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萬年!”


    “陛下萬歲!”


    午門之外,直衝雲霄的高唿聲,亦是響徹了這片天空。


    兵戈之洶湧,將士之激蕩,浩浩蕩蕩的顯現在這午門之外!


    可縱觀全場,除了天子,還有這受封賞的勇衛兵將,歡欣鼓舞外,無論是文官們,亦或者勳貴,此刻,大都是麵色陰沉,滿是忌憚的眼神盡皆匯聚在那立在首位的李修身上。


    那一抹血色披風,在此刻,亦是從未有過的刺眼!


    這種堂堂正正的大勢所趨,幾乎讓所有朝臣都有著極大的不適應。


    他不與你爭鬥,也不與你算計,更不理會你暗地裏捅的刀子……


    他就這般堂堂正正的,一步一步走到你麵前,然後……無視了你!


    可你,卻不敢無視他!


    異類!


    這一刻,不少朝臣心裏,皆是下意識的冒出了這兩個字!


    這一道道忌憚不善的目光,李修自然感知得一清二楚。


    可此時此刻……


    他環視全場,嘴角的笑容,亦是愈發明顯。


    他……


    已經有些迫不及待了!


    ……


    封賞結束,人心鼓舞,當天子獻俘於太廟之後,那才是整個京城的狂歡!


    以皇太極為首的後金權貴,在重兵把守押送之下,遊街全城!


    說是遊街,事實上,自然是給京城百姓一個宣泄的機會。


    畢竟,後金肆掠京薊,無數人家破人亡,這等血海深仇,又豈是能輕易過去的!


    這場遊街,亦是持續了整整一天,直至黃昏時分,已經被京城百姓宣泄得不成人樣的這些後金俘虜,才被押至法場。


    在劊子手的刀鋒下,一個個頭顱滾落,曆史上大清的開創者,皇太極,此刻,亦是飲恨於京城!


    隨即,朝廷旨意再下,將努爾哈赤與皇太極以及一眾後金權貴之首級,傳首九邊!


    而這些人的屍軀……


    則在斬首結束後,被無數仇恨迸發的百姓,徹底分屍,唯剩一攤攤猙獰的血漬,顯露在法場之上。


    夜晚,皇宮中亦是召開了盛大的宴會。


    向來勤儉的朱由檢,在對待李修這些扶大廈於將傾的武將功臣們,亦是少有的大方了一次。


    這一次,雖和以往天子設宴,文武分座一樣,但武勳這一邊,徹底變了模樣,李修則被安排在了勳貴首座,一眾新晉勳貴,亦是一個個皆是坐得頗為靠前。


    一朝變化,新人換舊人,在此,顯現得是淋漓盡致。


    一場晚宴,天子賜酒,共坐一案,亦是極盡榮寵,讓朝臣們看得眼紅至極,不時有竊竊私語之聲隱隱響起,無非就是什麽天子如此榮寵武將,絕非幸事之類的話語。


    但不管如何,結果,他們已經無法改變,隻能一個個滿臉愁色的喝著悶酒。


    一眾新晉勳貴,則是歡欣鼓舞,他們早已與李修生死如共,李修地位愈高,他們自然亦是隨之水漲船高!


    至於那隱隱的議論交談聲,落入他們耳中,自然是難以避免引起一道道滿懷殺氣的目光匯聚。


    文官之憂,在某些方麵來講,絕非無中生有。


    在死人堆中闖出來的狠角色,或許不擅長勾心鬥角,但絕對很擅長殺人!


    解決不了問題,那就解決引起問題的人!


    粗暴,直接!


    縱觀古今,武人掌權後,絕大部分,都是如此!


    無論在哪一方麵將,武人掌權後的隱患,絕對要比文人掌權要大得多!


    所謂秀才造反,三年不成,但武人造反……


    稍有兵權,那就立馬能禍亂一地,若是兵權足夠大,刹那間就足以動搖社稷根本!


    這一切,李修自然無比之清楚,但……他也是武人!


