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家,世代駐守在西嶺,是西嶺地界最具有權勢的家族,雖然這一代人丁凋落,但也不影響可以左右整個西嶺城的格局。

    鍾子羽年剛滿二十,就已經是西嶺城的副城主,統領城內大小一切事宜,不論是對外的交際手腕,還是對內的寬柔政策,都在他的身上得到了完美的體現,同樣因為他的上任,才使逐漸追上來的夕空島停止了對西嶺內部的超控。

    鍾子期是城主的關門弟子,從很小的時候就和城主學藝,所謂名師出高徒,特別還是關門弟子,小小年紀就展現了無與倫比的天賦,不管的攻防對戰還是馬步刀槍無一不精,一身佛家的金剛體更被他練的和夕空島的金剛不壞相差無幾。

    這一次鍾子期看似故意挑釁賀家,其實他是代表了西嶺城的態度,代表了他們鍾家的態度。師父已經老了,早已不問這些塵世之事,那麽以後這座城就是鍾家的,身為城主的接班人,自然不會讓內部的蛀蟲掏空家底,他們對賀家所做的一切,就是在告訴那些豪門大族,妄想歸附夕空島的,都要掂量一下自己的分量,有沒有這個能力。

    晚上的家宴極為樸素,餐桌上清一水的素菜,不見一絲肉腥,就連喝的酒水,都是極為清淡的。

    鍾家信佛,從本質上說,能陪他們這些外來人喝一下酒水,已經給足了麵子。

    席間,花姐詢問了關於能不能離開的問題,得到的答複是不可以。其實大家早已想清楚了,這個時候,離開西嶺無疑找死,誰敢保證沒有賀家和夕空島的人在半路上攔截他們。

    原本隻是想給他們這夥人一個教訓,現在卻是不死不休的局麵了。

    最終經過一係列的商討,雜耍班暫時留在城裏,由鍾子羽為他們找個謀生的差事,等過了這段時間,這些人願意走或留就遂意了。

    花姐這一生都在江湖中闖蕩,早已習慣了漂泊的日子,她的江湖是無拘無束的,自由自在的,就算有再多的紛爭,她都會憑借自己強悍的手段擺平,可如今,虎落平陽,龍困淺灘,說什麽都沒用,可她不甘心為人驅使。在和鍾子羽經過協商後,她決定先住下來,不打算做一些事情。

    阿雷和阿彩本來的目的就是去夕空島,希望在那裏可以得到最完善的功法,天生的金剛不壞身體,哪個人不羨慕。可如今,夕空島去不了,那就留在城裏。鍾子羽給他們兄妹找了佛門幾位有道的師父,幫他們練習更高深一點的功法。

    那幾個年紀不大的孩子,鍾子羽看著十分憐惜,說孩子好小,這個年紀正是讀書識字的時候,闖蕩江湖雖好,但更要有一定的知識,在他的安排下,給這幾個孩子先找一個學堂來讀書,所有費用他出。

    前麵的都安排好了,最後隻剩下張七和簡單。他們二人來的晚,目標遠比其它人明確,在得知暫時離不開後,簡單的情緒明顯起了變化。她是真想走,卻走不了,如果留在這裏,她一個弱女子能幹什麽?

    西嶺城很貧瘠,城內更是佛廟甚多,按照她以往經驗,會找一個煙花場所唱幾首小曲來養活自己,可西嶺並無太過於奢華的煙花地,那麽她的去留就是問題。

    最終還是花姐說出了一句話,讓她跟著我吧,畢竟我這裏還有些銀子,在養活一個人不成問題。

    既然前麵的人都解決了,那麽隻剩下張七看起來就簡單多了。一個三十多歲的中年人,還會幾手把式,雖然不精,但打幾個地痞流氓什麽,不成問題。

    於是給張七選擇的路是當一名城防小卒,平日裏會和幾個兄弟守著城門口,盤查來往的人群。這個活計看起來是最輕鬆的,張七也沒有提反對意見。

    隻是張七有點不甘心,憑什麽我的事情要由你來決定,當然,你一個城主接班人來給一個默默無名的小人物來安排活計,無論對誰說出去,都會感覺到萬分榮光感激涕零,就恨不得把自己能認識這樣的大人物通告全世界。可他不在意鍾子羽是不是城主接班人,哪怕就是現任城主給他交代這樣的活計,他也不滿意。

    我不滿意,那樣我就要拒絕,張七一直聽著鍾子羽說著,直到他說完,才站起身來,活動一下身體。

    “我不反對鍾兄弟的提議,但我拒絕別人為我的路來安排。”張七站了起來,他早早就吃完飯,此刻終於結束了,拍拍屁股緩緩的說道。

    “哦?你是叫張七?”鍾子羽好奇的看著他,不明白為什麽會有人拒絕自己,難道這對你一個平頭百姓不是最好的安排嗎?

    “對,你可以叫我張七,不過看樣子,我比你大挺多的,如果不介意可以叫我一聲七哥,我這人啊,農民,老農出身,一輩子自由習慣慣了,要是讓人慣著我,就有點難受,這點我可和花姐一樣。所以,我想啊,要不我也和花姐一樣,你別管我了,就讓我在這住一段日子。”張七又擺出那股子市井上小混混的模樣。

    “哦,七哥,她們是女人,可以不用工作,可你一個大男人,就整日遊手好閑的,有點不好啊,拿什麽度日呢?”鍾子羽並未理會張七的無理。

    “銀子呢?我身上還有一些,我想養活自己應該不成問題的,反正也是呆不了多久,對吧?我想夕空島不會一直壓著你們西嶺吧,如果你說,我要等個幾年時間才能離開西嶺城,那麽我可要小看你這個未來城主的本事了。”張七依然說話中帶著挑釁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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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話並無道理,如果夕空島一直強大下去,那麽他們這夥人說什麽都走不了,一輩子成為西嶺城的囚徒。

    花姐的臉上有些變化,似乎在想著什麽事情。

    簡單更是欲言又止,她要找的人還沒有找到,如果一輩子呆在這裏,還不如讓她死了算了。

    鍾子羽這一刻沉默了,沒有迴答張七的話。

    鍾子期到底還是年少,見自己大哥被人用話懟的無言,頓時火往上湧,有些壓不住的說道:“好你個張七,今天要不是我,你們有幾個人能平安的走出賀府,現在到說這等屁話,難道幫你們也是錯嗎”?

    張七看著這個小光頭,聳聳肩笑道:“首先,冷家那倆小子不一定就打的過我們,其次,就算我們打輸了,最多是受傷,然而,終究會讓我們離開,可現在呢,我們卻走不了”。

    鍾子期氣的臉色有點發白,怒道:“你很厲害嗎?要不咱們試試”。

    張七搖搖頭道:“說什麽你都救了我們一次,如果我和你動手,不是白活這麽大了嗎”?

    鍾子期還想說什麽,卻被鍾子羽按下。鍾子羽抬起頭來,看向這個語不驚人死不休的張七,有些好奇,這個家夥一向的脾氣都這麽擰嗎?那麽他來西嶺的目的是什麽?看他舉止說話,如果他也是雜耍班的,那麽早給這個班子捅了無數的簍子了。

    “七哥,我這邊會盡量擺平夕空島的問題,請你相信我。”他說的很嚴肅,表情真誠。

    “我不管你怎麽擺平那些姓冷的,隻要你別管我就好。”張七無所謂的說道。

    看著張七的舉動,一直默不作聲的簡單忽然在他的身上看到了一個人的影子,同樣喜歡沒事找事,同樣對什麽事情都無所謂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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