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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州界,雖然來到了域外戰場這片天地,卻不屬於這片天地。


    深知此點的九州眾修,在經曆了短暫的針對邪天太過牛逼而引發的疑惑之後,便在邪天的帶領下,朝那道衝天而起的生機走去。


    走向生機,是令人雀躍的。


    離開焦點,是令人輕鬆的。


    這群跟在邪天屁股後麵揮灑九州鬥誌的生靈,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在此刻的離去,足以以一種無視陸家的態度,被寫入曆史……


    正如邪天所說的那般,此刻他們心頭的唯一所想,便是去接張傷。


    張傷尚未得見……


    生機卻已能感受到。


    這是他們從未感受過的生機,似乎比他們所見所知的所有生靈的生機加起來,還有濃鬱不少。


    “這牲口重生後,得牛逼成什麽樣啊……”


    “無法想象!”


    “嗬嗬,道爺感覺這四個字,都無法形容……”


    “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按你這話的意思,你倒是想死上一次?”


    “話說,如此嚴肅的時刻,真適合說這些話麽?”


    “不然說啥,說邪天太牛逼?”


    “唔……那還是說說重生後的張傷,究竟有多牛逼的事吧……”


    ……


    有一個無法被質疑的事實是——無論重生後的張傷有多牛逼,能甩他們多遠,造就如此張傷的人,是邪天。


    正如剛剛陸風被震撼的那樣……


    能視身具濃鬱的無之氣息的種魔若無物,揮手就將其用於複活自己同伴,其間所透露的輕描淡寫,足以說明邪天對張傷有多重視。


    而若要真正認知這重視,則需加上邪天在種魔之戰中,為此所付出的那些努力。


    對此,九州眾人雖然無法全麵去感受,卻也能通過過往的耳濡目染,對邪天的情感做出能夠匹配的評價。


    而且他們根本不會因為邪天對張傷的重視,而滋生什麽羨慕——


    因為他們所有人都知道,把張傷換成自己,邪天的所作所為不會發生絲毫變化。


    這才是邪天。


    是他們熟知的邪天。


    卻又是他們陌生的邪天。


    “我就好奇了,你咋做到的?”


    一腳踢飛腳下某顆礙眼的小石子兒,小樹終於忍不住捅了捅邪天的後腰子,納悶問道。


    凝視衝天生機的邪天聳聳肩:“我做了那麽多,你指的哪一件?”


    “某個牲口膨脹了啊……”武徒哭笑不得地道。


    感同身受的紅衣,卻白了眼武徒:“換做是你,做了如此多的事,你能不膨脹?”


    “嘁!”武徒不屑一笑,“我他niang能飛起來!”


    白芷聞言,忍俊不禁。


    自認是邪天婢女的她,即便同樣在這件事中對邪天如此逆天的能力表示疑惑……


    但這個疑惑,顯然尚無資格主導她的思想。


    她最在意的,還是邪天的身份和來曆。


    更何況,心思一向細膩的她,不僅能從誰敢欺我陸家少主和我叫邪天,你怎麽稱唿這牛頭不對馬嘴的交流中感受到一絲不妙……


    更不妙的是,她還感受到了此刻笑意盎然的邪天,身上極其罕見的一絲冷意。


    “主人,那些人……”


    “傷哥快好了。”邪天笑了笑,想了想又歎道,“就是不知會不會變醜。”


    “啊?”


    “畢竟種魔的樣子,你們也看到了……”


    “種魔的樣子?那樣子也談不上醜吧……”


    “但我看不順眼啊。”


    “話說,這是關鍵麽?關鍵是張傷怎麽會變成種魔那模樣才對吧!”


    “唔,道爺明白了,邪天素來喜歡公報私仇,怕是張傷曾經得罪過邪天……諸君,引以為戒啊……”


    “就像你叫逗比王,是麽?”


    “放屁!道爺明明是逗戰王……”


    “哈哈,不容易了,這他niang的封號過了幾百年了,才被我們的小樹道子承認……”


    “哈哈哈哈……”


    ……


    這便是家的感覺。


    如是想的邪天,並不知道在他主導這場嬉笑怒罵時,邪月也正在對陸家五位老祖解析著他為自己打造一個家的心思。


    他也不想去思考太多。


    因為許多事,都不是通過思考能夠解決的。


    就譬如他想領悟齊天之道的行為。


    想領悟,並不代表他就能領悟。


    沒有能力走這條路的他,是在何等無助的前提下,方才借交織的氣息走上另外一條沒人能夠想象的路。


    沒人知道走上這條路的邪天,心頭是何等的沒有把握。


    而自操控那如輪刀的齊天之道斬掉羅夙手臂後的一切,都是建立在這種沒有把握之上的。


    幸運的是,他身處戰鬥之中。


    而戰鬥中的邪天和平時的邪天,完全是兩個人。


    所以他的無助感漸漸減弱,取而代之的,是通過戰鬥迅速領悟齊天之道而生的信心。


    但十分清楚敵我力量差距的他,同時也十分清楚即便這信心再膨脹千倍萬倍,所帶來的結果依舊是——自己隻能周旋,想要翻盤,絕無可能。


    因為他的敵人,是堪稱絕對無敵的黍天子,是種魔之戰尚未開始就能看自己一眼的心機深沉的魔妾,更是變幻莫測、無法琢磨、有著任何可能性的種魔。


    所有人都隻看到了他用另類手段綻放的光輝,聽到了他誇張的裝逼之語,卻隻有他明白——


    無助感雖在減弱,卻不代表無助感的消逝。


    甚至連無助感退出主導地位被信心取而代之的可能,都沒有。


    這種無助,是無法通過他超絕的智謀和手段撼動的。


    然而就在這個時刻,他沒想到的事發生了。


    被自己重傷的魔妾,又被種魔給吞了。


    那一瞬,他是呆滯的。


    因為站在種魔的角度思考了千百遍,他都不認為在那個時候鬧內訌是個好主意。


    除非,對方看出了自己的無助。


    然而就在他為此感到狐疑之際……


    帶給他絕強壓力的黍天子,又奇葩地投身種魔。


    下意識地,他就開始思考種魔會變得如何強大。


    而直到黍天子朝天上看了那一眼時,他才恍然明白一件事——


    自己仿佛想多了。


    種魔強不強,並不重要。


    重要的是,種魔是怎麽強起來的。


    而如此強起來的種魔,又會用怎樣的手段,幹掉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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