    況且,現如今,武人根基依舊可以說是淺薄,遠遠不到需要他憂慮的時候,甚至,必要的放縱,也是可以做的。


    宴會直至深夜,才堪堪結束。


    好在此宴乃是天子主持,眾將皆有分寸,宴會結束,皆還保持著基本的清醒。


    “先迴去歇息吧,明天晚上,來本將府上,再聚一聚。”


    見眾將老老實實的等候著自己,李修走上前,隨意吩咐了一句,至於眾將領住哪裏,這倒輪不到李修來操心,這次封賞,可不僅僅隻有爵位官職,天子考慮得可是極其周到,衣食住行,皆是安排妥當。


    甚至,李修那住了沒幾天的大宅子,在這次封賞之下,亦是搖身一變,嗯……又換了一出更加壯麗的宅子,李修雖還沒去,但前去收拾的親衛士卒,一個個是讚不絕口,那叫一個嘚瑟。


    夜色已深,李修也未在皇宮久待,隨著出宮的官員隊伍,便慢悠悠的晃出了城,值得一提的是,出宮的隊伍,亦是涇渭分明。


    文臣,勳貴,還有李修一係之新晉勳臣。


    同一條路,三個隊伍,涇渭分明,頗有井水不犯河水之意。


    直至出了宮門,幾支涇渭分明的隊伍,才各自散去,李修亦是在親衛引領下,朝著天子又一次賜下的宅院走去。


    宅院位於東安門附近,東安門之後,就是皇宮,在東安門西北側,便是勇衛營駐紮的金台坊大營,而在另一側,便是總督京營戎政的官署。


    顯然,朱由檢挑選這住處,還是頗費了點心思。


    “修哥,你這宅子,位置可真不錯,真的是挨著皇宮啊!”


    立在府門處,打量了一下周圍環境,隨行的二娃子,也不禁感慨一句。


    “你的宅子也不錯,怎麽,今晚不迴去了?”


    “迴去幹啥,反正過幾天就要去薊鎮上任了,俺這還一頭霧水呢,修哥你不指點一下,俺還真怕給弄砸了。”


    言語間雖看似不在乎,但神態之間,那濃濃的憂慮,卻是清晰可見。


    從統領數千人馬的參將,一躍至一方總兵!


    而且還是薊鎮這種九邊重鎮,要知道,薊鎮巔峰時期,下轄兵將,更是多至十餘萬!


    僅僅是這兵將數額,就讓二娃子有些不知所措。


    如今更是百廢待興,一片糜爛,更是讓人頭大!


    “嗯,確實不是一件小事。”


    李修亦是頗為認可的點了點頭,二娃子任薊鎮總兵,亦是趕鴨子上架的無奈之舉,薊鎮重地,距離京師,不過咫尺之遙。


    這等重地,既然到了手中,於公於私,李修都不可能讓其脫離掌控。


    但手中可用之人,就那麽點,最讓他放心的,自然莫過於二娃子。


    當然,相比較將其放在自己身邊,讓自己給他遮風擋雨,李修則更傾向讓其獨當一麵。


    於是乎,才有了這薊鎮總兵之位的出現。


    而且,還是第一個沒有文官約束的九邊總兵!


    畢竟,戰爭結束,那就是賞功罰過了!


    如今,封賞已經結束,剩下的,自然就是攜大勝之勢,開始……罰過了!


    諸如薊遼督師,督遼卻顧不得薊,這責任,是必然逃不開的。


    還比如,朝堂上那些跳得歡的那些人,該拿下,也都會將其拿下。


    等一切結束,朱由檢也自然不會在二娃子周遇吉頭上再加什麽督師牽製,在加之自己的存在,如此,薊鎮宣府,才能放手施為,大刀闊斧去除陋習,重建強軍!


    如此,薊鎮,宣府,才能完完全全按照自己所想,通過二娃子之手,一點一點的改造完成!


    再加上即將開始改造的京營大軍,還有……勇衛營……


    一切完成的話,數十萬大軍,盡在掌握!


    到那時候,什麽鬼魅魍魎,什麽陰謀算計,都是虛幻!


    這天下,他要搓圓就搓圓,要摁扁就摁扁!


    “將軍!”


    正當李修思慮之時,突有兩聲問候,卻是打斷了他的思緒。


    轉頭一看,卻隻見那原本歸府的周遇吉與嚴順,此刻,亦是出現在了自己麵前。


    看著眼前恭敬而立的周遇吉兩人,李修眼角笑容,亦是一閃而逝。


    “既然都來了,那就先入府中。”


    思緒放下,李修擺了擺手,笑道:“這不是在軍中,不用如此拘束,走,先進去。”


    “去,準備點酒菜,皇宮的酒好喝是好喝,可不過癮啊,今晚,咱們邊喝邊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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