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實,什麽是現實?是剝去了層層偽裝後的真實麵目,是脫去了那些虛假的,掩人耳目的,外在的一切。

    人的底線是什麽?活著的生存意義是什麽?在沒有到達第一步的解決溫飽問題前,所有的一切都是妄想,都是毫無邏輯的說辭。

    以前金大哥和瘋子都好奇的問過簡單,是如何在這個混亂的江湖上行走的,她給出的答案過於籠統,不切實際,那是因為她以前沒有經曆過如此多的險惡。

    險惡是什麽?是麵臨絕壁時的無奈還是走投無路時的悲哀,又或者源自人內心的惡念。

    人性本惡,當一個人沒有機會達到自己想要的一切時,他會想法設法的爭取到。有人說,人類的第一步是活著,並好好的活著,然後才能證明自己的價值以及迴饋社會。

    但是你第一步沒有活好,那麽後麵呢?都不複存在。

    怎麽樣才能活好,活的舒服一點?在這個貧瘠的土地上,在這個貧苦的村莊裏生活了這麽多年的人們,早已經忘記了如何要生活的好一點,他們是形同枯槁的木頭人,是沒有靈魂的行屍走rou,他們日複一日的乞討,日複一日的過著最卑賤的生活,早已忘去了應該如何活著。

    他們抬著那扇門板,緩步的前行,沒有人發出聲音,隻是壓抑著情緒,這情緒來自人性的惡。

    當你永遠沒有機會好好活著的時候,那就隻能接受它。但當你有了機會時,你會怎樣做?惡念會不會突然的滋生並且壯大,然後侵蝕著你的靈魂,讓你變成一頭野獸,一個罪人。

    荒原,無止境的荒原。幹枯的土地,蔫頭耷腦的莊家,沒有一絲人氣的yewai。

    那抬著門板的幾人看著已經來到了一處人煙稀少的莊稼地處,停住了腳步,把門板放在了地上,然後轉身目光冷冷的看著簡單。

    “你們怎麽不走了?想幹什麽?”簡單一直走在他們身後,本能的身子往後撤。

    “你說你有錢可以給他治病?”其中一人問道。

    “是的,我有錢,隻要抬到醫館裏,就會把他治好。”簡單不明白他為什麽要這樣說。

    “如果殺了你,奪取你的錢財,那麽我們的日子會不會過的更好一點”。

    簡單聽後大吃一驚,她沒有想到這幾個人會有這個想法,她很緊張,shuang腿在顫抖,渾身竟然使不出半分力氣。

    “或者,你脫去自己的衣服,留下所有的錢財,我們也可以放你離開,殺了你,其實意義不大”。

    這句話讓簡單那顆提著的心有點放下,懷疑的問著:“你們真的隻要錢”?

    “殺了你,還是要花費一些氣力的,我們窮怕了,也沒有多餘的力氣去做一些無謂的事情,我們隻要錢,迴頭我們會把他扔在這裏,隻要有了錢,我們就會離開村莊,去大的城鎮生活”。

    簡單點了點頭,開始解下自己的包袱,扔到了那幾人的腳下說道:“我的錢財都在包袱裏,現在可以走了嗎”?

    “還有你的衣服,我想你知道,我們村莊裏很多人家連衣服都沒有”。

    簡單猶豫著,她是個女人,雖然打扮的像個男人,可並不是,她用力的攥著自己的衣襟道:“衣服,我不能給。”她的聲音很輕,很低。

    “你不是男人?”其中一個人終於發現了簡單的變化,正常情況下,沒有一個男人會在意這一身衣服的,女人就不一樣了。

    女人對於男人來說,就是最好的化學效應。這幾個單身了幾十年的男人,恐怕這一生中也隻有在夢裏才會夢見與女人有過最親密的接觸,如今,在他們的眼前,這個看著並不好看的女人,對他們來說,就是夢寐以求的。

    “如果你們有了錢,什麽樣的女人找不到。”她試著在做最後的掙紮,她明白了即將要發生的事情,這是難以啟齒的。

    然而,事情的轉變並不是按照故事應有的情節在發展,這幾個人在看向她的時候,眼裏是有著火焰的,但還來不及實施自己的想法,就不動了,就仿佛被人定住了身形。

    簡單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但這是唯一可以逃跑的機會,她轉頭就跑,不在意那已經扔出去的包袱,隻想逃離這幾個人的視線。

    秋日裏有風,如情人溫柔的手,拂過臉頰,吹起淩亂的短發。

    她跑的時間不長,就見到路邊偶有三五成qun的乞丐在沿著與她一樣的路途在行走,那行走的方向應該是同一個地方。

    見有乞丐出現,她終於停了下來,大口的喘著氣,然後刻意著與那些乞丐保持著距離,朝著已經出現在眼裏的一個小鎮行去。

    這個鎮子不大,但很繁華,熙熙攘攘的人qun川流不止,那些叫買叫賣的聲音絡繹不絕。簡單跟隨這些乞丐來到了鎮子處,就開始尋找那傳說的雜耍班。

    這個小鎮是鏈接西嶺與外界的一個接口,所以這裏並不是想象中那麽貧窮。一些行走的商旅,從北荒或君臨帶來一些稀有的特產,在這裏賣與西嶺的百姓,從中得到一些自己想要的東西。

    還有一些走江湖的遊俠和雜耍班子,同樣是抱著相同的目的,隻不過他們的生存空間更大一些,不會為了旅途上的吃住擔心。

    鎮子不大,很容易就看到了那間雜耍班。還未到午時,雜耍班周圍圍攏的人qun並不多,隻有幾個帶著孩子的婦人,在一邊看著雜耍,一邊哄著懷裏的孩子。

    簡單有過類似的經曆,很輕鬆就通過場子周圍那些負責要錢的小夥計找到了班主。

    班主是一個年約三十五六的婦人,雖不施顏粉,但看得出來,她年輕時定然是個很美的女子,就是現在看起來,也有著婦人獨有的韻味。

    簡單闡明來意,那班主便讓她隨便唱幾句,然後滿意的點點頭,給她安排一處先休息,等晚上時在與其它人一起認識一下,交流一下明天的配合。

    不過在下午的時候,一個看著有些憔悴的中年人,約有三十左右,同樣來到了雜耍班,也是懇求班主收留,而他並不會雜耍,隻希望能混一口飯吃,其它的什麽都不要。

    班主是個經曆過沉浮的女人,見過的男人形形色色,她看出這個男人眼裏的幹淨與純粹,不似這個年紀該有的眼神,在婉言拒絕後,那人最後說出一句足以讓她感到溫暖的話,她才把他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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