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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前的一幕,在埸的所有人都明白,若在白天,這血衣人或許連半分勝算都沒有,但在暗夜的月色下或有幾分勝機。殺手通常都掌握了夜之規則,可以瞬間將自身融入幽暗的夜色中,再配合隱匿和猝不及防的襲殺技巧,戰力都會成倍的遞增。


    一明一暗,獵人和獵物詭異的僵持著,彼此雙方到底一時還真說不清了。雙方的耐心似乎都很好,都在等侍一個最佳的出手機會,發出致命的雷霆一擊。


    就這一刻,隱於暗中殺手終於動了,同樣是融入星光夜色的攻擊,令人大感意外的是他的這攻擊的方式,三枚細如毫毛的飛針暗器,無聲無息的遠程飛射而出。


    微不可覺的細微破風聲,仍未逃出雲無影敏銳的感之,長袖輕拂,品字形奔射的飛針暗器頓時偏離了方向。


    殺手的手段非旦詭異多變,自我保護意識更強,一擊而退,不管結果如何。唯有安全的活著,才能再有機會讓目標倒下,自然不會輕易離去。


    果然,之前的飛針襲殺不過是惑敵而已,池塘的水麵突然分裂開來,水花激射中,一抹森寒的劍光噴薄而出,下一波襲殺竟然以這種完全無法預測方式展開,當真令人防不勝防。


    雲無影的瞳孔驟然緊縮,心髒為之一顫,雖知道對方很可能潛入了水中,唯有如此才能屏蔽自己的感之,卻沒想到對方會如此之快的發出驚豔一擊。


    水花飛濺的刹那,雲無影的腳下同時一點水麵,身形驟然拔空而起,手中長劍隨之翩然出鞘,飛出的劍鞘精準的擋住幾乎必殺一劍。


    與此同時,手中長劍劃出一道弦目的光華,恰到好處的切入水麵,非旦擋住對方的奪命襲殺,同時展開反擊,一氣喝成,酣暢淋漓。


    血衣人影從破水而出,到一擊失手,同樣是行雲流水般的一氣喝成,而後沒有絲毫猶豫地潛入水中,再次失去了影蹤。


    如此詭異莫測的襲殺方式,而且都一擊遁隱,不急求見功,但隻求自身無損。再次融入星光下的池塘水中,等待下一次襲殺的時機。


    血衣人影再次隱入的水下,潛在的危機再度呈現。無論如何睜大眼凝神搜索,在波光鱗鱗的水麵,很難尋到對方的蹤跡。


    雲無影的身形緩緩地降落下水麵,是為了再次給對方製造可乘之機。


    果然,微覺劍光一閃,似若暗夜寒星,瞬息即現,無聲無息,恰如這閃爍的波光,波瀾微驚,殺機畢現。沒人知道這詭異的一擊,會從什麽地方出現,隨時可能在任何一個方位和角度驟然爆發,一個細微的誤都可能傾刻受創,甚至被對方一擊斃命。


    融入夜色水中的紅衣人影,似若時刻窺伺在身側的毒蛇;噗!詭異的劍光暮地從腳下的水中透射而出,角度刁鑽致極,一刺斜削奔射。


    雲無影已是非常的小心,甚而巳查覺腳下的水麵有異,但這一切發生得快了,身體作出急速的反應時,巳然稍慢分毫,一道幽黑的劍光一劃而過。


    噗!


    身形急速的閃避間,裙衫的下擺仍被劃開一道長長的口子,所幸這次並未傷及肌膚,心中仍不免驚出一層虛汗。


    一個項級的殺手,絕不會給人留有任何喘息的機會。水光,星光,劍光,三光瞬間融為一體,連環襲殺,幽芒閃爍的劍光中帶著必殺的意誌,含著一種不殺死對方誓不罷休的堅定。


    每一道劍光都在裙衫上撕裂劃破一道口子,唿吸間,多虧雲無影有金絲軟甲護體,否則,前胸的衣衫被撕開七八道裂縫,一個女兒家會非常難看。


    "如果隻有這點本事和能耐,這池塘的風水不錯!"寂靜的夜空中傳出那一道陰冷飄浮的語音,忽近忽遠,根本難以判斷出準確的方位。


    夜色中,雙眼雖能清晰視物,卻會出現幻象幻覺,索性閉上雙目,用心神去感之會真實得多


    就在雲無影垂閉下雙眼的刹那,一道紅影再次破水衝天而出,殺手對殺機的把握絕非常人可比,怎會放過這種轉眼即逝機會。


    寒光乍現,一點劍星巳從雲無影的身側閃射而至,直襲向頸項間的咽喉處。相比之前的七八次水下襲殺,似乎都在為這一劍作鋪墊,真正的奪命一擊,角度之刁,令人生出避無可避之感。


