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怎麽能怪這位姑娘呢?皇上什麽時候都愛嚐鮮的。”紫衣姑娘掩口一笑。

    “哼!真受不了。”紅衣女拂袖而去。

    “姑娘,你叫什麽名字?”紫衣姑娘輕笑問道。

    “我?我叫顏傾城。”我老實地說道,對於這個女孩我還是有很大好感的。

    “嗬嗬,你怎麽會來這裏呢?剛才輕舞不是要為難你呢,隻是覺得不公平。這世上又有什麽公平,你也知道的吧?請不要見怪呢。”她微微一笑,為那個紅衣女辯解。

    “嗯,我了解。這位姑娘是?”我點點頭。對於這點,我這個現代新新人類對這一點還是明白的很透徹的。

    “我?嗯,我叫夏雲霓。”她微微一笑。

    “很好聽的名字。你們是選進來的秀女嗎?”我好奇地問道。

    “謝謝。是的呢。”夏雲霓點點頭,這我才開始細細打量起她。唉!美女,絕對的美女!氣質超群不說,還溫柔、善解人意。柳葉眉,櫻桃唇,如上好的璞玉一般的瓜子狀俏臉,靜如月下之水,動又如風拂楊柳,娥娜多姿的大美人啊。

    汗!我怎麽想起“相形見拙”這個詞?

    不想了,不想了!再想就更鬱悶了。

    “那個輕舞,她說她是左丞相的千金?左丞相是誰呢?”左丞相,這個人是誰?難不成是皇帝旁邊的那個old man?

    “是世代皇帝最信任的重臣,因為左丞相的家族就是世世代代‘侍奉’每一代的皇上,這一次也不例外。”夏雲霓解釋道。

    “喔……原來是這樣啊。每一個家族的人都是男人嗎?”不可能世世代代都是男丁吧?那還真是奇聞了。

    “當然不是。”夏雲霓抿唇一笑“也有女子。”

    “女子?女子當丞相嗎?”女子當丞相豈不是成了女兒國的年代了,記得這裏是男權吧。

    “不是。”夏雲霓淡淡的說道“女子就是當皇後了。”

    “皇……後?直接當皇後嗎?”我驚訝的問道“如果這樣,皇帝會願意嗎?”

    “哈,願意?”她冷冷一笑“這可由不得皇帝了,左丞相家是大權臣,世世代代的權臣,權利會小麽?”

    “說的也是。若是皇後,也掌權嗎?”我略一沉思的問道。

    “是的。不過左丞相家就出過三個皇後,還有一個應該就是剛才的輕舞了。輕舞是左丞世代的第四個女兒,左丞相家連著很久都隻是男丁,所以無法當皇後。”夏雲霓帶著一絲戲謔的說道。

    “那輕舞就會成皇後嗎?”我輕輕點頭“那我剛才豈不是得罪了未來皇後?”“嗬……不一定呢。”她輕輕一笑。

    “不是權臣嗎?那可不就是一定了麽?”我好奇道。

    “權臣,世代大權臣啊!多麽大的威脅?”她喃喃的低語。

    權臣啊?這可是最威脅皇帝地位的大臣,權臣通常都是野心勃勃,記得日本前期有某個皇子就冒死刺死了大權臣,之後政局動亂,卻也是所謂“壯舉”讓他們天皇(日本的皇帝)地位有所提升,漸漸掌握了大權。

    權臣已經如此,更何況是所謂的“世世代代”的權臣?那這朝廷的上上下下又有多少是屬於權臣的人,若是哪天這大權臣不爽了,想搞個皇帝當當,豈不就是易如反掌嗎?

