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後。

    河東郡,太守府。

    子嬰一行人早已經迴到了河東郡,收拾休整後,他也換上了一身幹淨的衣衫,相貌堂堂,麵冠如玉。

    他坐在上位之上,眼眉輕闔,淡淡看著下麵的張良。

    “秦王,臣有罪。”張良麵露苦澀,誠懇地說道。

    仍是一襲儒裝,風度翩翩,臉上鮮有的沒了自信。

    一顆頭顱被他放在麵前,蓬頭垢麵,死不瞑目,鮮血已經幹涸。仔細瞧去,正是當初趙高在此派遣帶領兩萬大秦將士前往樊縣的陳安。

    子嬰麵色微嚴,緩緩說道:“張良先生,本王心裏有很多疑惑的地方,需要一個足夠說服本王的理由。”

    聲音不大,但卻給人一種山一般的壓力。

    太守府大廳中頓時落針可聞,靜得可怕,一絲絲寒意彌漫在空氣中。

    張良頂住壓力,艱難開口道:“稟秦王,臣按照吩咐前往樊縣,打著趙高的旗號,陳安一開始並不信,直到臣拿出趙高的信物,方才讓陳安聽從命令。”

    當時,若是陳安沒有懷疑他的身份,他反而會起疑心,正是陳安一番刁難後,打消了他的疑慮,並且事情也朝著計劃方向進行。

    趙高的死,隻有少數幾個人知曉,在不知道趙高已死的情況下,陳安不會有什麽異動,這一切本在張良的掌握中。

    “直到收到秦王的消息,發兵流雲縣,攻打趙歇,陳安都沒有表現出疑點,對臣也是一種愛理不理的態度,所以臣在第一時間被這種假象所迷惑。”張良接著又說道。

    “待得我們行軍至流雲縣時,還未來得及安營紮寨,便被趙歇所部圍住了,原來趙歇所部不在流雲縣內,而是埋伏在了流雲縣外,好似早已經知道了秦王的布局,隻等陳安所部落網。”

    至今想起來,張良都未曾發現是什麽地方露出了馬腳,百思不得其解,陳安何時與趙歇串通一氣的。

    張良迴想,在流雲縣外,被埋伏的陳安臉上沒有一絲驚慌之色,反而大喊道:“趙王可否出來一見。”

    至此,張良暗道不好,他上當了!

    他這裏如果出了問題,便不能實現“流雲縣危而張耳救”的布局。

    隻是,他一時之間也想不到更好的辦法應對,畢竟陳安手握的兩萬大秦將士,他沒有任何辦法調動。

    決不能讓陳安和趙歇見麵!

    想到此處,張良便提劍想要將陳安就地正法,如若陳安身死,或許還有一絲牽製的趙歇的機會。

    那陳安也沒有想到張良竟然敢對他出手,並且還是如此果斷,未來得及喊“救命”,便被張良斬下了頭顱。

    正在張良欲要說服兩萬大秦將士與趙歇交戰之時,他感到了一股強大的殺氣正在靠近,一股令他心驚膽寒的殺氣。

    這股殺氣十分熟悉,張良想到了一個人——黑白玄翦!

    他沒有絲毫的猶豫,提著陳安的頭顱便飛身躍上一匹戰馬,頭也不迴地倉皇逃走。

    子嬰沒有微皺,淡淡說道:“龍且為何會出現在水葫蘆口?”

    這一點他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如今項羽已經到了函穀關外,證明消息不假,龍且一直跟著項羽的,他的龍火軍團究竟是如何出現的?

    張良迴道:“方才臣接到消息,項羽前去函穀關的半途,命令龍且突然折返,帶領龍火軍團趕往水葫蘆口,並不是突然出現,而是直接奔襲而來。”

    一個在江湖上打滾久了的人,自有自己一套獲取消息的方式。

    而像張良這樣善於運籌帷幄的謀士,消息對他們來說,至關重要。

    張良一生喜歡廣結朋友,為人處世極為得體,因此在江湖上的朋友之多,也就拓寬了他獲取消息的路子。

    接著,他又說道:“黑白玄翦,臣與此人算得上是老相識了,曾經一度以為他已經死去,這些年來,在江湖上並沒有他的消息,一個本該死去多時的人,突然又出現了,不知道其間隱藏著怎樣的秘密。”

    此次水葫蘆口一戰的背後,仿佛有一隻無形的手在掌控局麵。若不是蒙毅憑空出現,子嬰手上的那點兵力,此時恐怕全都葬送在水葫蘆口了,就連他本人,亦是兇多吉少。

    就算蒙毅的到來,救下了他們,此戰同樣也算是慘重,周信所部僅剩三百餘人,諸義符離所部加起來也不到兩千人,而內史譽所部幾乎全軍覆滅,這個結果,子嬰萬難接受。

    他眉間皺得更緊,麵色更冷,淡淡說道:“趙歇、陳餘、龍且、黑白玄翦這些人之間,會有著怎樣的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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