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城的冬天很少不下雪,大阿哥府後院裏種了好幾株的紅梅,旁邊兩間大的屋子裏燒著地龍還有炕,窗戶一開外麵的景色一覽無餘,下了雪又開了紅梅,妍容讓人將屋子裏燒暖和了,一家子人空閑下了過去坐著賞梅花,賞雪景。

    妍容帶著甜心太平長樂和勒裏坐在炕上,小幾子上擺著幾樣點心幹果還有溫好的果子酒,窗戶開著那開的繁盛的紅梅幾乎探進了窗子裏來,紅白相映的景象看起來煞是好看,偶有一陣風吹過,送來陣陣梅花的清香。

    甜心剛跟阿木爾成親兩個月就有了兩個月的身孕,阿木爾隻要不在家,她幾乎天天的往娘家跑。

    妍容看著甜心道:“在坐一會你就早些迴去吧,下著雪了,以後不要隨便的往出跑了,看著都讓人操心。”

    勒裏一向是太平帶著,這會也坐在太平的懷裏,這家夥機靈知道甜心來的時候總會給自己帶好東西,立馬開口道:“姐,來!”

    長樂白了他一眼:“馬屁精。”在長樂看來自從有了更小的,她在家裏的地位就下降了,雖然她不屑於跟勒裏爭寵,但她就是見不得勒裏的精明樣子。

    甜心到是高興的不行,估計也是要當娘了,看著小孩子就喜歡,抱著勒裏親了幾口:“還是咱們小勒裏好,看額娘多狠心,都不要姐姐迴家。”

    太平淡笑著道:“姐,也虧的你遇上的是姐夫這樣好說話的。”

    妍容笑了一聲:“你大姐自小就是個會順杆子爬的,我看要是以後阿木爾不寵她了,她要怎麽過。”

    甜心不滿地嘟了嘟嘴:“額娘,好歹我也要當額娘了,您就不能給我留點麵子?”

    勒裏太精了,一聽的這話,立馬道:“留!”

    甜心喜的又親勒裏幾口,妍容笑著道:“長樂說的也沒錯,這小子就是個馬屁精。”

    太平一聽這話到反對了:“他是機靈。”

    甜心摸了摸勒裏道:“額娘,您是臘月初一的壽辰,還有六天就到了,您看我身子這麽不方便,就讓我住在咱們這算了。”

    妍容以往的壽辰都是自己家裏人坐在一起熱鬧熱鬧,這一次三十歲的整壽,大阿哥和幾個孩子認為怎麽都要大過一番,妍容嫌麻煩不願意,一家子人圍著妍容,說妍容這十幾年勞苦功高,太辛苦太不容易,太偉大了,妍容被說的輕飄飄的,忽然也覺得自己真的很不容易,就想著三十歲的整壽好好的過過,妍容自己懶的不想動手,大阿哥就把

    這任務派給了長生太平和四胞胎,他自己做幕後總監。

    妍容瞪了一眼甜心:“一會就迴去,臘月初六了在來!你老住在家裏,不知道的人還以為阿木爾虐待你了。”

    正說著話,外麵的小丫頭進來道:“福晉,大姑爺來了。”

    長樂笑嘻嘻的道:“又來接你了,姐。”

    妍容歎了一口氣:“行了,都收拾收拾下,也要用午膳了,你阿瑪也快迴來了,用了午膳你就跟著阿木爾迴,這孩子也怪不容易的。”自成親以來,午膳都是在大阿哥府用的。

    甜心被妍容打趣的臉一紅,低頭跟著妍容一起下了炕。

    妍容覺得自己的人品確實不錯,臘月初一,天氣一片晴朗,甚至很有幾絲溫熱感,一大早的下人們服侍著妍容洗漱穿戴,如意頭上正中帶著個赤金掐絲鑲寶石的蝶戀花大朵珠花,兩邊個垂著一個牡丹花珍珠流蘇,身上穿著大紅色的刻絲繡富貴牡丹錦緞旗袍,胸前垂掛著珊瑚朝珠,手腕上帶著藍寶石手鏈,襯的肌膚越加晶瑩白皙。

    妍容坐在梳妝鏡前,不自主的在菱花鏡裏打量起了自己,她已經三十歲了,女人最是美好的花一樣的年紀已經過去了,甚至孫子在過上幾個月都要出生了,說是時不我待也好,說是光陰似箭也罷,她來這裏已經整整十六年的時間了,她緩緩的摸過自己的臉頰,似乎記憶深處的那張楊洋的臉,已經模糊的想不起來了。

    抱琴見著妍容遲遲不起身,笑著道:“主子要擦些粉和胭脂?”

