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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風月的一張俊臉上,肌肉不斷的抽搐,扭曲,顯得有些猙獰,雙眸變得猩紅如血,猛地暴出一聲嘶吼;"化魂血靈!"


    吼聲落下,彌漫的血霧頓時滾蕩翻湧起來,迅速匯聚一處,短短的瞬間便凝聚成一具十丈高大的血魂人影,其體表還披著一層堅硬的猩紅血甲,透著陰森兇戾的氣息。


    "嘖嘖,好精純的神魂!"殷風月妖豔的臉上顯出一抺嘖嘖邪笑,那道血甲人影便朝著陸隨風當胸抓去,像是要直接掏出他的心髒。


    與此同時,判官筆也是紅光爆閃,一往無前的挺進,沉悶的轟鳴響徹,星辰指竟然寸寸碎裂開來。


    鬥轉星移!陸隨風一步踏上虛空,雙手結成一個玄奧手印,破碎的點點星光,驟然在他的身後形成一圈星辰黑洞,可怕的唿嘯聲中攜帶著恐怖的吞噬力……


    嘶啦啦!強悍的牽扯力頓時將彌漫的血霧,直接化為一道道血浪,強行的盡數呑吸進星辰黑洞之中,而後化為滾滾靈元力,流淌在陸隨風的身體內,滲入經絡血脈中,實力修為也隨之節節攀升,直接從靈神境中階一品晉級到二品,這才終止。修為到了這種至高的層麵,想要有一絲一毫的精進都比登天還難,甚至終身止步不前也是可能的。


    "這……怎麽可能?"殷風月頓覺體內的真元力在大量的流失,實力修為也在跟著急速的向下滑落,那具血魂人影也逐漸虛化成一團血霧,被盡數呑吸入星辰黑洞之中。


    殷風月的一雙血瞳中充斥著難以置信的神色,這些血霧都含有極為強烈的腐蝕性,一旦觸及,都會在傾刻間化為血水,對方居然敢將這些血霧直接吸呐呑噬,看這模樣,非旦沒有任何不適,修為反倒是在節節飆升,這如何不讓人駭然震驚,震撼!


    飄渺星辰指之;一指裂山河,二指碎乾坤,三指蒼穹破。


    這是陸隨風晉級靈神境時,悟出的三式飄渺星辰指,還沒機會施展過,此時正好拿眼前的這貨試招,三指幾乎在同一時間連環閃電擊出,以一種首尾相接之勢,唿嘯奔射而出。


    殷風月望著這三道連成一線的指芒,璀璨若星辰,卻帶著毀天滅地的驚人波動,連珠般綻射而來,每一指都難想象的強大,或許能勉強硬接住一指,卻絕對無法抗衡這三指的連續攻擊,心下頓時生出逃逸的念頭,身體頓時做出反應,電閃飛退。


    三道星辰指連成一線,相互撞擊,速度傾刻成倍的增長,殷風月飛速閃退出去的身體上,頓時裂開一道血痕,整個人更是像炮彈一樣的倒射而去,沿途灑下一串血雨,


    陸隨風的身形懸浮在半空,有血從他的手指間滴落,每一滴都濃鬱而粘稠。然而,他的臉上沒有一點重創對手的喜悅,神色間反倒是顯出一抺凝重。


    殷風月落地的身形很穩,肩臂上有個血洞,還是那種貫穿性的,可以通風的那種空蕩蕩的血洞,如雪的衣衫被殷紅的血浸染。盡管如此,他的脊背卻比任何時候都挺得更直,隻是整個身形在有節律的搖擺晃動著,逐漸變得迷離模糊,再接著便詭異的消失眾人的視線中。


    當殷風月的身形在眾目睽睽下無聲無息的蒸發時,空氣仿佛這一刻都凝固,一種潛在的危機感瞬間提升到了極點,或許在下一分下一分秒,便會遭遇突如其來的致命一擊。


    別人或許隻知道這是一種隱身秘法,陸隨風卻清楚這種能在天化日之下隱身的手段,通常隻會出現在頂級殺手身上,無影無蹤無息,卻又像是無處不在,顫慄的沉寂中,卻是殺機四伏。


    陸隨風甚至懷疑,這個殷風月除了是淩霄峰的親傳弟子之外,是否還有另一個身份?隻不過也是想想而已,是與不是對他來說都不是佷重要。


    他此時隻是靜靜地立著,雙目微閉,盲目的搜索隻會分散自己的心神,給對方可趁之機。那種對危機的敏銳觸角,令全身的每個毛孔都舒張開來,在空氣流動的氣息中捕捉危險的信號。


