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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隨風將手中的一張紙片化作碎屑,灑向身旁的池塘內,冷冷的笑了笑;"黃雀行動,這位大長老果然不是等閑之輩,心機夠深沉,連這種連環詭謀都想得出來。"


    "姐夫,這大長老沉不住氣,準備動手了。"青鳳猜測地問道。


    "沒想到這個隱衛風十三,還真成了我們的臥底,這麽快就有消息傳遞了出來。一定十分重要,否則,不會這般頂風冒險的行事。"紫燕麵帶思索的出聲道:"這"黃雀行動"是怎麽迴事。那螳螂不會是指那彭家的人吧。"


    "燕兒當真是心思玲瓏,聰慧過人,這麽複雜的問題都能一語道破玄機,接著分析不去,看我家燕兒到底聰慧到什麽程度。"陸隨風讚人的金口一向難開,雖對紫燕的情愛巳深入靈魂骨髓,卻也從未違心加以奉承,以獲取對方的歡心。


    紫燕難得未來的夫君金口一讚,小心肝欣喜得砰砰跳,溫潤如玉的臉上頓時泛起一片紅暈,微帶羞澀地淺淺一笑,直令陸隨風心神為之一蕩,情難自禁地抬了抬雙臂,似欲將對方一下擁入懷中。


    "姐夫打住,淡定,大庭廣眾之下,非禮莫為,"青鳳目光如炬,一眼便識破了某人的不良心思,一下竄到紫燕身前,雙手叉腰,鳳目園睜地冷笑連連,眾人見狀,紛紛掩口偷笑。


    "這個……我有嗎。風兒是不是神經有些過敏了,就算想抱……呃,"陸隨風收住口風,否則定會引發眾怒。


    "鳳兒別鬧了,說正事要緊,"紫燕善解人意地為陸隨風解圍道:"我揣想著,昨夜有人偷襲府邸的事,自然逃不過彭家的耳目眼線,而且很可能已猜出這是風嵐家內部的相互殘殺。所以,勢必會利用這個機會假扮風嵐家的人,前來血洗府邸,然後再將禍水東引,卻可以將自己置身事外,還能進一步挑起風嵐家內哄傾軋,令其元氣大傷。可謂是一箭雙殺之舉"


    "紫燕姐分析得不錯,這種可能性完全存在。"雲無影十分讚同紫燕的推測。


    "那風十三所說的"黃雀行動",與這事又有何關聯。"歐陽無忌搔著頭,一臉困惑不解地出聲問道。


    "真夠笨,話都說到這份了,還一頭霧水的弄不明白。真不知我姐怎會瞧上你這麽蠢的人。"雲無涯無盡鄙視的刮了這胖子一眼;"這"黃雀行動"正是衝著彭家設計的。"


    胖子聞言,歪著頭想了想;"聽上去好像有點複雜,我書讀得少,能不能說清楚點。"


    "裝,繼續裝,"雲無涯十分無語的撇撇嘴,他知道這胖子那裏會像看上去的這麽笨,心裏比明鏡還亮,簡直就屬於大智若愚的類型,總喜歡揣著聰明裝糊塗,有見過如此年輕的乾坤境尊者會是頭腦簡單的傻蛋。


    "好了,你倆就別鬥嘴了,還是聽紫燕姐接著分析下去。"歐陽明月出聲阻止道。


    紫燕整理了一下思路,繼續往下分析道:"這位大長老的確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居然能算敵之所算,非旦識破了彭家的禍水東引,一箭雙雕的詭計,而且預布了一個更陰毒兇殘的殺局,意欲借彭家這把利刃,先將我們集體滅殺,然後派人同樣裝扮成彭家之人,提前埋伏在府邸之外,趁其不備,打它個錯手不及。這就應該是所謂的"黃雀行動",而彭家就變成那隻螳螂。非旦如此,他們還會府邸中精心布置一個兩敗俱亡的假現埸,如此一來,便能將彭家引來的禍水,當頭反潑迴去。"


    如此複雜的連環殺局,計中計,被紫燕解析得脈絡清晰明了,當然,這一切都極有可能隻是一種推想和假設,或許巳無限接近事實的真像。


    所謂進朱者赤,在陸隨風身邊耳鬢廝磨了這許多年,紫燕巳不再是當年的那個心地單純,不善心機的紫燕了。


    紫燕今日的表現,讓陸隨風感到驚訝不巳,心中也同時為此充滿了無盡欣慰,她的這番剖析與風十三傳來的,紙條上的內容驚人的相同,而這紙條上的內容也隻有陸隨風一人看過。所以,紫燕的這一係列推測和判斷,絕對是一種智慧的精彩詮釋。


    所以,陸隨風第一個擊掌表示由衷欣賞的讚掦,庭院內也隨即跟著響起一片掌聲,眾人紛紛為紫燕的這番絲絲如扣的推測叫好不巳。


    彭家的禍水東引,大長老的黃雀在後,都是歹毒致極的絕戶之計,隻不過,一個泄了密和被識破了的行動計劃,無論多麽精妙高明都巳失去了應有的威脅。陸隨風有很多種方法可以輕易破解眼前的連環殺局,但,為了避免提前暴露自身的實力,陸隨風決定擺一個空城計,然後在對方的局中再設一個局。


