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不知從何處竄出來的小白,精準無誤地跳到了和秦婉站在一處的蘇曄然懷裏,恐怕是許久沒見著自己的半個恩人,小白的表情顯得有些久別重逢。


    程雲笙看著小白的表演,心裏讚許著,果真是她□□出來的狐。


    此時程雲笙和程小墩已經轉身麵對眾人,無fèng結合上剛剛的話解釋道,“程小墩和小白頑劣,驚擾了你們,卻是不好意思了。”


    蘇曄然看了一眼窗戶上一高一低兩個小洞,又看了看二人真誠的眼色,笑道,“是小白頑皮,怪不得小少爺。”說完,又對著秦婉身後的春竹道,“好生照顧你主子,若再有差池,必不輕饒。”


    春竹娓娓地道了一聲,“奴婢遵命。”


    蘇曄然復又看向秦婉說道,“夜深了,早點休息。”說罷,走到蹲牆角二人組麵前,“時辰不早了,還是早些迴去休息,你們不累,小白也累了。”說著,又將昏昏欲睡的小白遞給了程雲笙抱著。


    程雲笙隔著蘇曄然看了看不遠處一臉悲痛的秦婉,有些許不忍,但今日實在是特殊,心軟不得,不然以後她這個蘇夫人如何在蘇府立足?


    程雲笙將小白遞給了程小墩,急切地說道,“跟上來。”


    程小墩挪著小短腿隻得緊跟在程雲笙和蘇曄然身後。


    春竹看著離開的三人,尚且有些沒迴過神來,喊道,“主子……”


    隻見秦婉狠狠握緊自己的拳頭,眼神看著三人離開的方向,低低地說道,“來日方長,且走著瞧。”


    程雲笙知道方才他們拙劣的表演肯定是瞞不過蘇曄然的眼睛,有些心虛地道歉道,“我們雖不是有心,但確實做了不道德的事,抱歉。”


    蘇曄然沒有扭過頭看她,隻是低低地、分辨不出喜怒地說道,“這樣做的確有失蘇夫人的身份。”


    程雲笙兩隻交握的手,來迴地捏了捏,確實有些心虛。


    程小墩抱著小白在身後有些吃力地跟著,對著懷裏的小白嘀咕道,“小白,我怎麽聽說洞房花燭夜新郎新娘應該要待在一個房間裏呢。”


    蘇曄然聞言腳下一頓,同樣有些心虛地道歉,“今日之事,讓你受委屈了。”


    程雲笙心裏揪了一揪,確實有些不舒服,但想著是自己同意他過來瞧的,便也沒什麽受委屈之說,“這也不算什麽委屈,若真是委屈,我必然是受不得的。”


    程小墩又對著已經熟睡的小白說道,“小白,程四在我們家裏可從來沒受過委屈,你說是不是?”


    “程小墩,你若是吵醒了小白,今夜就真的將你關進小黑屋裏。”程雲笙扭頭看來一眼身後的程小墩,語言和眼神雙重警告。


    “姑父,你們家有小黑屋嗎?”程小墩脫口而出道。


    這一聲稱唿有些新鮮,程雲笙不知道是不是程夫人在家裏已經對程小墩深刻植入了這一層關係。


    蘇曄然對這新稱唿也有些不適應,咳了一聲道,“小少爺放心,蘇府沒有小黑屋。”


    程小墩得意地竊喜道,“程四,姑爺說這裏沒有小黑屋!”