    權臣的“權”肯定一直都在日漸增加,時代的權臣應該一直都是皇帝的眼中釘肉中刺,但是這要怎麽才可以拔出來?既然是眼中釘,倘若要強硬的拔出這釘子,誰能保證眼不會出血?肉中刺,倘若要狠心挑出這刺,又如何能保證這傷口可以愈合,不會潰爛?這意思很明顯。

    如果皇帝真的要狠心去除去權臣,這滿朝上下的大臣不僅是換掉這麽簡單,搞不好還要血洗朝綱,這就是大出血了。更嚴重的是,其他的國家本來就還一直都在虎視眈眈的,要徹底除去權臣就一定要滿朝上下朝廷動蕩不堪,皇宮之內少不了勾心鬥角的奪權奪勢,成為一片亂世。其他國家肯定趁虛而入,滅了這大國,這一國上下國君大臣臣民都會成為俘虜。

    這樣子的話,要怎麽選擇?這左右為難的選擇,皇帝要怎麽辦才好?

    絕對的大威脅,不能除更不能留。

    難道皇帝就這麽無動於衷?難道就沒有什麽意見?難不成又是一代代的傀儡皇帝?

    我沉思著。

    “當然皇上也不是無動於衷的。”她微微的笑了下。難道是猜透了我的這番心思不成?

    “哦?那……”我欲言又止道。

    “這就是皇上的事情了,我們就不好說三道四的了。本不該和你說這些的,對不起了。”她很溫柔的揚起一個笑容,轉身離開了。

    “哎!什麽嘛……說話就說一半的嗎?真不夠意思。”我嘟囔著嘴喃喃的說道,她太不夠意思了吧,好歹透漏點啊。

    “哦?說一半?那朕接著跟你說可好喲?”一個似笑非笑的聲音傳來,這聲音如同醉了一般帶著醺意,依舊慵懶。

    僵屍皇帝?

    納悶,怎麽他會來這裏呢?

    隨即一想便釋然了,這畢竟是他的地盤,不是有句話說得好“我的地盤我做主”麽,皇帝還有人敢攔這著麽,誰攔著不就是找死麽?整個皇宮都是皇帝的!何況區區北雲殿?

    “顏傾城?顏傾城?還魂了!”耳邊的聲音帶著笑意。

    什麽?耳邊?上帝啊!

    “你你你……離我遠一點!”我嚇得倒退好幾步,他的唇剛才竟然在我的左耳邊呢喃……天啊,這就是皇帝麽?

    “嗬嗬,我是看你一直在發怔才好心叫你的。啊喲,真是好心沒好報喲。”他輕輕掩著嘴巴一笑。

    微風拂麵,他三千青絲隨風而舞。一雙似悲似喜的眸看著我,恍惚間我以為自己看到了世界上感情最複雜,也是美麗的不可思議的眼睛。

    那是一雙怎樣的眼啊……

    好似萬物都在他的眼中,他似乎看的到風,看得到陽光,看得到空氣。純黑的瞳孔中,含著淡淡的悲傷,卻又似帶著一絲欣喜,悲喜交加?不,似悲似喜。如果說軒的眼睛是一塊璀璨奪目的華麗寶石,那麽他的眼就是那萬千星星點綴著的無涯星空,浩瀚無邊的純黑夜色,掩蓋掉一切屬於人類的情緒。

    很深很深。

    藏得很深很深。

    我什麽都看不到,我看不到他心中所想,我看不到他過去的迴憶。我居然什麽都看不到,他的眼純淨的似乎沒有一絲雜質,但是又好像見證過世上所有的悲傷和肮髒。

    這麽矛盾的一雙眼,長在這麽矛盾的一張臉上。疑似慘白的臉加上這麽一雙眼,不隻是協調這麽簡單。我感覺如果是這張臉長在別人身上,就是一隻真的僵屍或者白血病患者;若是這麽一雙眼長在別人身上,就是浪費了這麽一雙神奇的瞳孔,就是對這美麗眼睛的褻瀆。

