裏找我,說千萬要不著痕跡,不能讓小許知道,你說人家這運氣怎麽來的”

    尹教導道:

    “你是沒看見他家那個女孩,一個月不見,竟然脫胎換骨了,一看就不是尋常家庭出來的孩子”

    不說兩人的感歎牢騷,再說許許一家吃了飯,許徐在書桌上臨摹,爸爸在一邊看,媽媽坐在地上的馬紮上織毛衣,過了半響,媽媽抬眼看了爺倆一眼道:“我可聽說你們公安局這次調房的力度很大,怎樣這次咱們能不能分到好的”

    爸爸無所謂的道:

    “不知道,你不要嘮叨這些,命中有時終須有,命中無時莫強求”

    媽媽倒是哧一聲笑了道:

    “算了!我也不逼你了,反正咱們一家現在的生活也過得去,你就抱著你的清高,寫一輩子大字吧”

    爸爸道:

    “這樣最好”

    許徐卻暗暗笑了,以她看,隻有粗心的爸爸沒發覺,那個爸爸所裏的領導,恐怕早就把自己和韓家的關係摸清了,以潛規則來說,爸爸這次調房必然有份,而且應該待遇不錯,想到此,許徐不禁抬頭打量這間九平米的小房子,還記得前世在這裏,住了二十多年都沒趕上規劃,看來這一次住不了多久了。

    周六爸爸和媽媽都休息,一早許徐就起來了,吃了簡單的早飯,就找出了一套短褲t恤換上,媽媽看了她一眼道:“星期六打扮這麽齊整幹嘛”

    許徐道:

    “一會兒我的同學來找我,我們一起去文化宮轉轉”

    媽媽急忙道:

    “不行,你這麽小,太危險”

    爸爸瞪了媽媽一眼道:

    “她小,她的同學可不小,行了,放心吧,孩子已經快上中學了,你還能跟她一輩子不成,就像她幹幹媽說的,適當的放手,對孩子的成長有利”

    正說著,院子裏有個清越的男聲道:

    “許徐在家嗎”

    許徐急忙打開門出去,發現曾越澤和郭偉正在院子裏東走西逛,手裏拿著許徐寫的地址,一抬頭看見許徐,兩人都送了一口氣,兩人真的沒想到,許徐竟然住在這麽破爛的地方,因為平常她的衣著用品,都精致高檔的絕對在同齡人中,能拔得頭籌了,且她是韓校長的幹女兒,兩人怎麽也沒想到,許需徐家竟然住在這樣的地方。

    剛剛一進胡同,兩人就嘀咕了很久,總感覺不

    對勁,可是對照地址沒錯,許徐很熱情的把他們請進了家中,給他們介紹自己的父母,雖說有一定的思想準備了,可是見到屋中的簡陋和閉塞,兩人還是有些吃驚,但是兩個人顯然有良好的家教,絲毫沒露聲色,禮貌的和許徐爸媽問好,看見這兩個出色穩重的孩子,媽媽才徹底放了心,叮囑幾句就放他們出去了。

    走出胡同,三個人緩步向公車站走去,時間尚早,晨風拂在身上臉上,舒服清涼,到了車站,公車還沒到,郭偉忍不住的道:“你真的很令人費解啊”

    許徐歪頭看看他道:

    “有什麽可感慨的,世上的人太多像我們家這種小老百姓,我們才是社會的主體,你們這些是個別的存在懂嗎”

    曾越澤笑道:

    “還沒上中學,你到給我們提前上起來政治課了,車來了快走吧”

    ☆、興趣還是投機值得商榷

    大概這條路線經過市中心的商業區的緣故,所以車上人滿為患,不過許徐被頗有騎士精神的兩位男生護在靠窗的空間裏,還不算太難過,可是車裏的空氣依然很差,曾越澤低頭看看徐徐,伸手推開一側的玻璃窗,頓時一股夾雜著清新空氣的晨風,鑽了進來,令人精神不覺為之一振。

