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就是!”鍾萬仇雖然頗有點窮橫氣,但是麵對大理國的皇帝,心裏也有點隱隱犯怵,思量一番後道,“段掌門大駕光臨,我未曾遠迎,還望恕罪!”


    他這樣的武林豪強,自然是不怕一般的官兵的,但是段正明又不一樣。


    即便拋開段正明的皇帝身份,人家也是天南段氏的掌門人。


    段家的一陽指威名遠播,段正明僅以武林身份論,也是和少林寺方丈玄慈一個級別的存在。


    再說鍾萬仇恨的是段正淳,人家段正明清心寡欲,也沒招他惹他,他理應不失禮數。


    “好說,好說!鍾穀主也是我大理武學名家,不知為何勾結四大惡人,要與我大理段氏為難?”段正明問道。


    鍾萬仇一想起自己與段正淳的仇恨,就出離的憤怒,惡狠狠的瞪了人群之中的段正淳一眼。


    卻見段正淳一張國字臉,濃眉大眼,神態威猛,肅然有王者之相。


    從外表上看,段正淳那是一點也沒有浪蕩公子的模樣,反而長得非常像正麵人物。


    用相麵的話來說,那就是“麵相極佳,是人中之龍,將來肯定是要當皇帝的”。


    加上段正淳本身就是大理鎮南王,兼任保國大將軍,軍中稱之為“段保國”,職位屬於是常務副皇帝,身上帶著一股富貴之氣和權勢人物的氣場。


    就段正淳這賣相,這氣度,難怪迷得那些美人們不要不要的。


    鍾萬仇越看就越是氣餒,有些自慚形穢,但又暗暗用精神勝利法,安慰自己,雖然段正淳比自己高大威猛,比自己英俊瀟灑,比自己有錢有權,還比自己武功更高,但拋開事實不談,他鍾萬仇也必有過人之處。


    比如說他對甘寶寶更加癡情,這一點是段正淳這個風流浪子遠不能及的。


    想到這裏,鍾萬仇挺直腰杆,怒道:“段掌門,我並非要和大理段氏為難,實在是你們家的段正淳,覬覦我娘子的美色,和我娘子藕斷絲連,十分不老實。敢問段掌門,惦記別人的夫人,這事是對是錯?”


    段正明也無言以對。


    大理眾高手也麵露古怪之色,看著段正淳。


    高升泰不禁莞爾,他雖然是權臣,卻和段正淳私交最好,對段正淳十分欽佩。


    所欽佩的,就是段正淳這沾花惹草的本領,他曾向段正淳請教,卻也隻學了一個皮毛,遠不及段正淳處處留情,卻不依靠權勢地位,全靠花言巧語,就能勾搭諸多高質量女性。


    段正淳風流之名名滿大理,以至於王妃刀白鳳忍無可忍,去道觀出家,這事大家都知道。


    因此大理眾人,也不知道該如何為段正淳辯駁。


    但此事怎能難得倒萬花叢中過的段正淳?


    “鍾穀主疑心未免太重,尊夫人當年和我是有過交集,但是自從聽說她嫁人後,我便和她再無瓜葛。我段正淳雖然風流,卻並不會幹那種淫人妻女的勾當,鍾穀主實在是過於多疑了。”段正淳大義凜然的說。


    “你......”鍾萬仇氣的跳腳。


    他有充足的理由懷疑段正淳不僅在陰陽怪氣,還賊心不死。


    “這位公子氣度不凡,不知該如何稱唿?”段正明不想當眾與人討論自己弟弟到底偷不偷別人老婆這種事,岔開話題,詢問慕容複道。


    實在是在萬劫穀的諸多蟲豸之中,慕容複那是鶴立雞群,卓然不群。


    鍾萬仇麵貌醜陋,司空玄等人也都是歪瓜裂棗,段延慶更是麵貌盡毀的殘疾人。


    隻有慕容複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有一種道家飄然出塵之意。


    身邊也都是王語嫣,木婉清,阿朱,阿碧,鍾靈這樣的美人環繞。


    這樣的畫風,與眾不同。


    甚至讓段正明想起年輕的時候的弟弟段正淳,不知道為什麽,他從慕容複身上感受到段正淳當年的某些神韻。


    “好叫段掌門知道,這一位就是江南武林魁首,姑蘇慕容氏的南慕容,慕容公子!”不等慕容複迴答,司空玄已然搶答,為段正明介紹慕容複。


    南慕容?


    大理段氏眾人皆是一驚。


    這一下,就連高升泰都多看了慕容複幾眼,心中十分凝重。


    要是慕容複也是來幫段延慶的,那問題就很嚴重了。


    南慕容可是武林之中這幾年最出色的後起之秀之一,姑蘇慕容氏,也是一大武林世家。


    “竟然是以彼之道還施彼身的慕容公子,慕容家的名聲,我是久仰了。今日一見,慕容公子超凡脫俗,見麵更勝聞名。”段正明客氣的問道,“慕容公子什麽時候和四大惡人交朋友了?”


    他這話,就是想問清慕容複是不是和段延慶一夥的。


    “段掌門誤解我了,我和四大惡人沒什麽關係,隻是來大理尋親,因和鍾穀主千金是好朋友,暫住萬劫穀。”慕容複道,“今日是和神農幫的群雄們一起看個熱鬧罷了!”