    “算了……你來這裏幹嘛?”我搖搖頭,忽視掉心底的感覺。

    “想看看你。”他眨眨眼朝我笑道。

    “呃,你是皇帝,正經點。都沒有個皇帝的樣子了!”我納悶道。

    “那你有秀女的樣子麽?見了朕不下跪,用‘你’這種字眼稱唿朕,大殿上更是對朕不敬呢。”他反唇相譏道。

    “那你要怎麽懲罰我?”我不屑地看著他。他以為我是凡人麽?我要離開這是非之地還不是輕而易舉麽,我還怕了他不成。皇帝也是人嘛,除非他不是人。

    留住我,休想。

    “嗯,我怕你會悄悄跑掉。那我決定……把你留在我身邊。”他的眼神專注認真,讓我難辨真偽。

    “什麽啊,沒記錯的話我們是第一次見麵吧?”我過目不忘本領還是沒變的啊,為什麽不記得他?他的相貌絕對是屬於佼佼者的吧。搭訕也不是這樣的吧?自古帝王果然都是花心大蘿卜!還不是看上我的容貌了麽,唉,紅顏再美又如何呢?百年之後還不是都成了一堆白骨?

    “你第一次見到碧凡的那個地方,我們見過。隻是你沒有看我,那時候我易容了。”他微微揚起唇角。

    “皇上,太後請您去東寧宮,有事商議。”一個公公打斷了我們之間的談話。

    “掃興……唉,走吧!顏傾城,今夜我再來這裏賞月好了。”他很鬱悶的甩甩袖子,轉身離去的時候說要和我賞月?天啊。

    我無語望蒼天,今夜還不知道有沒有月亮呢!

    我無奈地走進有著“雲仙”牌子的那個房裏。

    “月,你真要和他賞月不成?”嘉不知什麽時候又站在我麵前,一身緋紅長衫。

    哈哈,怎麽淚不在,他就穿上紅衣了呢?

    “嗯呢,誰叫他是皇上呢?”我點點頭。

    “還裝斯文?哼,你要離開這裏還不是小菜一碟?或者直接留個那家夥的人偶不就行了麽。”他不爽的哼哼道。

    我當然明白那家夥是誰。“嗬嗬。”我輕輕笑道“人偶可是和我不一樣哦,難道我在嘉眼裏都可以用人偶取代了麽?”

    “哪有。”嘉撇撇嘴“我隻是覺得那個皇帝不是好人而已。”

    “嗬嗬,什麽道理啊。”我笑道“什麽時候這麽疑神疑鬼的了?”

    “有麽?我隻是覺得他給人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嘉皺眉道。

    “你能看得清他的過去未來或者是在想些什麽嗎?”我問道,原來嘉也有這樣的感覺,我也覺得那個皇帝不僅僅是個普通人那麽簡單的吧。

    “看不清。總有一絲似有似無的青煙擋著他的記憶和心中所想,我根本看不清。真是奇怪的感覺啊!怎麽跟了你以後總是看不清你接觸的人的思想記憶,你交了些什麽朋友啊!”嘉鬱悶的說道。

    “那能怪我麽?”我比他還鬱悶咧!

    “不怪你怪誰啊,可憐的我啊就被你這種主人汙染了純潔的心靈了……”嘉撓撓頭,不滿道。

    “頭發亂了。其實,一切順其自然就好了哦。”嘉的長發被他的手擾亂,我輕輕的撥了撥他額前的發絲,笑道。

    “知道了啦。”他有點不自在的轉過頭去,不看我的眼睛。

    唉喲,沒想到嘉這麽害羞啊,以前都沒發現呢,嗬嗬。

    “那個即墨泣淚,唉!算了,我就不說什麽了。”嘉搖頭歎息了一聲,便沒了蹤影。

    什麽人嘛,說話也不說完就又沒了蹤影,真讓人想不通。來無影去無蹤的,不怕被人當成鬼啊?你不怕我還怕這裏的秀女們說我屋裏鬧鬼呢,豈不是會被燒死?(在皇宮內,被指定為裝神弄鬼或者是鬧鬼的房裏的女子都被視為女巫一類的人物,是一定要燒掉房和住在那裏的女子的,這是死命,連皇帝也無法改命。)

    “淚怎麽了,我就覺得他很好,很熟悉。”我低低一笑。

    今晚的月亮居然很圓。

    我都要懷疑那個皇帝是不是個天象師啊?

    今夜,估計不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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