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服了三十六洞七十二島的蟲豸們後,慕容複這邊更加的兵強馬壯。


    兩廂對比,丐幫那幾百人就愈發顯得可憐兮兮。


    此時的丐幫涇渭分明,分成了兩撥人馬。


    一撥是喬峰和呂章還有蔣舵主等人,這些人占大多數,甚至白世鏡都站在其中。


    另一撥是全冠清等人,人數較少,顯然被孤立了。


    雖然全冠清說有什麽人證,但是到目前為止,丐幫大多數還是選擇相信喬峰。


    喬峰經過薛慕華的救治,傷勢好轉許多,此時正爭分奪秒的恢複武功。


    童貫自然不能和關雲長相提並論,貪生怕死是肯定的,但要說一點情感都沒有,那也絕不是。


    李憲說慕容複要造反什麽的,喬峰一直是半信半疑,但慕容複稱霸武林之心,喬峰已經瞥見一二。


    “我大宋,殺人放火受詔安,也是祖宗家法!慕容公子您先小小造反,然後運作一番,接受朝廷詔安,自己在兩浙路當廂軍,倘肯使錢,還能當個不小的武官。”


    喬峰暗想:此人和西夏太後來往甚密,甚至是一個門派,又會大理段氏的六脈神劍,想來和大理段氏淵源極深,他收服群雄,勢力之大,令人心驚。他到底要幹什麽呢?哎,眼下我們丐幫內亂將生,我被人誣陷,自己的嫌疑都不曾洗脫,還關心人家做什麽幹甚?


    想到這裏,喬峰不禁露出一絲苦笑。


    慕容複說的專業人士,自然是童貫。


    李秋水笑道:“就看掌門你的意思了,以掌門你現在掌握的實力,也足夠大宋朝廷頭疼不已了。”


    皇帝智力之低下,官僚之無能,將領之廢物,都堪稱青史上的笑柄。


    “多謝慕容公子!”


    “你義父的身後名?”慕容複問道,“如何借助?”


    外麵,留守著三百便裝鐵鷂子,靈鷲宮衛隊,洞島群雄,足以震懾丐幫,令丐幫不敢輕舉妄動。


    此番真情流露,既是童貫內心情緒的展現,也是因為他是一個真正絕頂聰明之人的緣故。


    “舊黨的士大夫們沒事都喜歡風聞奏事,聽風就是雨,到處造謠。他們若知道此事,必然會大力彈劾我義父,而因為慕容員外和我義父敵對,他們都會力主詔安。用他們詔安地方士紳的寬仁,來襯托我義父的暴虐!”


    原來,世界果然是一個巨大的草台班子!


    童貫道:“在朝中士大夫眼中,宦官領軍,是爭奪他們權力的舉動,對他們造成極大威脅,而且也襯托的他們無能,讓他們麵上無光。”


    童貫一見慕容複,就一臉諂媚之色,跪地道:“小人參見慕容公子,慕容公子當真是天日之表,龍鳳之姿!紫氣自龍城東來,至尊之相,貴不可言!”


    何況李憲是童貫的義父,這不是什麽秘密,而李憲更是把一身本領都教給了童貫,這是慕容複親眼所見。


    到了現在,他也認為是丐幫之中的某些敗類在搞事情,這其中定有誤會,為了擺平此事,他需要恢複一定的戰鬥力。


    慕容複若真有野心,自然會重用他這種人才。


    童貫知道,這是慕容複對自己的考驗,心中一凜,略一思索,頓時有了主意,說道:


    童貫不愧是深刻了解大宋王朝的宦官,一番辛辣的點評,卻讓慕容複有點撥雲見日的感覺。


    不多時,童貫換了一身新衣服,簡單的包紮了一下,來見慕容複。


    慕容飛道:“義父,大宋精銳都在西軍之中,西軍一時半會不可能南下。義父要舉起義旗的話,我願為義父蕩平東南,到時候義父舉兵,讓太後在大夏策應,照樣可以割據一方。”


    同時喬峰也在思索慕容複這個人。


    童貫又道:“但我義父卻有一個不是缺點的缺點,太一心為國了。那些舊黨大臣彈劾他貪功,但我知道他貪的不是功,隻是他一心想為神宗天子實現變法圖強的宏願。當初五路伐夏失敗,迴來之後,義父憂憤吐血,身體便大不如前。”


    眾人心中均道:本以為這個宦官貪生怕死,沒想到居然還懂得感恩,敢當著慕容複的麵,說李憲的好話。倒也不是一無是處。


    慕容複經驗豐富,自然知道童貫的小九九,卻也不戳破,問道:“伱覺得你義父這個人如何?”


