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花緋帶來了一份請柬。公主準備借花溪府辦一次詩會。


    花溪府上下便又忙開了,這次的排場不比上次的花緋壽宴小。公主與花緋自然是很要好,每次借用花緋的地方,都給了重金,等於想著辦法給花緋送銀子。


    此次詩會,公主請了南江各界名流文豪,有南江九大才子,安逸堡八散人,月甸泰鬥話長更,落魄書屋顧先生,七裏河水寨曲某人,還有北極閣閣主李不白和號稱大俞詩王的圓通大師,就連前大內總管廠公也被邀請。話說這位廠公原來也是南江大內的大太監,不過公主監國以後,宮內大多換成了女官,廠公便一下子失了寵,竟然告老還鄉,開始專心研究詩歌創作,聽說他的詩集在民間也廣受好評。


    孟一凡一看名單便大笑不止,花緋好奇,問其原因,孟一凡說道,“這圓通大師是不是有個師弟叫中通。”


    花緋驚訝的說道,“相公果然是大俞人士,竟然知道,卻有此人,中通大師因病此次不能出席。此次公主還邀請了大俞清須觀觀主順豐道長,可是道長半路上馬受驚了,估計不能及時到達。還特別飛鴿傳書,表示抱歉。”


    順豐道長竟然也玩延誤,再看那孟一凡已經笑的直不起腰,半天才止住笑。“美人,這次詩會,名額有的多嗎,我也想會會這些大師。”


    “當然有,公主點名讓你參加。”花緋說道。


    孟一凡一愣,“這次又要鬥詩嗎。”


    “那是自然,詩會不鬥詩,難道比武不成。這次公主推行的新文化運動,最關鍵的一環就是新詩推廣。這新詩既不像詞,也不是曲,更和格律不同,類似我們說的白話,卻也不是特別好表達。我是寫不來的,公主也讓我參加,我去湊個熱鬧,還得靠相公你呢。”花緋望著孟一凡,滿眼都是愛。孟一凡最愛這種深情的凝望,仿佛整個人都陷入了愛的漩渦裏,不能自拔。


    沒幾日,便到了詩會,這天夜裏天郎氣清,十分涼爽,這霸尚城的深秋難得有那麽舒適的夜晚。


    會場布置的十分精致,到底是迎接文化人的聚會,和上次花緋壽宴完全換了一個風格,感覺哪裏都帶著一種文縐縐的氣息。聽說今晚,每個參會的才子要展示起碼一首新詩,孟一凡也是期待不已。


    在現代的時候,孟一凡高中便是出了名的校園詩人,絕句格律不在話下,新詩更是一絕。不過當了編輯後,便很少寫詩了。來了大俞參加了兩次鬥詩也算是有了經驗,這次新詩會,他也摩拳擦掌,想一展身手。


    這次的鬥詩會,公主竟然親自出席,比起別的宴會,公主一般都讓女官假扮自己出席,這次的詩會看來公主格外重視。


    待公主落座,眾多大文豪也陸續進場,公主裝扮的格外美麗,聽南江民間傳言,這四大美女第三位便是南江公主,可是又有傳言說另外兩大美女都在北威,北威多民族混血,且天氣寒冷,五官比較立體,女子相貌備受大俞南江男子推崇。


    孟一凡和花緋也早早落座,隻見幾大文豪從外院搖搖擺擺進入內場。當頭一人,高大身材,雙目如電,一看便是自恃清高之人,兩眼都不旁視,隻自顧自嘴中默念。花緋介紹說,此人便是七裏河水寨曲某人,別看此人清高,可說起話來總是有理有據,讓人佩服。


    接下來入場的是個瘦骨嶙峋的和尚,不用猜便知是圓通大師,孟一凡心裏說話,看來圓通最近生意不好,飯都吃不飽了,不過這順豐道長都延誤了,圓通還能準時到達也是不易。


    圓通大師後麵跟著一人,拿把扇子,是個白麵書生模樣,雖然麵似正經,不過微微一笑便顯出奸邪之氣。花緋介紹,此人便是北極閣閣主李不白,此人年近四十,卻很注意養生,看著也就二十出頭模樣。


    南江九才子和落魄書屋顧先生幾乎是同時進的內場,九才子自然是有說有笑。再看那落魄書屋顧先生,一副看破紅塵的麵相,倒是行為舉止十分瀟灑,一看便是江湖浪子。花緋介紹說,此人早年混跡於南江各大青樓,有江湖第一浪子文豪之稱,當年多位青樓花魁因為沒有得到他的心都選擇輕身,震驚整個南江。此後南江的青樓便把他列入了黑名單。


