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揣測人心,對於為人處世,對於屈居人下。封七沒有發言權,他欣賞孫玉樓的謹慎細微,但過於膽小還是另他不解,像這樣的一個人物,怎麽可能會對即將到手的心法無動於衷呢,他不是很明白,所有他問出了自己的好奇。

    寒冷的冬天在悄然的走遠,但街道上行人並不多,特別是午後,休息打盹的大有人在,很少有人在這個時候出來逛街。

    孫玉樓沒有迴答封七的問話,隻是介紹著沿途中一些風味小吃和比較有特色的店鋪,二人就這麽到處溜達。如果說前天帶著三人逛街,隻是大致的參觀這裏的人文特色,那麽今天就把這裏具有代表性的一一講解,他講的很是詳細,哪個店鋪歸屬於哪個莊主,哪個莊主現在何處,又有哪個店鋪是脫離出幾位莊主的管轄,一步步的講解讓封七明白萬鬼山莊此時的格局。

    “對了,我其實有一點一直沒有問,為什麽你們這裏叫萬鬼山莊,可是人們看起來並不兇惡啊?”封七好奇著,同時也在琢磨孫玉樓對他講的這些其中的含義。

    “來了幾天,你還不知道我們大莊主姓什麽吧?”孫玉樓笑道:“其實所謂的萬鬼並不是傳說中的那麽恐怖,主要是我們幾位莊主都姓萬,早些年在江湖中行事狠辣,殺人如草芥,後建立山莊,就起了這麽個名字,當然,其中也有恐嚇外人的部分。”他如實迴答著,還有一點他沒有說,就是上午去的那座密室,很多得罪過大莊主的人,都被帶進了密室,答案不得而知,死的那叫一個淒慘。

    “你就真的不想學禦毒心法嗎?可你為什麽卻要多抄寫一份?”封七又把話頭引到了開頭。

    孫玉樓還是沒有迴答他的問題,帶著他繼續往前走,當走到一座府邸前,他才悠悠的說著:“我一直是跟隨七莊主的,有一年山莊無意尋得了一條巨蟒,也就是你今天想出手的那條,除了二莊主外,其它的幾位莊主都想占為己有,後來呢,除了二莊主,其它莊主都被逼或者威脅的離開山莊,流落在外,不敢迴家。”他嗬嗬笑了起來,坐在府邸門前的石階上。

    封七看了看這個府邸,也隨之坐了下來。

    “既然離開了,為何卻一直往這裏寄迴寶物和傳遞消息。”封七不解。

    “你的人雖然離開了,但是家眷還在這裏,畢竟在外人的眼中,還是山莊的一份子,本來就聲名狼藉,如果在沒有山莊的庇佑,那可真是找死了。”孫玉樓略帶嘲諷的笑著。

    “其實以你的能力,不應該隻有如今的地位。”無論是從為人處世還是在麵對兇險時產生的殺意,孫玉樓都很好,讓人挑不出任何一絲問題,放在任何一個大家族內,都是可以一言九鼎的人物了吧,封七這樣想著。

    孫玉樓聽了封七的話,身子有些發抖,眼圈瞬間紅了一下,旋即又黯然道:“誰叫自己技不如人了?我不知道七兄弟你對於武道了解多少,但大莊主的實力遠遠高出你我的想象”。

    封七好像明白點什麽了,於是岔開話題,不想在糾結此事道:“我想打一柄長qiang,有沒有好的地方介紹呢?”他笑著拍拍孫玉樓的肩膀,動作有些尷尬,他比對方小了太多,如果自己沒有禦毒的本事,對方可能連正眼都不會看自己一眼。

    “當然有。”孫玉樓感覺休息的差不多了,站起身來,拍拍屁.股上的塵土道:“有一個鐵匠,手藝不錯,我這就帶你過去”。

    二人又走了大約十分鍾的路程,來到一處打鐵鋪,就見一個光著膀子,肌rou虯結的大漢正在火爐旁敲打著鐵塊,那動作是多麽的嫻熟自然,每一錘下去的力道和速度幾乎一致,也沒有因為二人的到來而慢下分毫。在這個寒冷的季節裏,這一身抗寒的本事,屬實更加吸引人的眼球。

    “烈火大哥,忙著呢。”孫玉樓點頭哈腰的笑著打招,除了有限的幾人外,孫玉樓很少對外人有這幅麵孔。

    “有事說,有屁放,沒看到大爺正忙著呢?”這個叫烈火的打鐵大漢不滿道:“整天就見你沒事的到處溜達,是不是覺得自己現在是紅人了?看不起我們這些老朋友了?”語氣中滿是責怪。

    “不不不,大哥錯怪小弟了,這是最近山莊內來了一個朋友,我是要陪他的。”孫玉樓依然陪著笑臉,笑容很真誠,沒有絲毫做作。

    烈火冷哼一聲,斜眼看了一眼正打量自己的封七,放下了手中的鐵錘問道:“前夜在飄香樓gao出動靜的人就是你?那個武道強者”?