    “哦,是嗎?那明日我便命下人準備一間小黑屋出來,以備不時之需。”程雲笙一派蘇夫人的口吻道。


    蘇曄然聞言,忍不住笑著附和道,“你是蘇府的女主人,有這個權利。”


    身後的程小墩聞言嘴角努了努,乖乖閉嘴。


    迴到采ju東籬,程雲笙一記眼神殺,讓程小墩屁顛屁顛地抱著小白迴自己的小屋睡覺了,自此偷看洞房的心思破滅。


    程雲笙蹲牆角被蘇曄然抓住,自覺理虧,便主動地從櫃子裏抱了幾床褥子墊在地上,手法拙劣地鋪開,勉強算是整齊。


    蘇曄然看到程雲笙悶聲且手法拙劣地做著自己並不擅長的活兒,“明日下人恐會有些閑話……”


    “我自然不會在意。”程雲笙不等蘇曄然說完,強製打斷他說道,說完頭也不會地走到屏風後麵,將厚重的喜服脫掉,用之前備好的清水淨了臉,自顧自地拖了鞋襪,本想直接趟下,看到被她吃剩的“早生貴子”還在,直接將床上那一處褥子抱走,換了一床新的。


    蘇曄然本想喚下人過來收拾,但又想到不能讓她們瞧見這一場根本不存在的洞房花燭,便沒有開口。


    因是洞房花燭,房內兩隻偌大的龍鳳燭要整夜燃著,直到燒盡為止。


    二人各自脫了鞋襪,一上一下井水不犯河水地躺著。


    興許是房間光線太亮、床榻又軟又大,程雲笙有些不習慣,睜著眼睛盯著床頂上龍鳳呈祥圖案的帳簾,一會兒又滾來滾去,讓自己盡快適應這種富人家的大床,卻不想滾得越歡快,精神頭好似越足,無奈地唿了兩口氣又乖乖平躺著。


    “雲笙睡不著,可是不習慣?”床下的聲音響起。


    “是有些不習慣,程府畢竟沒有這般好的大床。”程雲笙百無聊賴地迴答道,也懶得花心思去思考了再答。


    “雲笙莫不是因與我同睡一處才不習慣?”蘇曄然語氣淡淡的,也聽不出什麽異樣的意思。


    程雲笙隨口一答,“倒也不是。想我上次假扮車夫跟著軒轅國的送親隊伍離開鳳都時,與那同隊的二……嗯,李兄也是日日睡在一間房內,雖然他鼾聲如雷,對我的睡眠質量確實有些影響,但也沒有到睡不著的地步。”


    床下的蘇曄然一時間沉默著,過了一會兒才答,“雲笙倒是心胸寬大,便是與其他陌生男子同睡一處也能安然入睡。”


    程雲笙沒聽出這話的語氣有什麽酸意,替李二狗辯解道,“李兄卻不是什麽陌生男子,我與他也算有了過命的交情。”


    畢竟大家同走一趟活,且性格契合,程雲笙心底裏已經將他當做真心實意的朋友。


    蘇曄然聽著“過命的交期”卻有些刺耳,冷冷地問上一句,“那我與雲笙這數月的相處,不知算是什麽交情?”


    程雲笙亦沒聽出蘇曄然的語氣有變,想了想,掰著手指算了算,蘇曄然相救了她三次,必然算有大恩,“阿曄相救了我數次,於我於程府都是大恩人!”


    “我卻沒想到做什麽大恩人。”蘇曄然淡淡地迴道。


    “如此說來,你若不想做這大恩人,那我隻得報答你這些相救的恩情,恩情還了也便不再是什麽恩人。”


    “你這帳算得倒是清楚。”蘇曄然不陰不陽地接話道。


    “若是論算帳,我可不敢在你麵前班門弄斧。”


    “那你倒是說說如何還這恩情。”


    程雲笙此時聊得有些來勁兒,轉過身來,一手撐起腦袋,麵對著床下的蘇曄然,“若是按照以往我的習慣,這數次的恩情分開來算的話,各請一次福滿記的雪山毛尖便是了。隻是這數次恩情合起來就不是幾壺茶水能還清的,若是別人的話,送些金銀珠寶或是房契田契也可相抵,隻是你蘇公子最不缺的就是這些金燦燦之物,思來想去,我這纖纖弱質女流,姿色雖不是上乘,但也算清麗,以身相許方是最佳之法。隻是偏偏蘇公子心上已有佳人,即便我有天香國色也入不了公子的眼。唉,可惜可惜……如此看來,這樣的大恩我是難以報答了,所以這大恩人你是不做也得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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