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魅和狸貓在院子裏有一句沒一句的互相聊天,鬼徹腳步輕快的走到門口狸貓的身後,捂住他的嘴,在他耳邊神秘的說道:“噓,都給我安靜點,小心隔牆有耳。”


    他伸手指著院中樹魅化作的櫻桃樹枝頭,上麵正蹲著一個身穿棕色蓑衣,臉上帶著妖狐麵具的身影,鬼徹熱情的招手喊道:“哎呀,這不是我們的花公子麽?你不是在王府陪著自己妹子麽?怎麽來慕府了?怎麽也不從正門走進來。”


    隻見那身影蹲在樹上依舊保持不動,若不是鬼徹一直在叫喚那人,狸貓真的懷疑樹上的身影不過是個稻草人,隻不過在這暈黑的天氣看來顯得怪滲人的。


    鬼徹實在沒力氣這麽僵持下去,幽幽的說道:“下雨天躲在樹上小心會被雷劈死。”


    沒再理會門口的人的時候,樹上的身影反倒如同鬼魅的跳了下來,眨眼間飛跳到鬼徹身後,把狐妖麵具從臉上取了下來,無趣的說道:“你怎麽一下就能識得我,本來還想嚇嚇你,我是聽說江婉柔被處置了,特來看看,金陵城來了消息,江家花重金打探江婉柔在消息呢。”


    鬼徹看著花南容怪異的裝扮,蓑衣下麵確實還穿著一身夜行衣,就這樣還想出來嚇人?打著哈欠說道:“江婉柔被慕老爺子一氣之下關押到柴房了,慕家人多精明怎麽可能容得下她這種禍害?我估計她今晚就要倒大黴了。但今天我看慕老爺子對滄安瀾的態度,定是要護住你們花家兄妹兩人,所以我勸你不要接下江家這單生意,免得得不償失,用不了幾日,慕老爺子自會有理由推脫迴江家。”


    在王府的時候就已經聽花南蝶講了關於慕老爺子對花家事的態度,花樂香在世的時候,曾是慕老爺子得力的部下,能這樣袒護他們兄妹二人,定是念母親舊情。


    花南容捏著手中已經擬好的江婉柔情報,江家最近在金陵城的日子一定是不好過的,他把這紙條碾碎,張嘴全都咽在了肚子裏,重重的歎聲道:“唉,比起我,這個江家豈不是更虧大發了?嫡女被滄安瀾一封休書休了,還算有點利用價值的庶女也這麽沒了前途。”


    鬼徹看著花南容遺憾的模樣,好笑道:“江婉柔試圖想要爭奪那並非屬於自己的東西,終是要付出代價和惡果。江采文亦是如此,滄安瀾怎會不知一個女子被休掉會是怎樣的結果?若不是先前她想要毀掉花南蝶也不至於落得如今的下場。害人終害己,不是不報是時候未到罷了。”


    聽到這裏花南容身子一怔,想到自己不在金陵城的那段日子,妹妹險些被江采文雇的人侮了名節 ,臉色越發的陰沉不少。


    人心難測這個詞用在江家兩姊妹身上再合適不過,比起男子的垂愛,夫妻的和睦,她們似乎更在乎的是名利與自身得失,外麵本就是陰雨連連,他控製不住的又歎了口氣,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無啊。


    鬼徹此時的可並不像表麵那麽平靜,見旁邊還多出了一個多愁善感的“花花公子”,心情更加的不暢快起來,對著花南容問道:“憂鬱的公子哥兒,你是在為江婉柔的事可惜麽?”


    孰能無過?畢竟江婉柔還沒鑄成大錯,慕老爺子處理後患的手段向來是快刀斬亂麻,讓一個私自離家八百裏的女子消失在路途中是再簡單不過方法了,花南容看著鬼徹一副坦言接受的模樣,不相信一向有著縝密思維的他,會想不到這點,申辯道:“畢竟是一條人的性命啊。”


    鬼徹抬腳踹了一下花南容身上光滑滴水的蓑衣,發出“呲留”一聲好玩的聲響,恨鐵不成鋼的說道:“沒出息的玩意,你可別試圖去救她,惹你一身騷氣,江婉柔最後會如何,也不是一兩件事促成的結果。她身上可還背著不少人命,有什麽下場都是改變不了的事實。”


    花南容聽著鬼徹的話,困惑的問道:“你怎麽知道她以後會沒有好結果?萬一她改過自新呢?”