    猝不及防的一劍,速度快到了極致,雲無影驚覺時,像是一時之間完全失去閃避格擋的意識,眼睜睜望著幽黑的劍芒刺入咽喉。


    一劍,毫無阻礙的透體而出,精心預布的殺局終於奏效,一劍穿喉,對方絕無生還的可能。


    嘴角剛浮起一抹冷酷而殘忍的笑意,耳畔驟然傳一聲輕響。


    嗆!這是長劍出鞘的聲響,聞聲,心下驚詫地輕"咦!"一聲,忽然意識到對方也在做局,而且是以命為餌,誘自己現身一擊,適才刺透洞穿的隻不過一尊殘影虛像而巳。


    血衣人影的身體此時巳完全衝出水麵,可謂是城門大開,毫無設防。一念驚覺的同時,眼前閃現一抹精光,驟覺腰間似有物橫劃而過,隨之傳岀一陣撕心裂肝的痛,接著兩眼忽然一黑,腦中閃過的最後一絲意識;"被人分屍了!


    欲殺人者,人恆殺之!


    星光下,池塘水麵上,獵人和獵物彼此相互設局,血衣人必殺的絕命一擊鬥然刺空,下一刻,便傳出撲嗵,撲嗵,有物相繼墜入水中的聲響,一陣水花飛濺,空氣中透出一陣淡淡血腥味,夜風一吹四下飄散開去。


    為的就是誘敵現身一擊,雲無影險象環生的硬挺住對方的數十次來自水下淩厲的襲殺,非但小腿受創,一襲裙衫也被割裂成縷縷布條,大片如雪的肌膚外露,可謂是春光乍泄,心中頓時羞怒無比。


    不易殺,不等於不能殺,殺機一生,一劍橫劃而出,不再留手的將血衣人影攔腰斬成兩段,兩節屍身在水麵沉浮。


    這一幕發生得太快,符萬裏轟然立起身來,臉上帶著難以置信的驚色,與此同時,沉寂的空氣中突然傳出"嗆"的一聲嗡響,這是兵刃出鞘的聲音,花海間的二十九個血衣衛幾乎同時做出一個動作,像是演繹過無數次一般。


    一股衝天的殺氣令四周的花海一陣顫動不巳,隨之紛紛脫離花枝,成百上千的花辨傾刻旋飛起來,如同一片片飛旋的利刃,漫空飛射,齊向著池塘水麵上的雲無影鋪天蓋地的席卷而去。


    這些本很柔弱嬌嫩,供人欣賞的花瓣,刹那間便成了殺氣盈然的利刃。片片花瓣如刀似刃,美豔,優雅而恐怖!


    漫空嗡嗡顫響的花瓣,每片都蓄含著錚錚殺氣,足可輕易切開一株碗口粗的樹,血肉之軀一旦被這些花瓣沾身,傾刻間便會被屍解。"彼此並無三江四海之仇恨,何必非要以死相搏?"陸隨風淡淡地出聲道:"現在離開還來得及,就當此事從未發生過。"


    ""你不覺得自己說的話就如空氣般的毫無份量?"符萬裏一臉怒色地冷哼道,望向人在花瓣編織的羅網中的雲無影,就像是在看一具屍體一般;"我來此的目的隻一個;殺了你!不管會付出什麽代價。嗯"


    符萬裏說話間,忽覺一陣輕風驟然迎麵拂來,同時輕柔地吹散了那些漫天旋舞的花瓣,在風中紛紛輕飄飄的四下灑落地麵。


    風很平常,也很輕柔,無法想象如此輕柔的風,何以會吹落這些有若利器般的花瓣,就象震憾這些花辨怎會突然變成殺人利刃一樣。


    沒人會相信眼前發生的一切,花海間的血衣衛同樣不相信,但事情的確是發生了。環視四周,空寂無人。


    在他們周密的算計中,雖然意外地折損一位同伴,但在這些血衣衛的神情間感覺不到一絲悲憤傷感的情緒,足夠的冷漠,冷酷,完全是一群失去了人性的冰冷殺器。


    殺手死士本就要有被殺的覺悟,活著會繼續完成使命,那怕隻剩下最後一個,也會一往無前,直到倒下。


    雲無影仍靜靜的立於池塘水麵,似乎連手指都沒動彈一下,這陣風卻輕易地化解這個幾乎無解的殺局。難道這空寂無人的庭院中還暗隱伏著絕世強者?


    符萬裏的眼角輕掃向仍在淡然含笑的陸隨風,就像是一個不在局中的旁觀者,心底卻是掀起一股驚濤狂浪,忽然意識到自己精心謀劃的獵殺行動,似乎陷入了一個更可怕的殺局中。


    更直觀的是,眼前這個看似一身儒雅之氣的年輕人,麵對這種殺氣凜然的場麵,卻是毫無一絲驚懼惶恐之狀,仍顯得那麽的淡定,從容,試問連自己也根本做不到。


    更何況,彼此相隔不過咫尺,難道就一點不懼自己突然出手將其擊殺,或在緊要關頭劫為人質?那來的這份信心,如此篤定?


    符萬裏反複地探測過陸隨風的體內,的確感覺不到一個武者應有玄力波動,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了,在他的眼裏弱小得猶如螻蟻般的存在,似乎彈指間就可將其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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