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等!”許清墨立即喝止花楹。


    花楹滿臉擔憂:“姑娘……”


    許清墨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手,然後說道:“許清靈被我丟進水裏以後,可是請過大夫?”


    “說來也是奇怪,平日裏最是嬌貴的二姑娘,這迴竟然沒有請過大夫!”曲蓮這才忽然想起來,許清靈竟然真的是沒有請過大夫,真真是奇了怪了!


    許清墨看著自己滿是鮮血的手,隨手拿了花楹懷裏的手帕,將傷口包住,便坐了迴去:“落了水不知道請大夫,倒是記得給尚書府的那個紈絝遞信,還真是我的好妹妹啊!”


    花楹和曲蓮都是聰明人,哪裏能猜不到這個事情的原由,隻是茲事體大,他們不過是婢子,這種事情,她們哪裏敢開口說什麽。


    許清墨坐在那裏想了許久,然後開口道“去,去找一找那個門房所說的那貼藥,有一些事情我們也不能聽別人的一麵之詞,凡事都要講究證據。”


    花楹細細的想了想,還是忍不住說道:“姑娘,這個事情,我們是不是還是當做不知道比較好?這個事情若是鬧開了,許家的所有姑娘,怕是都要,都要一根白綾以證清白了。”


    許清墨看向花楹,她當然知道花楹說的是對的,但是眼下,她要做的,就是不能讓自己的大哥被那些紈絝盯上:“若這個事情是真的,我父親是家主,二叔也是明辨是非的,自然會在府上解決,若是真的鬧開了,大不了絞死了她,我許家還落個家風嚴謹!”


    “姑娘……”大約是許清墨說這番話的時候,眼神中透露了幾分殺氣,花楹竟然也有幾分被嚇到。


    許清墨看了一眼花楹以後,微微收斂外露的殺氣,輕聲說道:“你想得到的事情,她許清靈難道會想不到嗎?如果逼急了她,你覺得她不會拿全家人的名聲來威脅我父親嗎?與其到時候被她威脅,倒不如把主動權掌握在自己手上。”


    花楹這才點了點頭:“奴婢這就去辦!”


    花楹走了以後,曲蓮就那麽站在那裏,她扣著自己的手指,有些緊張,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要做些什麽。


    “明天你到屋子裏頭來伺候吧!”許清墨淡淡的說道。


    曲蓮愣了一下,滿臉的震驚:“姑娘……”


    “隻是你該讀的書還是要讀,該學的字,還是要學!”許清墨看著曲蓮,笑了笑。


    前世的時候,許家家破人亡,她披麻戴孝上了戰場,被困陷阱,就是這個小丫頭,帶著十幾個許家內宅的婢子,拚死把她救了出來,十幾個女子,隻有她一個人,帶著昏迷不醒的許清墨逃了出來。


    曲蓮聰慧,隻是性子跳脫急躁,在內院裏,如此的丫頭大多得不到重用,所以就算是許清墨也沒發現,這個丫頭不僅聰明,而且讀書習武,一樣都沒落下,最後竟然拚著一死,救了自己一命。


    隻是最後,因為她錯信太子,落了個客死異鄉的下場。


    許清靈到底是個聰明人,沒能讓花楹找到那副藥的藥方,但是花楹壯著膽子,買通了許清靈院子裏的粗使丫頭,在他們埋藥渣的地方做了標記,然後趁著深更半夜的時候,帶上曲蓮一起去把那塊地方挖了出來。


    挖藥渣的時候,花楹氣的牙癢癢,不為別的,隻是恨毒了這位二姑娘,要不說這些年許清墨怎麽就能在許清靈身上吃那麽多虧呢,她做事謹慎也就算了,而且尤其惡毒,這種藥竟然讓人偷偷的埋在了許清墨的院子裏。


    “二姑娘真的是死性不改,都燒成那樣了,竟然還想著害咱們的姑娘!”曲蓮氣的咬牙切齒,“要不是我們留了一手,到時候東窗事發,在我們院子裏挖出這東西,咱們姑娘真的渾身張滿嘴都說不清楚了!”


    花楹咬著牙不說話,隻是仔仔細細的將地裏的殘渣一點一點的收拾幹淨,再把挖開的土埋好,不讓任何人看出來這裏有半點的異樣。


    花楹拿著藥渣迴到廂房的時候,站在那裏,氣的臉都有些發紅。


    許清墨看著兩個不怎麽開心的丫頭,再看著擺在自己麵前的藥渣,忍不住笑道:“你們喪著個臉是做什麽,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我快不行了呢!”


    “姑娘!”花楹氣的眼睛都有些紅了,“二姑娘實在是太過分了,自己不知廉恥也就罷了,竟然還敢把這種東西放在我們的院子裏,這是擺明了想要陷害姑娘!”


    “她陷害我的還少嗎?”許清墨倒是滿臉的不在乎,“你與她有什麽好生氣的!”


    花楹張了張嘴,最後還是什麽都沒說,隻是有些委屈。


    許清墨沒有再說什麽,隻是從荷包裏拿出一小顆碎了半顆的珍珠,丟進了藥渣裏,花楹看著許清墨的舉動,有些驚訝,便湊過去細細的看了看,珍珠珍貴,眼前的這顆珍珠微微泛黃,看起來也並不是很圓潤,顯然不是什麽貴重的東西。


    花楹還在細看的時候,曲蓮已經反應了過來:“這不是二姑娘院子裏那個二等丫頭的東西嗎?”


    “嗯!”許清墨淡淡的應了一聲,“先前丟許清靈到河裏的時候,順手摘的,不過用的力氣大了些,碎了小半顆,不過這樣倒是顯得更真實些!”


    花楹立刻就反應了過來:“姑娘,你這是早就知道……”


    “我不知道!”許清墨搖頭,“隻是覺得,他們不會那麽簡單的放過我而已!”


    花楹沉默良久,然後問道:“姑娘,我們接下來怎麽辦?”


    “仔細盯著,到底是死了個孩子,她總是要出去見一見那個孩子的父親的!”許清墨低垂著眸子,淡淡的看著麵前的那個杯盞,“我們要做的事情就是等著!”


    花楹看著如此的許清墨,忽然覺得有些陌生,眼前的姑娘依舊是姑娘,但是卻在一夜之間沉穩了許多,若是之前,姑娘就算知道了這些事情,也隻會把事情推出去,丟給許大娘子,然後就不會再管這些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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