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盛大婚禮的賓客們其實隻有花樂香和滄安瀾在荊北城的舊部,大家都很開心,像是從未知曉花家滿門抄斬的事,暢快的喝酒,大口的吃肉,肆意的吵嚷。


    沒有身份地位區分,人們借機會不停的灌著勸著滄安瀾喝喜酒,震耳欲聾的喜樂縈繞於朱紅色的王府大門,紅燈高掛宛如白晝,照亮每個人的內心。


    滄安瀾在人們的簇擁下醉醺醺的走進喜屋,他的新娘花南蝶正安靜的坐在榻前,門外軍痞老將湊熱鬧的吹起口哨,說不著調的渾話,惹得人們哈哈大笑。


    他接過喜娘遞給的秤杆,伸手挑起罩在她頭上繡有並蒂蓮的蓋頭,精致的鳳冠下,她低垂著那如蝶羽的睫毛將雙眸籠罩在陰影下,嬌豔欲滴的雙唇越發襯得她的麵色蒼白,沉默不語,沒有絲毫新娘子的喜悅和嬌羞。


    花南蝶不哭不鬧,安靜的配合著喜娘完成了所有的規矩,這已經算是給足了滄安瀾麵子,應該說是給足了花南容麵子,她肯這樣心甘情願的嫁給自己,完全是為了會帶著免死金牌到荊北的花南容。


    總是會有新的東西把這隻一直向往自由的蝴蝶,拴在他這從沒安穩平靜的波瀾中。


    所有人都退去之後,他略顯尷尬的清咳一聲,抬手聞著渾身熏人的酒氣,口中迴味著合巹交杯酒的味道,是苦的,本是婚禮的習俗,討個將來夫妻共甘共苦的意頭,可現在卻真如他心境一般。


    他像是將士受勳似的半跪在花南蝶的麵前,垂下頭,口齒不太清晰的說道:“南蝶,我知道你現在並不想嫁給我,可我不想放你走,一想到你嫁給其他人,對我來說是剜心之痛,痛的想要發瘋想要抓狂,你小時候不是想嫁一個將軍麽?像花將軍一樣威武正直的將軍,從今以後我們就在荊北住下,再也不迴金陵城了,我就是這荊北城的將軍,我已經讓慕晏把江采文的休書送到了金陵城,此生我隻會對你一個人好。”


    說完這些話,他見花南蝶依舊坐在床榻上沒有任何反應,像是沒了生命的娃娃,正失神的望著屋子裏的龍鳳花燭,略顯猶豫的坐在她身旁,拉住她冰冷的手,柔聲道:“等一切都安定下來之後,我們就在連山蓋個木屋,麵朝晉源城,春暖花開時,我們去看櫻花花海;蟬鳴炎夏時,我們就在後山納涼;秋收落葉之時,我們一起狩獵收莊稼,準備冬天的柴火,冬天我們就欣賞雪景。”


    上一世沒有做到的事,他會一件不落的全都為她補齊,此生不留任何遺憾。


    “我可以放棄身份和地位變成一個平凡幸福的男子,不再是皇子,王爺,而是你的夫君。”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為了娶她,這個傻子到底還是忤逆了疼愛他二十多年的父皇,讓她這個本應該隨著滿門抄斬聖旨而去的花家女兒,變成了滄氏皇族的媳婦。


    被滄安瀾緊緊抱住的花南蝶,這是在醒來之後,她頭一次流下了眼淚,哭花了喜娘們精心描好的妝容,任由他抱著自己。


    望著他沉醉迷離的雙眸中欲望的火焰,仿佛要燃燒掉所有的一切,嬌豔的雙唇被他溫柔的輾轉親吻著,“南蝶,你終於是屬於我的了。”他癡了似的,喃喃自語,“今後沒有任何人可以從我手中奪走你……”


    滄安瀾伸手接住她靜靜往外溢的淚水,見花南蝶沒有任何反抗的行為,越發大膽的攻城掠地起來,吞噬著她唿吸的同時,他凝視著懷裏因喘不過氣而麵色漲紅的女子,雙手微顫的解開她那繁瑣的婚服,纏綿的哄勸道:“南蝶,痛的話就告訴我。”


    帷帳曼落,衣衫委地,她雪白凝脂的肌膚在紅色的燭光下,顯得豔紅而美麗,一時羞愧的無地自容,滄安瀾溫柔細致的親吻著她身上每一寸的肌膚。


    直至兩條細長的玉腿被他拖到胯前,花南蝶才閉上了眼, 破瓜之痛,濺落紅梅,仿佛被鈍刀貫穿身體,心肺絞著的疼痛,痛到不能思量,這疼痛告訴她,一切終是無法迴頭。


    昏天黑地的折磨一直持續到破曉之時,等她再次睜眼之時,隻覺得雙腿像是不再屬於自己,滄安瀾正給她雙腿間塗抹著藥膏,羞臊的她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聲音甜糯沙啞的說道:“等我再睡會兒,我自己來。”


    滄安瀾停下動作,將她攬入懷中,寵溺的說道:“你我已是夫妻,何須這樣生疏?”又啄吻著她白皙的臉頰,耳鬢廝磨,好生纏綿,花南蝶隻是閉上眼又睡了起來,腦中卻一直迴響著滄安瀾深情款款的甜言蜜語。