    已經是金秋十月,路邊的樹葉已經有些黃綠的顏色,偶爾一陣風吹過,還會有片片的樹葉簌簌落下,很美麗的季節,一切在許徐眼裏,仿佛八十年代的幻燈片,不停的閃現,公車在市中心的百貨商場站停靠時,車上的乘客頓時少了一半還多,許徐他們側麵的位子也空了下來,三人做下,曾越澤和許徐坐在前麵,郭偉坐在兩人後麵的靠窗處。

    許徐不禁暗暗鬆了口氣,做慣了前世的地鐵,對於顛簸擁擠的公車,還真不太習慣了,郭偉突然伸手大力的拍拍前麵的兩人,有些磕巴的道:“喂!你們看,那個商場門前的海報上的人像不像許徐”

    許徐一愣心道:是啊!險些忘記了,給這裏的小吳做過平麵模特的,遂側頭看去不禁呆住,許徐完全沒想到小吳能把照片做成這麽大而精美的海報,懸掛在商場的側麵,挑的是許徐穿著白紗裙的那一張,做了美工處理,海報中作為背景的窗子,輪廓很模糊,隻能看見從後麵照射而進的金色陽光和漂浮其中的淺粉色花瓣,迎著光線而立的小女孩,張開雙臂微微仰著臉頰,風拂過她的裙擺,飄起完美的弧度,一切自然而美好。

    連許徐都覺得海報中的自己,完全能達到美麗的保準,公車緩緩啟動,把

    那張海報和市中心的熙攘甩在了後麵,而曾越澤和郭偉卻對這個話題,表現出極大的興趣,曾越澤笑微微的看著她道:“我到不知道,我們的小天才還潛藏著明星的特質”

    郭偉不住的打量許徐:

    “說實話,雖然很像,可是你真的沒有海報上漂亮”

    許徐白了兩人一眼道:

    “那個是經過美工處理的,當然和我有區別,不過我真的沒想到,他會用在這麽顯眼的地方,這個令我完全沒心理準備,你們中肯的說不算太丟臉吧”

    曾越澤和郭偉同時笑了道:

    “哪有丟臉,真的很美,完全符合我們對童話故事裏,小公主小天使一類人物的想象”

    曾越澤恍然道:

    “你說你自己賺了的那些錢,不會就是這樣來的吧”

    許徐撓撓頭道:

    “就是這樣來的,你們別看錢多,照那些照片真的很累的,相比之下,我倒是寧願考一百次月考”

    郭偉抬手敲敲她的頭道:

    “得了吧,你還嫌把我們打擊的太少是不是,你難道不知道,經過了上次月考,和你這丫頭一起考試,心理上要承受多大的壓力,而且你還不到六歲,月考後我一度非常自卑,在你這個天才的光環下,我們仿佛一瞬間都成了庸才”

    許徐很認真的道:

    “其實你們真的很優秀,如果單論聰明的程度,我想我還是差你們一些的,不過我啟蒙較早,所以才這樣”

    曾越澤笑著瞥了許徐一眼,她要給自己多大的震驚才幹休呢,難道天才的定義,要在她身上重新詮釋,可是她同時擁有良好的品質和性格,雖然不謙虛,但是也不驕傲,平和淡然的像是一汪山澗流動的小溪,清澈通透,偶爾在陽光的照射下,同樣璀璨耀目。

    文化宮站到了,三人下車,許徐好奇的四下打量,發現這個地方不算陌生,前世曾經多次來過,那時這裏已經被作為古文物重視保護起來了,旁邊將來是一座摩天的寫字樓,是許徐公司負責的項目,當然現在還是一片低矮破舊等待改造的平房區,文化宮和後世整齊漂亮的青瓦紅牆也相差甚遠,破舊斑駁的仿佛經曆了幾百年的風霜,大門甚至都沒了,隻有高高的殘破的青石台階,隱約還可窺見一絲舊時的風光。