    夜,無星,無月,有些迷蒙的夜空紛紛灑灑地飄著細密的雨絲,驅散了白日裏的燥熱,空氣中充滿了清醒涼爽的氣息。


    夜已深沉,風嵐家的府邸在紛灑的細雨中顯得迷離朦朧,府邸的大門緊閉,也許是雨夜的原因,連一個值夜的看守的護衛也看不見,令整座府邸憑添了幾冷寂詭異的氛圍。


    雨夜的黑暗中,有無數雙狼一般陰狠的眼睛,很有耐性地注視著沉黑一片的風嵐家府邸。這絕對是個殺人的好天氣,沉黑的雨夜可以掩飾一切的行蹤和氣息,不輕易留下行兇後的痕跡。所以,陸隨風料定彭家勢必會選擇這個時機動手,巳吩咐眾人全體離開庭院,兩人一組,分別隱於林園的樹叢中,所監控的視線所及幾乎沒有死角。


    雨夜中何來蟬鳴此起彼伏地顫響,分明是一種特殊的聯絡傳令方式。果然,蟬鳴聲過後,隱於暗中的幢幢人影紛紛顯出身形,四麵八方,黑壓壓,人頭鑽動,至少有三百之數。


    這些人個個黑衣蒙麵,隻露出一雙雙精光爍爍的眼睛,這數百人的統一行動,竟然散而不亂,聲息全無,顯然像是一支紀律嚴明,訓練有素的隊伍。一道道的人影像幽靈般飄浮敏捷,紛紛有序不亂地騰挪跳躍,掠上十來米高的牆頭,可謂是點塵不驚,沒弄出絲毫聲響,足見這批黑衣人的身手個個不同凡響,絕對能列入高手的行列。


    所有的人影都在牆頭上呆了數秒,似在對府邸內的情況做最後的觀察,整個行動顯得十分小心謹慎,直到進一步確定並無可疑異樣的跡象,這才紛紛躍下牆頭。十分迅速默契形成十人一小隊,朝著各個不同的方位小心異異地摸索著前進,看他們行動的路線並非瞎闖亂摸,似對這府邸內的環境頗為了解,多半是有內應提供的信息。


    府邸內的石徑小道上,每隔十來米便掛著一盞風燈,雖在風雨中搖曵著,散放著昏光,但如有大批人現身,仍難免會被發現。所以,這些不速之客唯恐暴露行藏,皆放棄了石徑小道,選擇從園林樹叢中悄無聲息的潛行。


    數百人冒著紛灑的冰涼細雨,在沉黑如墨的林園樹叢間,十人一隊的貓著腰前行,彼此前後照應,形成一種相互唿應之勢。


    指揮實施這次襲殺行動的人是彭天雷,雖然經過了周密策劃,卻忘了逢林莫進的至理明言,如果他知道自己正在領著自己族人一步步地走向死亡叢林,不知是否還會這般一往無前的挺進。


    沉黑的林木間,彼此之間近在咫尺,也隻能依稀辨識出一個模糊的影像,身傍之人就算無聲無息地突然失去蹤影,也是茫然不知。


    幽深沉黑的林木間,一眾黑衣人目難視物,模索地進行中,甚至出現的五人組集體墜入一個十米深坑的情況,深坑下麵皆密佈著鋒利如刃的竹尖,一旦墜下根沒有生還的可能。


    一時間,慘唿驚喚之聲在林木間此起彼伏,這些不斷傳出的淒厲慘叫聲,在雨夜中顯得外的淒切滲人,聞之毛骨驚悚。


    越往前行,越覺心惶惶,險象環生人人自危。仍還活著的盡皆是背貼著背,相互顫驚驚地彼此照應著,以警防敵襲。殊不知,頭頂之上不知何時又突然降下一根巨木,飛出一排木箭。可謂是防不勝防,中招的人非死即傷。


    活著的人,不知踏出下一步,自己是否還能站著喘氣。身邊的同伴忽然有人仍下手中的兵刃,雙手捂著脖子,雖看不見臉上的神情,卻能嗅到一股濃烈的血醒味,傻子都明白發生了什麽事,定是被人無聲無息地抹了脖子。接著便發現自己也突然的飛了起來,駭然能看見自己的身體還在下麵,頭卻不知了去向。驚愕之下便隨之跌落下來,從此再無知覺意識。


    更有人暮覺自己額頭冰涼涼的,伸手摸去卻是熱乎乎粘糊糊,眉心處驟然傳來一陣椎心的刺痛,還沒弄明白發生了什麽事,便一頭栽了下去。


    暗夜,淒風寒雨,林木間,正在演繹著一埸血腥的屠戮,本是來獵殺人的,獵物卻瞬間逆轉成了獵手。隨著時間的移動,林木間的慘唿淒嚎聲逐漸的變得稀疏起來,但死亡的氣息和血腥味卻越來越濃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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