    安逸堡八散人和月甸泰鬥話長更也是肩並肩走進的內場,原來這八散人是個稱號,不是八個人而是一個。月甸泰鬥話長更也沒有想象中的老朽模樣,竟然是個年輕人。花緋介紹說,此人三歲便可熟讀詩書,十五歲出了名,現在也不過二十七八樣子。


    最後一個進場的便是廠公了,不用說,廠公還是塗脂抹粉,在宮裏多年養成的習慣還是沒有改。花緋介紹說廠公應該是比以前胖了些,看來告老還鄉要比宮裏舒服多了。


    眾人落座,公主發言,“各位文豪,詩友,歡迎參加今天的詩會。此次詩會是我南江新文化運動以來,參加文豪最多的一次。今日詩會不比勝負,隻切磋交流。”旁邊女官接著說道,“各位落座席位,今天我們邊吃邊聊,都是南江美食,讓眾位一飽口福。哪位詩友帶來了新詩,願意第一誦讀。”


    說著席間站起一人,一看是七裏河水寨曲某人,曲某人拿出一個手卷交於


    女官,女官打開給各位文豪展示。曲某人也高聲誦讀起來:


    “此詩為我曲某人特別為此次詩會所寫,見各位賜教。


    《南江的夜》


    冬的夜裏


    雨是不散的靈魂


    有風的日子


    寒冷也不似少女般清純


    暖了暖了


    不需要幻想的篝火


    隻在這裏


    脫去束縛


    勞作的人也煥發著青春


    作一把自動的尺子


    丈量你愛我的每寸


    作一部有聲的竹簡


    記錄你歡笑的一瞬


    陷入愛裏的人


    無法停頓


    抬頭看雲的時候


    風也悄悄帶來了一春”


    剛讀完,全場掌聲雷動,孟一凡也驚歎不已,確實有功力,而且清新脫俗,看來南江公主此次請來的文人都不是等閑之輩。


    這時北極閣閣主李不白站了起來,“曲兄果然功力了得,南江冬日和大俞夏日無異,每每下過雨後,便顯得微涼,曲兄竟然寫到要用篝火取暖,看來是被哪位少女寒了心啊。”話音剛落,全場爆笑。


    “李兄就會拿老夫打岔,老夫在家教子多年,未與江湖有染,不知江湖之事,又何來的少女。倒是李兄,風流慣了,常年不在家,要小心後院起火啊。”曲某人說著。


    這李不白也沒有再接話,眾人都等著他出下一首詩,可是他卻一下子啞巴了。


    別人都聊的開心,就落魄書屋顧先生在那裏獨自喝酒,一杯接著一杯,一會兒功夫,麵前一瓶陳年的南江紅都已經喝了大半下去。


    就見這顧先生已經麵色紅潤,他也沒帶書卷,直接問女官要了紙筆便寫了起來。不一會兒,詩句盎然紙上。顧先生自己也讀道:


    “《酒後》


    我對著喝酒負疚


    隱藏那痛苦的哀愁


    內心在這夜宴後嘶吼


    大聲唿喚霸尚的朋友


    不會遊泳的劊子手


    劃破浪裏的陰謀


    藏匿於人後


    我的才華


    卻想奔著仕途狂走


    張開那火焰之口


    揮揮手


    憂愁似水飛流


    想在風中遊走


    哀求


    哀求


    在暴雨來之前


    怒吼”


    說完便倒頭爬在桌上睡去。


    眾人見他這樣,便知他心中有事,鬱悶所致。公主帶頭鼓掌,大家也便齊聲鼓掌。


    李不白又站起來說道,“顧兄這詩,好像有種對仕途的哀怨,好像想把胸中的怒火都發泄出來的感覺。等顧兄醒了,我得和他再喝上一杯,好好聊聊那些年他在青樓快活的往事。”


    李不白說完話,又是啞巴了,也不發表自己的詩,大家你看我,我看你,這時圓通大師站了起來。可能是圓通大師太過於瘦弱,他站起來就和別人坐著一樣,孟一凡在後排竟然看不清他的樣子。


    圓通大師準備一副手卷,卷軸都是金絲楠木的,看來對此次詩會做了充足的準備。隻聽圓通大師誦讀道,“《無題終歎》


    寒鴉點點瘦頭東


    大寺往年盡悲風


    隻談舊年不是夢


    半壁嫻雅雲雨中


    你為何隻去往年不過


    愛去昨日雨多


    冷落冷落


    無極傷痛苟活”


    圓通大師自己還在自我陶醉,搖頭晃腦,李不白又開腔了,“圓通大師這詩吧,古風太重,還是沒有擺脫格律的味道,雖然後四句轉了調,不過感覺和新詩的意境還是有些不同。”


    圓通大師一聽這李不白評價不是很中聽,說了一句,“阿彌陀佛,貧僧還是第一次做這新詩,意境不足之處,還請各位文豪泰鬥多多包涵。”


