能有啥要緊的,今天檢查了半天,也沒啥事,直接出院了,在醫院裏聞著那消毒水的味道都蛋疼。”黃明大大咧咧的說著,見陳興喝了不少酒,笑道,“陳興,你今晚的興致挺高呀,剛才那人好像是前兩晚你給我們介紹的那人吧,就是吳副省長身旁那位。”


    “不錯,就是他,他跟吳漢生從部裏下來的,現在擔任省廳刑警總隊副總隊長。”陳興點了點頭。


    “哦,我就說嘛,怎麽可能會看錯呢,跟前晚那個分明是同一個人。”黃明笑了笑,好奇道,“我看陳興你跟那吳副省長的關係應該很熟才是,要請吃飯也是吳副省長吃飯吧,怎麽單獨請他了,他有那麽大的麵子?”


    “晚上吳漢生沒空,再說我有點事麻煩他,當然得表示一下感謝。”陳興說道。


    “原來是這麽一迴事。”黃明恍然,很是不客氣的拉著椅子在陳興身旁坐下,自個都還受傷的他此刻就跟打了雞血一樣跟陳興八卦道,“陳興,今天咱們市裏是不是發生大事了,我聽說接連兩位副廳出事了,一個是市檢察院的檢察長被車撞了,一個是省教育廳的副廳長從樓上掉下去了,嘖嘖,兩個副廳呀,都趕在一起出事了,是不是真的有這迴事?還是有人亂傳的?”


    “你從哪裏聽來的這些,不先關心你自己的傷,還有心思八卦別人的事。”陳興沒好氣的白了黃明一眼,黃明能聽到這些事也不奇怪,本來就不大可能封鎖得住這種消息。


    “我這傷能有啥的,我是真好奇呀,要是兩件事都是真的,那今天也挺邪門的,兩個副廳同時出事。”黃明笑道,出事的人跟他沒半毛錢關係,此刻黃明說起來也沒半點心理負擔啥的,臉上還能笑得出來。


    “是挺邪門的。”陳興苦笑了一下,黃明是跟聽八卦一樣眉開眼笑,他則是苦笑,這兩件事,哪一件事都讓他笑不出來。


    “看來是真的了?哎,可憐了那位檢查長和那位副廳長,都是副廳級幹部,官當到這地步容易嘛,都是辛辛苦苦爬到那位置的,這一不留神,命就沒了,混了十幾二十年,甚至是二三十年才好不容易混到的官帽子,想戴都戴不上了。”黃明看陳興的樣子,便知道那傳言非假,登時就長籲短歎,倒像是為別人惋惜起來。


    “我說你這張烏鴉嘴能不能積點口德,誰跟你說出事的兩個人命都沒了?你這嘴,真的是欠揍。”陳興瞪了黃明一眼。


    “怎麽,還有哪個大難不死?那可真的該去燒高香了。”黃明驚訝道。


    “檢察長成容江已經搶救過來了,目前正在觀察期,你別給我烏鴉嘴的亂說話,要不然到時候有點啥意外,我就來找你算賬。”陳興笑罵道。


    “那我不說了,陳興,你就當我剛才放了個臭屁,我是真不知道那位檢察長搶救過來了,罪過罪過,瞧我這張嘴真的是亂說。”黃明一聽,也是趕緊改口道。


    無奈的看了看黃明,陳興這時候都懶得理會黃明,琢磨著自己的事,該不該去省廳看一下楊紅?按剛才常勝軍說的,他是希望陳興盡量不要去,不管是出於避嫌的需要,還是擔心被有心人撞見,陳興不去是最好的,但如果陳興真要去,常勝軍也表示會幫忙安排得妥妥當當的,讓陳興能夠順利見到楊紅。


    發生這麽大的事,還是在他離開房間後發生後的事,陳興實在沒法對楊紅不聞不問,也不能說不聞不問,應該說晚上不去看下楊紅的話,陳興感覺內心過意不去,楊紅這時候在省廳,恐怕也很希望他能去看一看,人越是擔驚受怕的時候,越是需要精神上的慰藉,雖然他讓楊紅放寬心,常勝軍也會替他帶話,給楊紅暗示,但陳興仍是覺得去見楊紅一麵也許更好。


    “老黃,我看你最近也別亂跑了,好好的呆在酒店裏,省得再出去被人不明不白的打一頓。”陳興抬頭對黃明說道,他也準備離開了。


    “放心吧,現在在養傷呢,小菁可是給我下了禁足令,讓我不許踏出酒店半步,除了家裏,就隻能呆在酒店,我現在是哪都去不了。”黃明無奈道。


    “不到處跑也好,公安局那邊現在也沒查出那些打你的人,你還是安生點好。”陳興點了點頭,“我也要走了,改天咱們有時間再聊。”