    妍容迴過神來,又在鏡子裏仔細看了看自己,為了顯得正式一些,她隻在臉頰上稍微抹了些胭脂,她白皙細嫩的如同二八年華的姑娘一樣的肌膚,看著更多了幾分健康和活力,她搖了搖頭:“不用了,就這樣挺好的。”

    鴛鴦在一旁道:“福晉看著一直都這麽年輕,怎麽也不像是要當外祖母的人,到像是剛成親不久的。”

    妍容起身看了眼鴛鴦,笑著道:“你到比柳兒更會說話了。”

    柳兒已經很有眼色的站在了妍容身側,等著妍容搭上自己的手,妍容卻直直的越過柳兒搭上了抱琴的手。

    絮兒勾著嘴角撇了眼臉色僵硬的柳兒,心裏哼笑了一聲,把別人都當傻子了。

    劉嬤嬤又給妍容添了件紫色貂裘大氅,脖子上圍了個狐狸皮做的圍脖。

    大阿哥和幾個孩子都已經在正廳等著了,見著妍容進來,幾個孩子都起了身,關氏幾乎都不出自

    己的院子的,這迴妍容過壽也出了麵,見著妍容出來忙山前扶住了妍容的另一個胳膊,妍容笑著朝她點了點頭,關氏看著越發貌美雍容的妍容,心裏一陣自卑,泛了陣陣的苦澀,隻是看著站在長樂後麵的兩個養女的時候,一時什麽都壓了下去,隻要孩子好就好。

    妍容在大阿哥身旁的椅子上坐下,大阿哥笑著道:“可是來了。”又看著下麵的孩子道:“開始吧。”

    幾個孩子從甜心和阿木爾開始一次上來給妍容行禮祝壽,妍容一一的應好,又發了紅包,一歲的勒裏跪在蒲團上,好話不要錢的往外冒,妍容樂得不行,大阿哥看妍容今兒高興,對著勒裏道:“看在你今兒逗的你額娘開心的份上,阿瑪也有額外的獎賞。”

    勒裏剛起了身聽的大阿哥的話,邁著小短腿跑到了大阿哥跟前,歪著小腦袋道:“什麽?”

    妍容笑著直點他的腦袋:“你以為你阿瑪能給你什麽?”

    勒裏想都沒想就蹦出了兩個字:“銀子!”

    大阿哥摸了摸兒子的小腦袋:“本是想給你一把小弓的,你即喜歡銀子,阿瑪就獎你一個五十兩的元寶,怎麽樣?”

    勒裏喜的眉開眼笑的,他才不喜歡弓箭了,他就喜歡銀子。

    長生在一旁看的嘴裏笑罵道:“真是個沒出息的!”

    又有下人分撥行禮祝壽。

    一家子人用了早膳,在一起隨意的閑話了一會之後,慢慢的就有女眷開始來了,大阿哥帶了女婿和幾個兒子去了前院招待男客,妍容則和女兒和小兒子在後院招待女客。

    妍容上受婆婆公公喜歡,下受丈夫寵愛,生的孩子又多質量又高,丈夫更是受皇上器重的直郡王,女兒嫁給了科爾沁達爾汗世子,大兒子小小年紀已經貼身護衛皇上了,其未來的前途更是不可限量,到場的夫人有不少帶著年紀相仿的姑娘。

    妍容的新任二嫂,長的明豔又是個善於社交的,自見了妍容把奉承話說的毫不見痕跡:“要不是說大福晉今兒是三十歲的壽辰,我竟然一點都沒有看來,看大福晉的身段摸樣,我隻當跟世子妃是姐妹兩了。”

    鈕咕嚕是笑看了眼神采飛揚的張氏,低頭喝起了茶。

    一旁的婉柔聽的直笑:“二太太是個會說話的,大嫂可不就看著跟世子妃跟姐妹一樣。”

    甜心在一旁捂著嘴巴輕笑。

    妍容點了點婉柔的腦袋:“你就跟著寒磣我吧。”