    所謂文化宮據說,這裏曾經是民國時期一個督軍修建的家祠,現在基本看不出來如何,可是後世無論是高大的牌樓,還是矗立

    的威嚴華表,都和皇家園林規格類似,即使許徐沒有進去過,可是那種綿延的氣勢一望即知,可是卻沒有現在的人氣。

    跟著兩個男生的腳步,許徐踏進了文化宮的院內,裏麵看起來比外麵更加破舊不堪,但是卻人滿為患,簡直就是一個自發的民俗廟會,真的就像郭偉說的,五花八門應有盡有,令人眼花繚亂,玉石、錢幣甚至古董字畫,中間還夾雜著吹糖人、花糖畫、捏麵人的,等等簡直熱鬧的超乎想象,來這裏的顧客也沒有固定的年齡層,從垂垂老者到許徐這樣大的孩子,幾乎都能看見,真的很奇特。

    人流很大,曾越澤牽起許徐的手道:

    “抓住我的手,這裏人太多”

    許徐看看四周熙攘的人群,很明智的緊緊握住他的手,感覺比致遠的要小,但是同樣的溫暖牢靠,曾越澤嘴角牽起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牽著許徐東走西竄,很快就進了一個人不多的小院,小院延續外麵的頹敗風,隻有兩顆高大的闊葉樹在院中繁茂的生長著,一陣風吹來,嘩啦嘩啦的響,頗有些蕭瑟的秋意。

    院子裏有幾個固定的鐵製的台子,稀稀落落的,有幾個中年男人坐在後麵,台子上是一些集郵冊,有幾個客人在哪裏邊翻著,邊和賣家說話,和外麵的喧鬧比,這裏清靜的很詭異,不過許徐想想也對,這個時期有閑錢買這些的也不多,畢竟物質文明還沒有發展起來,這些民俗的精神文明還不足以,為人們所重視,如果許徐不是想著投機,也不會想來買這些東西。

    曾越澤雖然年紀不大,但是顯然是這裏的常客,一路走來,幾個賣家都和他打招唿,曾越澤也很禮貌的和大家問好,牽著許徐走到了最裏側,最裏側靠著一麵斷牆的,是一個白胡子的老大爺,說真的,氣質上完全不像個小商販,很厚重的一位老人,看見曾越澤露出慈祥的笑意道:“怎麽,小曾又得了零用錢了”

    曾越澤不禁低頭看了許徐一眼,臉上有些尷尬,郭偉卻低聲在許徐耳邊道:“你不知道,曾伯伯和曾伯母給他的零用錢,都被他用來買了郵票,他對這些東西簡直癡迷的忘乎所以”

    曾越澤有些微惱的拍拍郭偉的肩膀道:

    “打小報告可不是君子所為啊”

    郭偉嘿嘿兩聲道:

    “我這輩子最不想做的就是君子”

    許徐覺得這個言論倒是新鮮的離譜,於是笑道:

    “孟子曰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是為君子,難道你要做小人嗎”

    郭偉哭笑不得道:

    “什麽小人,我不過是受不了所謂君子的,那些條條款款罷了,我希望我將來能做個隨心所欲的人,這才是我的理想”

    許徐不禁笑道:

    “能隨心所欲,我覺得比做君子更難”

    老人看了許徐幾眼道:

    “這個小丫頭倒是有些意思,談吐不俗,怎麽是你們誰的妹妹嗎”

    曾越則笑笑的沒說話,隻是岔開話題道:

    “我前些日子聽說,您有一套正版的猴票要出手,怎麽樣了”

    聽到這個,大爺低低歎口氣道:

    “我這些東西,平常自己看的跟無價之寶一樣,不過你真想賣的時候,哪裏有什麽行情,不是家裏急用錢,我說什麽也不想賣的,可是如今想賣,沒有買家也白搭”

    曾越則低頭看了許徐一眼,抬頭道:

    “那麽您準備賣多少錢”

    老大爺看了曾越則一眼道:

    “怎麽你小家夥動了心思,不過你哪來的這些錢,我這版猴票,好就好在它是一整版的,而且保存的很好,按照市價應該是值八九十左右吧,如果你有錢,我就七十賣給你,也算咱爺倆緣分一場”

    許徐心裏一動,七十多便宜,這個東西在後來,可是價值近一百萬啊,自己如果買了迴家,即刻就升值為百萬富翁了,雖然是未來時,但是也很有期待價值不是嗎,想到此,悄悄用力按了按曾越澤的手背,曾越澤把她拉到一邊道:“你今天帶了錢嗎”

    許徐點點頭,拍拍自己斜跨在腰間的背包道:

    “帶了一百塊”

    曾越澤挑眉笑了,點點她的額頭道:

    “你真是個鬼靈精,好了走吧,算你運氣”

    說著兩人走迴了攤位,和大爺說了要買,大爺很驚訝,畢竟七十元在這個時候,真的算是一筆巨款,老人小心翼翼的從後麵的大行李包裏,拿出了一套集郵冊,翻開遞給曾越澤,許徐踮起腳尖湊過去看,說實話這天價的珍寶很一般,普通的郵票而已,右下角標注著八分的字樣,除了猴票,這一本集郵冊裏還有許多文革時期的郵票,新舊不一,但是都保存的非常完好,可見老人確實很珍惜。

    許徐想了想,看向老大爺道:

    “您這本子裏,別的郵票賣不賣”

    老人看了她一眼道:

    “別的郵票不值錢的,即使我想賣,也賣不上什麽價錢,幫助不大”

    許徐眸光一閃道:

    “不如這樣,我很喜歡這些,您的這一本我全部買了,一共給您一百元怎麽樣”

    老人臉上劃過一絲喜色後,又是很有些舍不得,拿過集郵冊細心的翻看了一遍,才一咬牙道:“好!賣給你了”

    曾越澤在一邊搖頭失笑,商量妥了,許徐就從自己的小包的內袋裏,拿出了一遝簇新的人民幣,十元麵值的大團結,已經是當時最大的麵額了,老人包括曾越澤和郭偉,看她不眨眼的拿出這麽多錢,都異常驚訝,許徐遞給老人道:“如果您以後還有生肖的整版郵票,或是文革時期的我都買”

    郭偉低低笑著扶住曾越澤的肩膀道:

    “你看這丫頭簡直就是個資本家啊,這手筆大的有些離譜了”

    曾越澤卻道:

    “依我看,她這種買法,到完全不像隻是興趣這樣簡單,算了,以後自然知道這丫頭想幹嘛”

    ☆、緣分真的妙不可言

    迴程很順利,過了交通高峰期,所以車上沒有來時的擁擠,曾越澤和郭偉很有始有終的把許徐送迴了家,而作為迴報,許徐熱情邀請兩人在她家吃中飯,兩人相互看了一眼,實在對許徐太好奇了,所以也就留了下來,中午飯很簡單,不過就是許徐媽親手做的麵條,但是確實很美味。

    吃過了飯,許徐把集郵冊放在自己的書包裏,準備星期一帶到韓家放著,畢竟自己知道它的價值,韓家比較保險一些,媽媽給三個人到了三杯橘子汁後,就出去買菜了,爸爸單位有事也不在家,家長都走了,曾越澤和郭偉才鬆了一口氣,家長麵前畢竟拘束,曾越則這刻才仔細打量這間小屋,雖然簡陋但是卻很幹淨,側麵的牆上有一副大字,看的出來很有體:“海納百川,有容乃大;壁立千仞,無欲則剛”

    這個原是上周許徐閑暇時想起來寫的,迴來卻發現被爸爸貼在了牆上,曾越澤長時間注視那副字,引起了郭偉的注意,郭偉看過去道:“這是誰寫的”

    許徐道:

    “我上周練字時隨手寫的,不算很滿意,結構有些鬆散”

    曾越澤和郭偉同時迴頭,定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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