    關於武道修為,封七不懂,甚至不知道一共幾層,他隻記得師父說過大師兄是最早邁到那道門檻的人,隻是平日思緒太多,終難再進一步。而二師兄則是毅力非常,很有苦心和耐力,緊隨大師兄的腳步並且過了那道門檻,進入武道強者的世界。還有小冷,師父也說過,小冷將來的武道成就是最高的。

    封七那張還是有些圓的臉表情很是尷尬,“其實我對於武道了解的不深,並不知道自己武道幾層。”說完,看著身邊的孫玉樓,讓他說幾句。

    孫玉樓緩緩道:“前夜小七所展現的實力來看,確實摸到了武道一層的門檻,隻不過還不熟悉和能掌握運用。”其實在賭坊的那一戰中,封七遞出的那一槍,已經在那道門檻徘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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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是嗎?我現在也是武道強者了?”封七不敢相信,自己才練習槍法幾天,就能有如此的成就,他很好奇,又問道:“什麽才是武道強者,武道強者一共幾層”?

    “哼,難道你師父沒有告訴過你嗎?你的槍法又是和誰學的?”烈火人如其名,說話的語氣很是暴躁。

    “外麵風大,咱們還是裏麵說吧。”孫玉樓打著哈哈,一手牽著封七,另一手拽著烈火走進了鐵匠身後的房間。

    來到室內,孫玉樓說道:“在世人的眼中是看不出武道的強弱,也不會區分其中的分水嶺,小七兄弟專研的禦毒,武道對他隻是興趣愛好。”他在給封七解釋著,也在替他告訴烈火。語氣一頓又道:“當一個人的武功修為到了一定的境界,可以凝聚出意,比如前天夜裏,你所展示的槍法如果在精進一步,就會凝意了”。

    “何為意?”封七不解。

    “就是可以利用身邊周圍的天地氣息凝聚成你想要的武器,真是夠笨的。”烈火迴房間內隨便披了一件外衣道。

    封七明白了,點了點頭,又問:“那第二層呢”?

    “隻是剛碰觸到第一層的門檻就想知道第二層?”烈火嗤之以鼻,拿起桌子上的烈酒灌了一口,嘟囔著。

    “第二層曰形,當意念足夠強大了,就會產生出一股虛影,形態也就出現了。”孫玉樓到沒有輕視封七,如實迴答。

    封七的腦海中忽然閃過一個畫麵問道:“如果在即將邁入門檻的第一層和已經有虛影的第二層對上,有多少能力殺了對方”。

    “理論上是不可能殺了對方,畢竟不在一個水平線上,入武道強者難,入第二層更難。”孫玉樓笑著迴答。

    洛英的劍道是剛進入門檻,就可以逼的劍三十八狼狽不堪,再加上自己的偷襲施毒,輕而易舉的放倒對方,其實真正的強大並不是對於武道的領悟,而是不斷的shalu所產生出強大的戰意,和臨陣對敵時的經驗,隨即繼續問道:“那第三層呢?”

    “據說是實,由虛化實,武道巔峰的強者們,都有如此的境界。”孫玉樓感歎著,傳說大莊主就到了這個境界。

    封七的眉頭蹙了起了,他想到了澹台無懼,傳說中的武道巔峰。

    “第四層呢”?

    “哈哈哈哈,這個世界上還沒有第四層的人出現過呢。”孫玉樓笑著,“到第三層就應該可以藐視天下了,哪還有第四層”。

    “喂喂喂,你們有完沒完?來我這裏聊天的嗎?”烈火在喝完了一壺酒後,不滿的說著。

    直到這時二人才想起此次前來的目的,孫玉樓笑著摟過烈火的肩膀道:“哥哥啊,你看我,一聊天就把正事耽誤了,是這樣的,我這位兄弟想找你打一柄長qiang”。

    “是你自己準備精鐵還是用我的,價錢可不一樣。”烈火見原來是談生意,態度有所轉變,不過語氣依舊冷淡。

    “我自己哪來的精鐵啊,烈火大哥笑話小弟了,還是用大哥的吧。”求人要有求人的態度,況且看孫玉樓和烈火的關係很是親近,封七也不想gao的氣氛尷尬,盡量配合著對方就是了。

    “嗯,那就用我的好了,一百兩銀子,我這個給你可是友情價。”烈火見對方痛快,他也痛快的說著。

    孫玉樓大吃一驚,“老哥,你這個價格是不是太貴了一些啊。”語氣有些不滿。

    “不貴,以小七兄弟現在的身份和境界,所用的兵器自然要與眾不同。”烈火拿眼神略帶挑釁的看著封七,明顯的要宰他一刀。

    “成交,兵器什麽時候可以拿。”封七很幹脆的迴答,反正大莊主說了,自己想要什麽都有孫玉樓買單。

    “一個月。”烈火斬釘截鐵的說著。

    “那好,我一個月後來取槍。”封七笑著站起身來,就準備離開。

    孫玉樓眼見如此,咬牙從懷裏拿出一張銀票遞過去道:“烈火,這一刀我可記得呢。”他說的很是氣憤,但眼神中卻帶著另外的味道,讓人難以察覺。

    在鐵匠鋪出來後,又轉了一會,天上漸漸的暗了下來,有點華燈初上萬家燈火的味道,封七和孫玉樓一邊閑聊著一邊往飄香樓走去。

    今夜的飄香樓很是寧靜,並不如往日那般人聲鼎沸,二人走到門口,見大門緊閉,還以為來錯地方了。

    孫玉樓敲了敲門,問道:“今天什麽日子啊,怎麽還關起門來不做生意了”?