    太子妃坐在上首看著大了自己五歲的妍容,似乎頗受歲月的寵愛,臉上甚至沒有顯現出一點歲月的痕跡,隻周身的氣質似陳年的老酒一般,隻越釀越香,越久就越吸引人。

    她看著一旁跟一堆年紀相仿的姑娘們坐在一起的女兒,心裏低歎了一口氣,她這輩子大約是沒有希望在有個嫡子了吧。

    三福晉看著依舊年輕貌美的妍容對於她竟然已經三十歲似乎也有幾分吃驚,她的身後站著剛懷孕三個月的側福晉田氏,三阿哥府上出生的孩子確實挺多的,隻是現如今生下來還活著的阿哥裏麵一個是三福晉生的,一個就是田氏生的,容妃給三阿哥施壓給了田氏側福晉的名頭,也未必不是敲打三福晉的意思,隻是三福晉又哪裏是願意受氣的人。

    她自己心裏不爽快,看看輕鬆自在身邊甚至隻有一個不受寵的妾室的妍容,心裏越發的不舒服起來。

    她捂著嘴巴咯咯的嬌笑道:“嫂子可是咱們這些妯娌裏頭最了不得的人了,身旁竟然隻有一個妾室,嫂子不知道被那側福晉服侍是個什麽滋味吧?”

    她轉頭看著田氏道:“你去給大嫂倒一杯茶,讓大嫂嚐嚐這茶的味道是不是不一樣?”

    如此明顯的嘲諷,讓室內有了瞬間的寂靜,誰也不能搭話,這個世道不管心裏是怎麽想的,外麵一定要讓別人認為自己是個賢惠不嫉妒的,不能幫妍容也不能幫三福晉,眾人隻好自顧自的把話題往邊上引。

    妍容輕笑著看了眼三福晉,這種人屬於典型的見不得別人好的類型,其實她能當著這麽多人的麵說出來,本身就已經表示她自己把自己氣的不輕了,這樣的沒有心胸沒有遠見的女人,一般都比較容易自己把自己逼成神經病。

    甜心和太平皺了皺眉頭,見著長樂瞪著眼睛狠狠的看著三福晉,輕拍了她一下,這是長輩的事情,晚輩不好輕易出麵,否則就是不知禮數了。

    妍容看了眼一臉為難的田氏輕笑著道:“三弟妹何必如此了,嫂子看她還有著身孕了,我哪裏能隨便使喚,三弟妹也不早點說一聲,竟然就讓側福晉站了這麽久,萬一累著肚子裏的孩子了可就不好了,抱琴,趕緊親自給側福晉端個椅子。”

    婉柔笑著道:“三嫂子就是不一樣了。”

    一個含沙射影的說她虐待妾室,一個有陰陽怪氣明顯的諷刺,三福晉的臉黑了幾分,輕哼著道:“是啊,我跟大嫂是比不得的,大嫂是真賢惠。”

    妍容皺著眉頭看著三福晉,誰家的

    事情都不會擺在明麵上來說,那明擺著是讓別人看笑聲,關起門來什麽都好處理,可是看三福晉這麽不依不饒的樣子,她想幹個什麽?

    裏麵的氣氛正有些僵持,外麵的小丫頭報四福晉帶著弘暉阿哥來了。

    妍容這才換了笑臉:“快請四福晉進來。”

    寧莫順今兒穿著一身杏黃色的旗袍,讓她看起來多了幾分溫婉柔和,弘暉穿著寶藍色湖綢袍子,腰杆挺的筆直,看著一臉的鄭重。

    婉柔笑著道:“幹兒子給幹娘賀壽來了。”

    眾人都湊趣的直笑,希望將氣氛提起來。

    弘暉在地上磕了個響頭,妍容就讓抱琴將弘暉扶了起來,又給了他個紅包。

    婉柔笑著逗他:“你以前不是不給你大伯娘當兒子嗎?怎麽現在又當了?”

    弘暉包子臉一鼓,看了眼寧莫順才一本正經的道:“誌圓大師說幹娘是弘暉命裏的貴人!”