    “行,你有事就先去忙,咱倆啥時候聊都行。”黃明笑道,他要見陳興容易得很。


    黃明將陳興送到酒店門口,陳興示意黃明不用再送,坐上車子,陳興吩咐著司機李勇開往省廳,他還是決定到省廳去走一遭,也許這是他這一生都無法克服的毛病,對女人,他總是太過心軟,一旦沾惹上,就無法做到冷靜果斷,或許哪一天,這個毛病會給他致命一刀也說不定。


    拿起手機給常勝軍打過去,陳興說了自己的目的,“勝軍,我還是決定見楊紅一麵,你幫我安排一下。”


    “陳市長,您還是決定要見?”電話那頭的常勝軍聞言,苦笑了一下。


    “嗯,去見一見,對自己也有個交代。”陳興淡然道,不去見的話,心裏會過意不去,他也不想讓楊紅覺得他在出事後太過於冷漠。


    “那好吧,我給陳市長您安排一下,省廳裏人來人往,無心怕有心,還是要謹慎準備一下。”常勝軍在電話裏說道,陳興決定要見,他也沒辦法阻止,隻能盡力去配合,他知道就算是頂頭老大吳漢生知道,也不會阻止陳興。


    省鮑安廳。


    陳興的車子停在外麵的路上,坐著常勝軍安排的警車進了省廳後麵的一個大院,常勝軍讓人將楊紅轉移到另外一個樓棟的房間,那樣方便安排陳興見她。


    從一個偏門裏,陳興走進了省廳大院的一棟輔樓,在裏麵一個布置得還算不錯的房間,陳興見到了楊紅,楊紅的精神狀態看起來並不是很好,盡避事發後她足夠冷靜,但冷靜下來後,楊紅也想到了自己可能麵臨的後果,牢獄之災她並不擔心,她相信陳興能擺平這種小事,畢竟她本身是自衛加過失,但最令楊紅在意,幾乎也被她視為生命一般重要的官位和權力,也許都將失去,這是最令楊紅害怕的,而這,卻是最有可能發生的。


    常勝軍陪同著陳興進房間,看到楊紅的樣子,又見陳興給他使了個眼色,常勝軍悄然的退了出去,從外麵把門帶上。


    “陳興,我這個副局長是不是當不了了?”楊紅開口第一句就如是問道。


    陳興嗓子有些發堵,竟是一時不知道如何去迴答楊紅,楊紅那迫切和希翼的眼神,讓陳興不忍去給對方潑冷水。


    直直的盯著陳興看著,良久,楊紅才頹然的坐了下來,神色苦澀的笑著,“陳興,你不跟我說我也不知道,我這個副局長肯定不能當了,我雖然不是故意殺的康濟成,但他終究是因我而死,那是一個副廳長,副廳長啊。”


    楊紅說著,滿臉痛苦,嘴裏呢喃著,“為什麽,為什麽,我這輩子婚姻不幸福,我最大的精神寄托就在工作上,我希望自己能爬得夠高夠遠,但現實為什麽這麽殘酷。”


    “楊紅,你先冷靜一點,事情也許沒到那麽糟糕的地步。”陳興看著楊紅,,這女人是一個權力欲望極強的女人,他嘴裏隻能這麽安慰著。


    “陳興,你就別安慰我了,我知道,我這個副局長想繼續幹下去幾乎是不可能的事,你不迴答我,說明你也不抱希望,今天一下午,還有晚上,我自己就想得格外明白了,隻是見到你,我抱著最後一絲幻想,但你的表情也已經說明了一切。”楊紅絕望的說著,失去了官職,她也隻能黯然離開體製,這對於視權力如生命的她是一個無法接受的事實,起碼楊紅一時接受不了。


    “先別亂想了,把這件事解決了再說,後麵的事,後麵再想辦法。”陳興坐到楊紅身邊,抬起手輕拍著楊紅的肩膀。


    “陳興,你知道嗎,那天康濟成給我下藥,我逃了出來,意外碰到了你,當時生拉硬拽的把你拉去開房,其實我那會就抱著目的了,我是權力欲極強的女人,康濟成早就垂涎我的姿色,我不是不知道,但我看不上他,我覺得他沒那個資格,我楊紅自認不是什麽絕色美人,但也覺得自己不是那種隨處可見的大路貨,我除了最開始的一個初戀男友外,就跟我那幾乎沒有感情的丈夫發生過關係,但次數,用兩隻手掌都能數得過來,跟他感情一般,更是成年累月的沒見麵,但我也從來沒給他戴過綠帽子,我也是一個有生理需求的女人,我不背叛他,不是我有那麽忠貞,而是我一直想待價而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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