    門內並沒有傳出迴答的聲音,二人對望一眼,感到詫異。

    封七抬頭看向二樓處,那上麵也是漆黑一片,隻有一樓中有些微弱的燭火發出淡淡的光芒,“是不是出了什麽事?咱們要不要直接進去?”他問孫玉樓。

    “能有什麽事,反正不會有鬼的。”孫玉樓冷哼一聲,單手拍向門板,就聽見砰的一聲,cha著門栓且厚實的門板被他一掌打飛,隨即走了進去。

    二人魚貫而入,封七還不忘大聲的唿喚,“有沒有人啊,不是邀請我來吃飯的嗎?怎麽沒人呢”?

    就當二人感到奇怪之際,忽然樓子內所有的蠟燭全部點燃,瞬間光芒如白晝。一聲悠揚的曲聲隨即響起,在樓子中間舞台的上麵,站著幾個身材嬌豔的女子隨之舞動起來,更是在二人的腳下,鋪著一條鮮紅的地毯,地毯上灑滿了各種鮮花。此時雖過寒冬,春季未到,但能準備出如此鮮活,可見手筆不小。

    一個聲音悠悠的響起:“歡迎封七兄弟賞麵光臨我們飄香樓,再此,為你準備了最純的美酒和最美的女人,希望今夜你會再次玩的盡興,喝的開心。”聲音說完,一個穿深錦衣華服的中年人走了出去,他的身後跟著一個雙眸如水長相俏麗的女子。

    這二人正是飄香樓主聶盤山和他的女兒聶嫣然。聶盤山走到封七和孫玉樓的身邊,哈哈大笑著,一把摟過二人的肩膀,朝著舞台下一張巨大的圓桌走去,“二位兄弟,你們可是想死老哥哥了。”他這話說的很有味道,明明是想著封七,卻不能滅了孫玉樓的麵子,現在這個山莊裏,任哪個有頭有臉的人都知道孫玉樓和封七的關係很是親密。

    聶嫣然則靠在了封七的身側,緩緩道:“父親,您的兄弟可不是兩位哦。”她笑著,手指輕輕的掐了一下封七的手臂,說不出的曖.昧。

    “先叫兄弟,至於以後叫什麽,咱們再說啊。”孫玉樓的腦子轉的很快,接話道。

    封七卻有點心虛,那天的某蟲上腦,差點害的自己亂了心神,色字頭上一把刀,此刻他的心中隻有這一句話,對聶嫣然的輕輕一掐,也沒有感覺。

    四人分賓主落座後,聶盤山擊了一下手掌,就有家丁和奴仆開始陸續的往桌上端上來各種美食和酒水。

    “前天原本想請封七兄弟喝女兒純,可是卻不巧,他已經喝醉了,今夜,我特地備好了最純的女兒純來為封七兄弟賠罪。”聶盤山一語雙關,意味難測。

    封七那有些圓的臉頓時紅了起來,唯唯諾諾的說道:“其實,我已經打算戒酒了”。

    “戒什麽酒啊,我們江湖中人,哪個不是喝最烈的酒,玩最美的女人嘛。”聶盤山哈哈大笑著,把一杯晶瑩剔透的酒放在了封七的麵前。

    “是哦,如果不喝酒還算什麽男人,我們北荒原的漢子都是喝酒的好手呢。”聶嫣然坐在封七身邊嬌嗔著,語氣滿是責怪的意味,就好像自己的老婆在嫌棄丈夫不是男人一般。

    “少喝即可,少喝即可。”孫玉樓打起了圓場道:“其實啊,在我們北荒原處,因為貧瘠和寒冷,幾乎所有的人都善飲這杯中物,無論男女,都能喝上幾口,要是看兩人的關係好不好,喝一頓酒就知道了。”他說的是真的,這個地方因為貧瘠和寒冷,沒有什麽愛好的人,隻能貪.婪酒色。

    “那就淺嚐即可啊。”封七是一個不懂的拒絕別人的人,特別還是對自己充滿著善意的人,雖然這些善意帶著某種目的,他還是要給別人麵子,這些都是從張三那裏學來的。一口下去,他慢慢的迴味,有一絲甘甜,有一絲微辣,還有一絲輕柔,特別是從口齒流入食道的瞬間,就猶如一把小劍,輕輕的刮弄著自己的咽喉,很癢,很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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