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生在身上搗鼓了半天,才從衣服裏麵找出一根形似柳枝的樹枝,上麵斷口還有個明顯的牙印。


    “這可是個好東西,原本是你手中那把流離劍的劍鞘,本身就非是凡木,加上被流離劍氣浸染,有了一個妙用,百丈之內,隻要你對著這根木棍咬下一截吞下,流離劍就能飛迴來。剛才我就是這般斬了這妖人的!”


    看到蘇墨接過之後滿臉狐疑,作勢欲咬,


    書生連忙按住蘇墨的手,


    “不過,世間寶物,大多都有反噬效用。”


    “反噬?”


    蘇墨看手中之物,越看越像樹枝,愈發懷疑對方在騙自己。


    “當然,賊老天小氣得很,講究平衡,除非.....這會兒講了你也不明白。就說這樹......這劍鞘,若是用了,就需得這般這般...........才無事。”


    書生貼到蘇墨耳邊說道,


    “真的?”蘇墨愈加地狐疑,一臉的古怪,“那你方才用過了,豈不是也要?”


    書生輕輕咳了一聲,


    “路見不平,些許代價算得了什麽?不過勞煩小哥帶我去那裏逛逛。”


    “真的要去?這裏是女兒國!”


    蘇墨一臉古怪,沒見過這麽.....的要求。


    “女兒國才更有意思,放心,不會讓你掏腰包的。”


    雖然說得太過荒誕,但畢竟救了自己一命,望著一臉哀求的書生,蘇墨隻好點點頭,


    隻是不露痕跡地遠離書生。


    “不過得我先忙完我的事。”


    書生望了望天色,聳了聳肩道,


    “時候還早,我跟著你去辦事,順便逛逛這座城市。”


    說到這裏時,書生兩眼放光,


    “這裏真奇妙,女人穿著男人的衣服在街上走,男人卻少見蹤影,不枉我吃了一肚子的風沙,可惜天還不夠熱!”


    “你是從沙漠過來的?”蘇墨試探道,


    “是的,那裏漫漫黃沙,都是礫石,費了我好大的功夫。”


    “那你可知大唐,不,中土?”蘇墨急迫地問道,此處城門外是沙漠,沙漠盡頭是海,海的那頭是什麽,蘇墨就不清楚了,如若真有大唐的存在,那麽這個世界很可能是西遊世界。


    “中土?你說的中土神州吧,當然知道了,我剛從那邊過來,至於大唐?”書生飲了一口酒說道。


    “大唐已經亡了有萬餘年了!”


    亡了?蘇墨先是一愣,然後反複確認了數遍,心裏有些失落,因為大唐滅亡太過久遠,書生也不清楚那個王朝的具體事情。


    “有什麽想知道的,我以後慢慢與你說,現在趕時間呢。”


    書生催促道。


    蘇墨隻能將劍係迴腰間,


    “你陪我去趟坊主那裏,我去送點吃食。”


    盡管到現在為止,都沒發現書生的敵意,


    但小心為上,


    蘇墨特意點明坊主的官方身份,觀察著書生的臉色變化,


    書生並無異樣,隻是連聲催促蘇墨動身。


    蘇墨正欲起身,


    書生對著街尾吹了個口哨,


    還有人?


    蘇墨好奇地望去,


    不禁呆住了,


    一個圓滾滾的大貓,


    蕩漾一身黑白皮毛包裹著的肥肉,向這裏滾了過來,


    “這坨,這隻.....熊.....黑白熊?”


    “哈哈,這可是上古奇獸,我可好不容易才找到的。我給他起了一個霸氣的名字,滾滾!”


    蘇墨想要吐槽,但看到那隻國寶見無人搭理,自顧自地在地上滾了起來,竟無言吐槽。


    書生一個翻身,穩穩騎在了“滾滾”身上。


    “出發吧!少年!”


    蘇墨打量了前世國寶好幾眼,才念念不舍地收迴目光,向義母家走去。


    走了十餘步,卻發現並行的一人一騎不見了蹤影,


    迴頭一看,發現“滾滾”大屁股扭啊扭,腦袋左顧右盼,時不時望一眼屋簷上的烏鴉,才十幾步就落下了一半的距離,


    見到蘇墨迴頭,書生臉色忽青忽白,翻身躍下,甩下“滾滾”向蘇墨走去。


    “出了點小意外,我們先走吧。”


    蘇墨嘴角一抽,


    尋國寶當坐騎,這書生怕是不知道蚩尤落敗的原因。


    剛再走兩步,發現書生腳步一緩,


    蘇墨扭頭望去,“滾滾”抱著書生的大腿,在地上滑行,一點都不在意青石地麵的凹凸。


    書生一點都不意外,拍了拍蘇墨的肩膀。笑容僵硬地說道,


    “你怎麽停了,不礙事的!”


    似是怕蘇墨不信,大步如飛地拖著掛件向前走了幾步,


    蘇墨連忙跟上。


    兩人一掛件,


    躲過了前來查看這邊動靜的守衛,


    走了大約一炷香的功夫,


    轉過數條街巷,遠遠望到熟悉的建築,蘇墨這才放緩腳步,


    還沒到掌燈的時候,光線卻已經暗淡下去了。


    義母正和一男相士在屋外的槐樹下執子對弈,


    義母盤膝坐在蒲團上,男相士席地而坐,


    男相士容貌清瘦,臉上抹著厚厚的胭脂,一身黑袍是上等的材質,執著黑子的手掌幹枯,隻見皮骨,有如飛禽之爪,卻比蘇墨前世見過的女人手還光滑。


    等等,怎麽瞧著麵熟?


    蘇墨仔細端詳之後,才發現就是昨日在客棧外見到的那位女裝男子,


    隻是此刻換上了相士的衣服,


    才讓蘇墨一下子沒認出來。


    按照原主的記憶,


    此人名為蕭布衣。


    晝隱夜見,素來隻有在晚上出現,


    今日這餘暉還未散去,


    就出來下棋了,


    加上昨日客棧外的相見,也是白日,


    端是奇怪。


    蘇墨走到棋盤旁,


    義母於棋盤之上實算不上好手,下遍坊間幾無勝局,能與其戰個難解難分的,


    這蕭布衣到底是何等的棋力。


    素愛觀棋多語的蘇墨往棋盤上定睛一看,


    蕭布衣正拈子落下,其所執黑子占地雖多,然局勢卻成劣勢,白子已有屠龍之勢,老人還不自知,落子完畢還哼起了不知名的小曲。


    他的嗓音很喑啞,像是兩片瓷器用破損麵互相劃動,聽著很是變扭。


    蘇墨忍著難聽的小曲,目光在棋盤和蕭布衣臉上來迴移動,蘇墨擔心是自己眼拙,沒瞧出老者的絕妙後招。


    凝神又望了片刻,隻看到步步昏招,大龍被屠在即,


    老者仍是胸有成竹,勝券在握的模樣,


    不會是被恩客拋棄了,想要討好攀附義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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