    童貫繼續道:“再就是花錢了!隻要慕容公子您舍得,大把銅錢砸到東京城,砸進那些舊黨骨幹手中,您自然就是他們麵前的紅人,他們會為不斷為您說話。最後大宋的中樞,就能被蒙蔽了!欺上瞞下,朝廷中樞怎能知道民間的具體情況呢?”


    東廠督公司空玄,這已經預定了,當然,司空玄不肯割的話,慕容複也不會強迫。


    慕容複的武功比李憲更高,卻沒有李憲那種“上下尊卑,君臣父子”的思想鋼印,反而有點類似宋太祖。


    在見識了慕容複的武功之後,童貫就知道,大宋的江山,是兔子的尾巴長不了。


    “其實不光她如此,滿朝的士大夫大都如此,什麽蘇轍,範純仁,劉摯之流,讓他們做文章,那是一個個花團錦簇,要他們奪權,那也頗有心機。可要讓真去治理水患,行軍打仗,為朝廷理財,他們真的很差勁!”


    果然,童貫一番表演,讓眾人對童貫的觀感都變好不少。


    而凡是名留青史的宦官,確實也沒有一個無能之輩。


    “所謂大隱隱於朝,屆時慕容公子自己就是朝廷武官,自然可以結交各路英雄好漢,打著朝廷的名義暗自積蓄實力。豈不方便?”


    難怪靖康之恥的時候,宋人皇帝傻乎乎自投羅網,北宋滅亡的稀裏糊塗。


    慕容複麵無表情,說道:“我早就猜出來了,你義父被貶的毫無實權,是不可能有太後的授權的。他居然還真是私自行動,雖然死在我手中,卻也對得起神宗了。”


    “大宋朝廷之高官,大都有名無實,軍中將領,也多以廢物居多。像我義父那樣的人,真是萬裏挑一。”


    “可我義父發現您成為西夏銀川駙馬,結合之前的情報,判斷出您有可能是要造.起義之後,在無法調動一兵一卒,沒法獲得太後授意的情況下,還是來千裏迢迢為大宋對付您。最後,他也死在了這上麵。”


    童貫不屑道:“他們滿嘴仁義道德,實際上都是一群為了升官發財的小人罷了!新黨的那個蔡確,年輕的時候,就搜刮貪汙錢財,最後被保了下來。宰執之臣不過如此,何況那些人呢!王安石,司馬光這樣道德高尚之人,不過是鳳毛麟角罷了!”


    “此事易耳,慕容公子所在的太湖,有大量太湖水匪,您不如借著太湖水匪的名頭,宣布造反!”


    之後,慕容複讓童貫默寫出葵花寶典,準備把葵花寶典弄幾個版本,發給自己的東廠。


    “表哥,我們密謀造反之事,竟然被人知道了,這該怎麽辦?”王語嫣憂慮道,“要不我們幹脆提前造反,我看這兩浙路的官兵不堪一擊。”


    “至少有了朝廷的認證,那些江湖草莽,誰也無法說您是反賊了。”


    “不錯,世界就是一個巨大的草台班子,原來大宋這麽虛弱!”慕容複拍拍童貫的肩膀,“你呀,是個人才,此事就由你操作。不要怕花錢,辦得好,自然有你的前程!”


    人們更欣賞忠義之士。


    慕容複道:“他把葵花寶典傳授給你了?”


    “其病根就在東京城的金鑾殿上!當今大宋真正的掌權人,是太皇太後高氏,這老婆子隻會攬權,根本不懂治國!”