    "你還在等什麽?"陸隨風仍靜靜的垂閉著雙目,對著空無一人的戰台,淡淡地出聲道,語氣不帶一絲煙火氣,感覺不到任何一點情緒波動。


    "你竟然發現我的存在?"陸隨風的耳畔傳出一道低沉而陰冷的聲音,語音飄浮不定,有風一吹便飄散開去,可以斷定這聲音來自身後,卻無法準確的捕捉到它的位置。


    "你似乎很沉得住氣,不知是金牌幾號?在血影樓的位置應該不會很低?"陸隨風有些答非所問地言道,明知身後有人,卻仍未迴轉身去。


    "要知道,將背交給對手,是一件十分愚蠢而危險的事,也是所有大忌中最嚴重的一種。你似乎自信過頭了!"殷風月並沒迴答陸隨風的問題,不知是聽不明白,還是在顧左右而言它。


    彼此相距十米,竟還敢將背對著一個對手,也許下一秒便會遭到致命的一擊,如此簡單的道理沒人會不知道。


    如果知之而無懼,隻有三種解釋;一是豬,二是在等死尋死,三是賭對方根本不敢動手,即便動手也取不了他的命,更有可能死的是出手之人。還有一種可能,那便是對方明知避無可避,所以故布疑陣,可是事情真如眼前的這般簡單嗎?


    這是一道選擇題,麵對一個敢將背始終將交給對手人,近在咫尺,或許隻要一伸手便能重創取其性命。但,事出反常,最大的破綻往有可能是最大的陷阱。


    "你的心跳像是有些絮亂,你在猶豫,在懷疑自己是不是巳掉進了一陷阱,或是前麵有個坑在等著你往裏跳?"陸隨風的聲音仍是十分平淡,有若一潭無波之水。


    嘶!殷風月聞言也是不由深吸了口氣,竟然可以這麽短的時間內探知人心的變化,這絕非一個普通的平庸之輩可以做到。


    他做事還從不失手,包括這次設局陷害天外樓的行動,也是做得天衣無縫,神鬼不覺,皆因其生性謹慎小心,同時也異常敏銳多疑,事前通常都會做足大量的準備工作,包括收集對方的信息情報,踩點,這才會製定出周密的行動方案,一切盡在撐控之中。


    然而,此時麵對這一擊必殺的大好之機,卻是破天荒的猶豫了。因為一切似乎太順利了,順利得有如喝水一般,反倒令其不敢輕易發出致命的一擊,心中還莫明地生出一種危機感,這是一個修者對危險特殊嗅覺。


    所以,他非旦沒有冒然衝動的出手,全身毛孔反倒驟然擴張開來,麵對一個毫無防範的背影做出凝神戒備的狀態。看上去未免也太過風聲鶴立,疑心生暗鬼。


    "連借刀殺人的事都做得出來,此刻卻仍然不敢出手,這絕不是你該有的風格。"陸隨風悠悠歎道:"倘若我掉轉身來,不知你是否還有信心出手?或許你真連半分勝算都沒有了。"


    從場上的情形看來,擁有隱匿秘法的殷風月占盡了上風,如同蟄伏在暗中的毒蛇,在窺視著獵物。隻不過,到底誰是獵人,誰是獵物?一時還真說不清。


    戰台上的兩人耐心似乎都很好,都像是在等侍一個最佳的出手機會,發出致命的雷霆一擊。


    "你為何直到此刻仍沒有急切的現身動手,難道認為時機還不夠成熟嗎?"陸隨風幽幽地道,盡管展開神念,仍無法準確地捕捉到對方的具體方位,很明顯,他在不斷地變換著位置。


    "或許是吧!"飄浮的語音再次想起;"很久很久沒遇到你這樣的對手了。"語音中不帶絲毫的情感,聽上去陰森而冷酷,完全是一個頂級殺手的口吻。


    陸隨風又幽歎了一聲;"你之所以遲遲沒有出手,不是不想,而是不敢。因為你巳失去了一擊必殺的自信,你說了這許多話,隻不過是為了驅散心中的那一抹極度的不安和緊張而已。我可有說錯?"陸隨風說話間,忽覺全身毛孔驟然擴張開來。


    果然,隱匿在暗中的殷風月像是沉不住氣,終於率先動了。然而,令人大感意外的是,他的身形竟然是突然的朝後飛退,與此同時,三枚細如毫毛的飛針,卻是無聲無息的綻射而出。


    隻不過,這種出人意料的攻擊方式,仍未逃出陸隨風敏銳的感之,至始至終都沒迴頭看過一眼,那微不可覺的細微破風聲,讓他知道對方出手了。


    這種陰毒的攻擊方式,分明就是殺手的風格,非旦手段詭異多變,且自我保護意識很強,一擊而退,不管結果如何,唯有安全的活著,才能再有機會讓目標倒下。


    陸隨風大袖一揮,便將襲來的三枚飛針席卷,無須迴頭便知對方已消失在原地,重新融入了空氣中,再也再捕捉著不到絲毫的氣息。


    一個大活人在眾睽睽下,竟然眼睜睜地憑空人間蒸發,如非親眼目睹,當真匪夷所思。沒人出聲噓唏驚唿,埸麵反顯得更加沉寂,人人屏息凝氣,似乎都在試圖尋找那消失的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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