    段正明鬆了口氣,笑道:“原來慕容公子是來尋親,若是尋親的話,有什麽需要幫忙的地方,隻管開金口。都是武林同道,我大理段氏肯定不會推辭。”


    慕容複笑道:“這事大理段氏還真的能幫上忙。”


    “那真是太好了,稍後再說。”段正明沒多追問。


    他這一番詢問,不過是為了分清誰是他的朋友,誰是他的敵人。


    尤其是慕容複這樣的人物,若是幫助段延慶,等於四大惡人組合實力翻倍。


    如今得知慕容複不是幫四大惡人的,隻有鍾萬仇和四大惡人同仇敵愾,段正明算是吃了一顆定心丸。


    何況,四大惡人似乎也隻有一個段延慶出場。


    隨後,段正明用藥材生意的事情,委婉的警告了神農幫,得知神農幫也不是段延慶幫手後,才看向段延慶。


    一看段延慶,段正明就沉默了。


    想當年,他也見過很多次延慶太子,那時候的延慶太子,和他侄兒段譽一樣帥。


    甚至可以說是段譽的升級版本,因為延慶太子氣質比段譽強,文采武功也都在段譽之上。


    不意十九年過去,段延慶變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令人唏噓。


    段正淳看著段延慶,暗暗想:當年我麵對延慶太子,也是自慚形穢,如今他落得這般模樣,我卻依舊風流倜儻,惹無數美人憐愛,真是造化弄人,看來這延慶太子,也失去了生命中的樂趣,恐怕是連女人的滋味都不曾嚐過啊!


    想到這裏,段正淳自信了許多。


    段正明和段正淳兄弟,當年都被延慶太子壓製,活在延慶太子的光環之下。


    但時過境遷,雙方的境遇,卻是一個在天上,一個在地上。


    “這位想必就是段......先生了。”段正明道,“段先生寫信,自稱是昔日的延慶太子,可眾所周知,延慶太子已經不幸遇害。不知段先生有何證據?”


    段延慶冷哼道:“對我們段家子孫來說,最好的證據就是一陽指,一陽指之要義,隻有嫡係才能得傳。你我不妨比一比一陽指的指力,一試便知。”


    說著,段延慶不待段正明答應,就伸出食指,一道指力朝段正明打去。


    一陽指的指力亦是無形真氣,武功低微之人甚至感受不到一陽指的出招,被殺死都不知道是怎麽迴事。


    但段正明精通一陽指,隻看段延慶的手指東向,感受真氣帶動的氣勁方向,便知道段延慶一陽指指力的去向。


    段正明旋即用一陽指反擊。


    兩人指力往來,盡顯一陽指的特色,招招都是點向彼此身上的要害穴道。


    高升泰熟悉一陽指,見段延慶的一陽指竟然不在保定帝之下,不由色變。


    這段延慶,可稱之為天下一流高手了。


    武功雖然很有用,但天下一流高手,也不過幾十人,分散天南地北,對政治的影響頗為有限。


    譬如大理段氏,天龍寺雖然深不可測,但是若派大軍圍攻,天龍寺也會死傷慘重。


    所以天龍寺眾僧很少出手,隻是作為大理段氏的定海神針,為大理段氏進行最終的托底。


    而大理俗家之中,段正明的武功第一,可他一陽指的攻擊範圍,最多也不過一丈。


    戰場上,士兵長槍往往就是一丈,還有弓弩箭矢,千軍萬馬結陣,段正明這樣的高手又無護體罡氣,內力也不是無限,遲早被殺死。


    而且高家的高手也可以配合軍隊,他們單打獨鬥不是段正明對手,但是一擁而上,與軍隊配合,卻是絕頂高手也要暫避鋒芒。


    當然,段正明也不會腦抽到一人對戰千軍。


    武功最大的作用,是他這個皇帝不容易被抓獲,不容易被殺害,來去自如。


    隻要他能自由活動,憑著大義名分,就能讓反叛者遭遇無數麻煩。


    更有蠢蠢欲動的勢力,會趁機站在大義名分這邊,對高家反撲。


    大理國的政治平衡,就是建立在各大族誰也滅不了誰,大家的武力誰也不能說是獨霸的情況下。


    高家,楊家,段家,滇東三十七部,其實都是各自經營自己的地盤,都藏匿人口,有土地,有工匠,有部曲,類似魏晉南北朝的士族門閥。


    權力不是大一統集權的自上而下,而是門閥政治的自下而上。


    如今多出段延慶這麽一個一流高手,若段延慶不擇手段的暗殺,麻煩很大。


    是以高升泰有些憂慮,琢磨如何對付這個“廢太子”。


    那一邊,段延慶和段正明對招三十迴合,不分勝負,兩人都心下有數,各自罷手。


    段正明直接認了段延慶的身份,行禮道:


    “正明見過前輩。前輩洪福齊天,未遭厄運,真是佛祖保佑。可前輩綁架我侄兒段譽,到底意欲何為?”


    段延慶冷冷道:“段正明,我隻想問你,大理段氏欠我的拿什麽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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