    李不白聽了圓通大師既然如此謙虛,就不便多說了。


    公主突然站起來,抬頭望望滿天的星空,說道,“多美的夜色,又是多麽寂寥,哪位文豪可以用這夜色和今日的場景即興寫一首詩。”這時人群中站出一人,便是孟一凡,不過此時孟一凡並沒有準備好,但是內心已經開始躍躍欲試了。


    不管三七二十一,隻見孟一凡拿起筆,在紙上寫下一首:


    《寂寥》


    總是這夜色一片


    寂寞如風


    黎明未到


    暖陽已送


    柳葉寂寥人卻少


    孤獨黃昏雨中


    還是那不老鬆


    唱著那東流夢


    此去金年依稀


    不斷斜陽樓空


    深秋中


    美麗難蓋你的麵容


    隱身蘆梗搖動


    酣睡中透出光容


    南江一夢


    沉寂中


    帶著古老的血統


    已在牆邊消融


    靜立在凝霧中


    曆史也不過匆匆


    飄零著洋槐樹的金紅


    無端讚同


    讚同


    世界太過臃腫


    我輩不可苟同


    可巧這詩剛寫完,原本清朗的天氣,突然刮起了風,緊接著大雨便下了下來。眾人都在露天內場,隻能停下碗筷,退迴到房中,還好大家都已經吃的差不多了。


    此時廠公便問孟一凡,“這位兄台,你的詩,我似懂非懂。我退隱以後,也研習曆代詩歌,可兄台之事過於深奧,感覺雲裏霧裏,兄台可否解釋。”


    孟一凡心裏說話,我的詩就是寫的讓你們不懂,這樣你們才不好混亂評價,要是能說出個一二來,也算是你的二次創作了。我再補充幾句,便可讓眾人刮目相看了。


    再看這李不白,也是抓耳撓腮,百思不得其解,“這位兄台的詩好深,鄙人也確實沒有看懂。不知在場哪位文豪看明白了。”


    此時公主發話了,“我怎麽感覺此詩寫的好像是兩個世界,一個現代一個古代,詩人似乎在感歎兩個世界的差異。”


    孟一凡心裏說話,這詩基本就是辭藻堆砌瞎寫的罷了,既然公主都這麽說,我自然還要自誇幾句。


    “哈哈,還是公主最懂我,我這詩寫的是兩個時代,一個古代,一個未來,表達對曆史匆匆的感歎和對前途過往的哀傷。”孟一凡說道。


    “果然好詩”李不白在人群中喊道。


    別的文豪也紛紛表示讚賞。


    孟一凡心裏罵了一句,這堆跟屁蟲,看也沒看懂,就在這裏評論。


    此時外麵雨又停了,眾人又迴到內場院中。飯菜已經無法再吃,不過詩會還是可以繼續的。


    月甸泰鬥話長更繼續已經安耐不住,他走出兩步,拿出自己的書卷,讓女官給各位文豪展示,自己也朗誦道,


    “《愛你的心》


    ---獻給我最美的公主


    輕一點


    不要打碎我冷冷的心


    長一些


    讓我迴顧那最初的臉


    被埋葬的心靈


    把你的愛貼住我的心


    蟋蟀的聲音


    也不使人平靜


    從來不曾夢想變心


    卻愛上了演奏胡琴


    沒有你的聲音


    故鄉的甘露


    也不似那麽溫馨


    你的聲音漸漸消隱


    難道是夜晚愛情降臨


    仿佛有什麽聲音


    讓生命繼續前進


    我和你擁抱著呻吟


    把我們唿喚吸引


    不久雨水就要來臨


    有一天


    讓我做你孩子的父親


    我需要你的光明


    唯有熱戀的心


    散滿詩的熔岩和灰燼


    ”


    剛朗誦完,李不白一臉不屑的說道,“你這是什麽淫詩,竟然是寫給公主的,月甸泰鬥,你妄為一代宗師啊。新詩難道就不要含蓄嗎。這也太直白了。”話音未落。隻聽公主哈哈笑了,說道,“不過我喜歡,直白也是表達愛的方式,不過月甸泰鬥你的詩我喜歡,你的愛,我就不接受了。”


    眾人一聽都捧腹大笑。


    餘下的時間,各位文豪紛紛展示了自己的詩。有好有壞,起碼都是新詩,公主自然也是很開心。宴會結束的時候,夜已經深了,突然女官跑到孟一凡麵前,“孟公子,公主讓你護送她迴宮。”這話一出,周圍文豪都投來羨慕的眼神。


    此時的花緋已經氣的臉脹的通紅,這不是分明和她搶男人嗎,夜已經那麽深了,此時入宮,定是沒有好事,不過人家是公主也是自己閨蜜,又不好多說什麽。隻能忍氣吞聲迴花緋府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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