    江婉柔若還是智齒孩童,鬼徹就還相信她有改過自新的機會,可惜了,本性已定,怎麽可能會再重新來過?這點看人的本事都沒有,他豈不是白在冥界當禦史了?鬼徹手指飛快的在花南容麵前掐算道:“我是道士,自己算出來的。”


    這種事都能掐指算出來?花南容半開玩笑又新奇的說道:“徹公子,徹半仙,不如你算算我這個頭頂叛國罪的賊子到底還能活多久?若是還有個一年半載,我就可勁兒去揮霍,免的再這樣每天奔波勞累。”


    鬼徹的手指有節奏的敲著桌麵,摸著下巴,嚴肅的說道:“揮霍金錢和時間的人,死後會到地獄的針山受刑。”


    “什麽真山假山啊。地獄還有真假之分?”花南容糊裏糊塗的說道。


    他話剛說完,突然間,屋子裏明亮的燈火就被一陣陰風吹滅,不給人們任何喘息的機會,四周陷入了黑暗之中,鬼徹看了眼站在花南容身後的狸貓,聲音像是從咽喉裏擠出來似得,陰森森的說道:“我說的是用細針堆積成的百丈高山,生前揮霍金錢,死後便在地獄受針山之刑。從山頂直推山腳,一路山翻啊滾啊,不停的嚎叫,等到了山腳渾身早已變被針紮的稀爛。然後傷口再快速愈合,周而複始的翻啊滾啊。”


    花南容聽得渾身直冒冷汗,腦袋裏正想著到底該有多疼的時候,狸貓手中變出一根細而長的銀針,猛地一下紮進花南容的屁股裏。


    “啊!”心中的恐懼加上瞬時間的刺痛,屋子裏響徹花南容痛苦的狂叫,他扭頭一看是頭頂卷毛的那個孩子搞得鬼,氣急敗壞的斥責道:“喂!這個小卷毛!你這是想嚇死我麽?”


    鬼徹的心中暗自爽笑,聲音恢複正常的說道:“我們這是在教你怎麽嚇人罷了,花公子不用感激,那一針算是學費吧。還有啊,我可從不給別人看生死之事,江婉柔的事你不要插手,我隻能提醒到你這裏。”


    “她和我非親非故誰想管?”好小子下手真夠狠,花南容揉著還在刺痛的屁股,總覺得今天鬼徹這裏變的冷清不少,櫻桃不在,蒙臉的林螢也不在,還有······他一打響指,恍然道:“對了!那個和你寸步不離的溪月姑娘呢?”


    難得花南容和他聊天能踩對點,鬼徹極其不爽的說道:“跑了。”


    這十多天和鬼徹他們相處下來,花南容徹底而又清楚的了解到白溪月是傻子的事實,即便如此,也絲毫沒減去他對白溪月美貌的癡迷,常言道,傻傻更健康,傻了也挺可愛的,偶爾還有點小靈光。


    現在突然聽到傻子小仙女突然跑了的消息,花南容對著鬼徹跳腳道:“跑了?你怎麽能讓她跑了?她的腦袋不靈光啊?!跑丟了可怎麽辦?她長的那樣好看,被別人擄走可怎麽辦!”


    鬼徹用眼神狠狠剜了一眼花南容,他的助手丟了,這個人著什麽急?想到白溪月臨走前說著不讓他管教的話,沒好氣的哼聲道:“死不了。用不了多久就會自己再跑迴來。我總不能真和奶媽子一樣守著她。你看我像是一時半會能原諒她的樣子麽?”


    “你不原諒,我原諒了啊。”花南容講的正激動,狸貓再次把屋子裏的燈火點亮,故意把燭台放在鬼徹身邊的桌子上,長袍上的泥漬,腳印,清晰可見,實在和他的形象不太相符,這才捂嘴幸災樂禍的笑道:“等等,這是你的傻子小娘子幹的好事?”


    鬼徹本就有些氣惱的心情越發的狂躁起來,抄起桌子上的茶杯就朝著花南容砸去,拍拍手,淡然而又果決的說道:“嚼人舌根的人,死後是會被判勾舌之刑,再說一次,我將來的娘子絕對不可能是那個傻子!。”


    花南容伸手敏捷的穩穩接住茶杯,聽著鬼徹這樣的話,看來是被氣的夠嗆,一臉欣喜的寬慰道:“喂喂喂,我不過是開個玩笑罷了,你不要每次都把話題扯到怎麽折磨我。你不稀罕傻子小仙女,不代表別人不稀罕啊。”


    而此時被丟棄在門口的白溪月站在雨幕之中,望著醉芙園的大門死死緊閉著,趴在門上連一條可以觀望的縫隙都沒有,想到鬼徹丟下她時,冷漠的眼神,懊悔委屈的哭了起來,用袖子擦著眼淚,埋頭朝著其他地方走去,斷斷續續的低喃道:“嗚嗚嗚,徹,嗚嗚嗚,不理我了,嗚嗚嗚······”


    雨水打在她的身上發出一圈淡淡的柔光,行走在大雨之中,她不但沒有覺得寒冷乏力,反倒越走越充沛起來,也不知走了多久,等白溪月再次抬起頭時,環顧四周,又是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她呆傻的站在院子中間,哭的更大聲起來。


    嗚咽的哭聲穿過雨幕和院中的門窗之中,直接到了最近的屋子裏,慕安風剛把楚晚晴安頓在床榻上,就又聽到白溪月的哭聲,方才在大廳裏就聽了一遍,現在怎麽又來了?看著床榻上的人,臉色依舊那麽蒼白,推開窗子對著院子大聲喊道:“你這還有完沒完了?!怎麽走哪都能聽到哭嚎,不知道這裏有靜心休養的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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