    會鑽營,就說明非常了解大宋的體製,隻這一點,就很有價值。


    說罷,慕容複在阿朱的引領之下,與一行人進入聽香水榭之中。


    李秋水點點頭道:“倒確實是這樣,李憲雖然是我的敵人,我也不得不承認,他對大宋來說,是一個賢宦。”


    “叫我主公吧!”


    慕容複笑道:“你這思路有趣,朝廷知道我造過反,又接受了我的詔安,外麵再有什麽風言風語,朝廷便全然不信,也不覺得是什麽大事。”


    太祖當年,武功甚高,深得郭榮信任,被任命為點檢,卻最終發動陳橋兵變,黃袍加身,絲毫不顧念和郭榮的兄弟之情,君臣之義。


    童貫道:“確實叫葵花寶典。”


    “據我所知,大宋朝廷從上到下,無能之輩十之八九,能臣幹吏不足一成。”


    猶如是曹孟德對關雲長青眼有加。


    但直到此番見麵,他不得不承認,慕容複此人不僅武功高絕,行事也是亦正亦邪,令人完全看不透。


    眾人隻覺得童貫的主意十分荒謬,可是越細想,越覺得這極有可能實現。


    童貫一番演繹,也讓慕容複終於明白,為什麽皇帝都愛用這種宦官,實在是這些人拿去幹髒活,真是太趁手了。


    童貫後麵是六賊之一,並且是第一個封王的太監。


    童貫道:“是的,小人研修葵花寶典也有五六年的光景,隻是論及功力,不如他精深。”


    隻有這種心中無顧忌的野心家,才能成氣候啊!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


    李憲十年如一日的栽培,童貫心存感激。


    “對於此事,我們自然要諮詢專業人士了,等等吧!”慕容複道。


    那一邊,慕容複吩咐了洞島群雄幾句後,又看向丐幫眾人,說道:“看來你們丐幫的證人要到,還要時間,我就不在這裏陪你們等候了。你們自便!”


    以前從傳聞之中,喬峰以為慕容複是一位青年公子,是一位不那麽草莽的江南俠客。


    童貫很明白,就算是敵人,也不會喜歡那種毫無情感,背叛了立馬就切割舊主之人。


    慕容複饒有興致的問道:“說下去!為什麽要借助太湖水匪的名頭宣布造反?”


    慕容複道:“他竟然肯把這麽寶貴的武學傳給你,你和他是什麽關係?”


    “而且他們是真不知道我義父有多強,談起什麽武功,他們都嗤之以鼻,以為是唐傳奇裏的劍仙故事。我義父說丐幫得到神宗和當今官家的高度評價,也隻是在說謊,是為了拉攏丐幫。實則一幫乞丐,怎麽會被朱門權貴放在眼裏?他們醉生夢死,不知憂患降至,在他們的眼裏,大宋還能撐個一兩百年。從前百年無事,之後百年無事,連一統寰宇的雄心壯誌都沒有,隻想苟且半壁江山,享受這榮華富貴。”


    隻能說,人性是複雜的。


    說著,慕容複又問道:“如今你義父大嘴巴一說,我造反之事有可能泄露出去,你說怎麽解決此事?”


    再想到,以宋朝的國力,居然和西夏僵持這麽久,童貫評價宋朝大臣將領有名無實,倒也不能說是錯的。


    慕容複道:“那該如何運作詔安呢?”


    這慕容複既然是個反賊,那麽有點帝王氣,也就很正常。


    “我義父最大的毛病,就是儒生的那些書讀的太多,真信了。可那些儒生,根本瞧不起我們宦官,從沒拿我們當自己人啊!這一點,我卻是要比我義父清醒的多,人要先謀身,而後才能謀國!”


    童貫高度評價李憲是一迴事,但利用起李憲來,也是真要把李憲的剩餘價值榨幹。


    所謂大奸似忠,沒有一個奸臣會把壞字寫在臉上,反而都表現的有血有肉,甚至頗有過人之處。


    “有意思!”慕容複道,“我大宋很幽默!”


    這個忠義之士越是心懷故主,那麽雄才大略的新主,就越喜歡這個忠義之士。


    慕容複道:“我聽說李憲的武功叫葵花寶典?”