    等到花南蝶徹底睡醒,方一睜眼就看到滄安瀾披著紅色的喜袍,披散著長發,斜依在床頭,宛如妖嬈的紅蓮,神韻間透著出塵謫仙的氣韻,仿佛一眨眼就會飛升離這個塵世。


    滄安瀾有所察覺的扭頭看著她,四目相對,倒映著彼此的臉容,似有思緒暗湧,但很快,花南蝶又再次垂下眼簾。


    “我看你睡的沉一直沒叫醒你。餓了麽?起來吃點東西?”滄安瀾伸手撥弄著她額前的碎發,溫柔的仿佛要膩死人的說道。


    花南蝶稍微挪動了一下身子,渾身全身一陣散架似的酸痛,時刻提醒著她已經度過了洞房花燭夜,床帳裏還有著昨夜的宵熱和溫存,她費力的支起身子,抿了一下有些幹涸的雙唇,挑眉輕聲問道:“你怎麽還在這裏?不用忙王府的事麽?”


    滄安瀾心裏咯噔一下,知道讓她接納自己還需要一段日子,歎聲道:“我們現在荊北城,從金陵城帶來的三騎羽林軍和花樂香將軍留給我一半的神策軍,前兩日就已經被我安頓好,現在還有什麽好忙的?更何況我這可是成親的第一日,你就趕著我去忙事務,未免太不近乎人情了吧?”


    花南蝶垂下頭不去看他的臉容,纖細的手指緊抓著繡有龍鳳圖案的喜被,骨節突出微泛青白,低聲說道:“我本不想成親,若不是你的威脅,我現在指不定也死的幹淨,何必拿著自己的身子在你的荊北王府這麽苟且偷生著,眼睜睜看花家滿門抄斬。你最好能保證我哥哥花南容可以安全到達荊北。”


    滄安瀾見她依舊是一副油米不進的模樣,想要發作卻怕把她推的更遠,深唿一口氣,嚴肅的說道:“花南容的事我會操心,估計在這三五日之內就會到達這裏,今後你好好當著王妃就好。”


    花南蝶微不可察地鬆口氣,再次把臉埋入錦被裏悶聲道:“你不要自欺欺人了,沒有皇上的金印,我怎麽可能是王妃?在外人麵前最好不要這麽叫我,這樣隻會讓我自取其辱。”


    滄安瀾動作一僵,身體像是被冰雪凝固一般,眉宇間湧現出冰冷徹骨的陰霾之色,雙拳緊握的看著麵朝牆麵,單薄脆弱的背影,這樣刺耳揪心的話,他卻無力反駁,沒有父皇的承認,她不過是自己一廂情願的王妃,將來帶她去見百官或是單獨出門也是名不正言不順。


    他伸手摸著花南蝶華麗微卷的黑色長發,略顯愧疚的說道:“南蝶你再等等我,等我變得更強大的時候,到時候沒有會在乎你是不是瀾王妃,隻會在乎你是不是滄安瀾的妻子,記得我曾說過的話,冷暖自知,我很清楚自己到底想要什麽。”


    她在乎的哪裏是這些?隻是怕他日後因她的緣故被別人看不起。


    秋日的影子漸漸消失在紛紛飄落的紅色楓海中,透過鏤花窗欞,花南蝶見院中種著幾株梅花,突然有了什麽盼頭,莫名期待起可以看到冬日紅梅綻放的時候,於是找了一張搖椅放在了屋子門口,盯著梅樹一發呆就是兩個時辰。


    滄安瀾怕她悶出病來,厚著臉皮帶她去了趟荊北城的護國公慕氏府中,畢竟是自己外公的家中,現在得不到父皇母後的認可,慕家人的認可還是有必要的。


    慕老爺子前兩日就在府中發了好一頓脾氣,氣惱滄安瀾擅作主張的成了親,就這樣草率的把人家姑娘給娶進門,最關鍵是成親竟然沒有通知他這個做外公的人!目無尊長!成何體統!


    在見到滄安瀾時,老爺子就先拿著拐杖痛打了一頓臭小子,好不容易消了氣,才吹胡子瞪眼的端看起花南蝶的臉容,鳳眼飛俏自帶嬌媚,眉目間隱然有一股貴氣,摸著下巴的胡子,老氣橫秋的說道:“模樣倒也周正,眉眼帶著旺夫之相,也不枉安瀾為了娶你費了一番波折,我看晚晴那丫頭和你聊的投緣,就讓她去王府陪你一個月,她生來就身子孱弱,定要好生招唿著,莫要讓她傷了心,流了淚。”


    花南蝶來到慕府之後哪裏見過什麽晚晴姑娘,呆愣的站在原地,不知該如何是好,滄安瀾一聽便明白了老爺子的意思,臉上笑的越發燦爛起來,還是外公疼他。


    若是慕安風的未婚妻楚晚晴在他的王府中,那麽在荊北城的這段日子定是會好過點。免得慕安風迴來後當真六親不認把他綁迴金陵城,再斬殺了花南蝶。


    滄安瀾就這樣把小舅舅慕安風的未婚妻楚晚晴接到了王府中和花南蝶作伴,等著人們歸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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