    三福晉不滿的撇了撇嘴。

    妍容笑著把八歲的弘暉拉到自己跟前很是揉搓了一番,看著這跟他阿瑪一樣小臉一直真是嚴肅的家夥,害羞的紅著臉蛋,眼睛水汪汪的討好的看妍容,妍容才笑著摸了摸她的腦袋:“算了,幹娘就不為難你了,看把咱弘暉不好意思的,小孩子家家的要常笑,別總扳著臉,找福成幾個玩去吧。”

    弘暉抿著嘴巴又一笑,撒加一般道:“謝幹娘。”向妍容和寧莫順幾人都行了禮才退了下去。

    眾人坐了一會,後院的戲已經準備好,可以開場了,妍容領了眾福晉夫人往後院走去。妍容正笑著跟眾人說話,三福晉走到妍容跟前,看了眼身後的田氏對著妍容道:“她有了身孕有些累了,嫂子看能不能給她找個歇腳的地?”

    妍容心裏些微有些不自然的看了眼三福晉身後畏手畏腳的田氏,不過這種事情她作為主人的隻能更好的滿足,她笑著點了點頭,對身旁的鴛鴦和琥珀道:“你們兩帶著側福晉去三個格格的院子裏歇息,等著側福晉歇息好了在一起來。”又對著太平道:“你也跟著過去看看,安置好了在來。”

    她不放心,總覺得三福晉像是有什麽陰謀一樣。

    田氏笑著向妍容行禮稱謝,跟著太平一起走了下去。

    眾人在戲台前的花廳裏坐定,下人捧上戲單子,妍容推讓了一番,太子妃選了一出,莊親王福晉選了一出,三福晉選了一出,四福晉選了一出,婉柔選了一出,剩下的人不肯選,實

    在不願意的,妍容也就沒太強迫。

    花廳到處都燒著炭火,雖是敞開著到沒有一絲的冷氣,又擺著反時令的花草,花廳裏妝點的竟是有了幾分春意,為了讓眾人看的舒服,都設的是榻,兩人一張,上麵設有薄絲被,若是覺得冷了還可以搭在腿上。

    張氏因為是妍容的娘家人,坐的位置還是比較靠上的,身旁還跟著自己的大侄女,年紀跟長生相當,笑著直在妍容跟前誇太平:“到底是皇家孩子,就是不一樣,我聽說二格格一直都在管家了。”

    眾人裏又是一陣讚歎,妍容看了眼張氏身旁的姑娘,那姑娘見妍容看她立時露出了一個羞怯的笑意,張氏忙推了侄女一把,讓她站起了身:“這是我堂哥家的大侄女,叫做禧雲。”

    妍容笑著點了點頭,張氏的堂哥官職還是比較高的,是從四品的鑲黃旗包衣副參領,她打量了禧雲兩眼道:“是個模樣俊俏的。”

    一旁的抱琴已經拿著一個黑漆描金的盒子捧上,妍容在裏麵挑出了一隻羽毛點翠的頭花:“這是皇太後賞給我的,說是讓我拿著賞你們這些小姑娘,你拿著玩吧。”之前不少姑娘都已經得了。

    羽毛點翠的頭花因為羽毛是翠鳥身上的,一朵花就要用不知多少隻翠鳥,一隻到還好些一匣子確實屬於大手筆了,出自太後的手,大福晉拿出來賞了,那就應該收下,禧雲向妍容行了一禮:“謝大福晉賞。”

    這姑娘沒有扭扭捏捏的推辭,妍容到對她有了幾分好感,對她點了點頭。

    張氏看著妍容似乎滿意禧雲,心裏一時有些激動。

    鈕祜祿氏眼裏的輕蔑一閃而過,真是個沒眼力見的,長生是皇室的嫡長孫,禧雲就是陪給人家做妾那還得要人家願意,難不成真就打算要讓她做妾?

    台子上的小戲子們唱的不錯,但誰也不是來聽戲的,一直隨意的說著話,中間不知道是怎麽迴事,兵部左侍郎赫呢的嫡女伊爾木把吏部右侍郎吳雅圖的嫡女沙達利茶水碰翻了,撒了沙達利一身,引起了小小的騷動。

    妍容看了眼抱琴,抱琴立時趕了過去,妍容笑著道:“孩子們年紀小,難免動靜大些,可別擾了聽戲的興致。”

    赫呢的夫人富色勒氏皺著眉頭看了眼身後的丫頭一眼,那丫頭立時也趕了過去。

    太子妃笑著點了點頭,其他人自也沒有什麽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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