    說到這裏,童貫傷感無比。


    “多謝慕容公子!”童貫也不驚訝。


    此人的本事或許不如李憲,但鑽營的本事,肯定在李憲之上。


    慕容複道:“你說的很有道理,但大宋朝廷真的如此容易被蒙蔽嗎?”


    童貫道:“正是!大宋廂軍百萬,許多以前都是聚眾造反之徒,得了朝廷的錢糧後,也就安心混日子了!朝廷對此習以為常。”


    童貫道:“我義父論武功,是一代宗師,當然,和慕容公子您沒法比。論行軍打仗的本領,在大宋也是佼佼者,我大宋的中官,無人出其左右。當年神宗五路伐夏,隻有我義父獨領一軍,始終沒有敗績。他時常和我說起神宗天子對他的知遇之恩,他說,當年他和王韶都力主拓邊,最終和神宗一番問答,被神宗賞識。若不是神宗點將,他還在皇宮內伺候人,當然,在皇宮裏伺候人,也沒什麽不好,隻是戰場對於我義父更加的海闊天空。所以,我義父忠君愛國,誌向遠大,才能極佳,是一個賢宦。”


    人心不為世界的規矩所束縛,才能真正施展本領。


    不過,前提是真有本領。


    童貫道:“因為太湖水匪為患多年,難成氣候,朝廷中樞不以為意。慕容公子以太湖水匪名義造反,卻是鶴立雞群之中,龍藏魚鱉之間,朝廷遙遙看去,不能窺見真龍,自不在意。如此,便好詔安了!”


    “士大夫吹捧她是女中堯舜,但她真的什麽都不懂,隻想求穩守成,隻在乎自己的權力穩不穩。”


    “我義父之所以被士大夫們彈劾,真正的原因便是如此。隻是我義父到底功大,那些士大夫想要徹底把我義父批倒批臭很是艱難。可若我義父利用皇城司,構陷蘇州著名士紳慕容員外,敲詐慕容員外財產,甚至把慕容員外逼的真造反了呢?”


    慕容複道:“平身吧!”


    “無論是王韶,還是王安石,都不喜歡我義父,舊黨的蘇轍,劉摯,呂大防,司馬光,範純仁等人,更是對我義父恨之入骨。我義父最終屢遭彈劾,一貶再貶,若非神宗天子的遺澤,他連皇城司的差遣都沒有了。”


    童貫道:“先借助我義父的身後名。”


    童貫對李憲的評價可謂相當之高。


    童貫要是大罵李憲,和李憲徹底切割,恐怕不止是慕容複,就連慕容複身邊這些人,也都會瞧他不起,不利於他以後的進步。


    童貫看了慕容複一眼,猶豫了一下,最後說道:“慕容公子,我覺得,您可能過於高估大宋朝廷了!”


    他自行走江湖以來,可以說是一路順風順水,從未遇到厲害的高手,如今卻這般狼狽,更有許多兇險,局勢波譎雲詭,喬峰隻感覺一陣無力。


    童貫也是語出驚人,眾人都覺得這個主意匪夷所思。


    “解民倒懸,致君於堯舜,不過是文章裏的話,他們都做不到。”


    他已經預感到,丐幫內部要起一場大波瀾。


    “多謝主公!”


    “在小人心中,他既是我的師父,又是我的義父。”童貫說著,卻抹眼淚起來,“我本是個平平無奇的中官,甚至連字都不認識,是他收養了我,教我讀書寫字,傳我葵花寶典,甚至把他行軍打仗的本事,都教給了我。可以說,若沒有他的栽培,就沒有我的今天。縱然是我親爹,做的也遠不如他。”


    慕容複道:“那些士大夫這麽沒有操守?”


    而且童貫這番話,還有一層意思,就是他童貫盡得李憲的真傳,不僅會葵花寶典,還會行軍打仗,也能讀書寫字,這在大宋來說,都是頂級人才。


    至於童貫,若將來建國成功,倒也不妨給他一個西廠廠花的前程。


    錦衣衛,東廠,西廠,全都要有!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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