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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峽穀口的通道約有二十米,車隊按照約定突然停了下來,三百多名傭兵迅速在穀口排列開來,布下一個防禦的陣勢,護住後麵的車隊。個個刀劍出鞘,嚴陣以待。這些傭兵的修為差參不齊,玄嬰境的也不多,隻有傭兵團長一人是破虛境的實力。


    時間分分秒秒的過去,一個時辰轉眼即到。穀內仍是一片沉寂,並無任何異常動靜。傭兵團長一聲冷笑,正欲撤去穀口的防禦陣勢,突見穀內揚起一片塵土,人影幢幢。唿吸間,眼前便呈現出一片黑壓壓的人流。個個黑衣蒙麵,身手敏捷,看似一哄而上,卻是散而不亂。相距三十米,倏地齊齊停了下來,人人張弓搭箭,蓄勢待發。


    猝變突生,傭兵團長畢竟是見過風浪之人,雖驚而不亂方寸。開聲吐氣地道:"我們是蒼狼傭兵團……"


    話剛出口,隻見對方陣中的一人,揚手一揮,刹那間,群箭齊發,夾著尖銳的唿嘯,直朝整個商隊傾泄而下。幸得商隊中人事前已有所防備,箭雨襲來,紛紛借助車身躲避。前列的一眾傭兵揮舞著手中刀劍格擋著強勁的箭矢。


    殺,箭雨方止,對方陣中暴出一聲大喝,一片黑浪有如破堤洪流,直朝著傭兵的防禦陣線,狂暴的席卷奔殺而去。


    這批黑衣蒙麵人,大約四五百人之多,個個修為不俗,且行動步調一致,進退有序,殺伐兇悍果決。非是那些山野中的烏合之眾可比。


    沉寂的山穀間,刀劍翻飛,血光飛迸,暴吼唿喝之聲不絕於耳。殘烈的搏殺,刀刀見紅,劍劍飲血,敵我雙方不斷有人慘唿倒下。片刻功夫,整個傭兵防線巳然崩潰,大批的傭兵在血拚不敵之下身亡。剩餘的傭兵皆被逼退至車隊中,仍以車為掩護拚死抵抗。


    "這裏巳是器師城的地界,從未有過匪盜打刼商隊的按例。唉,看來此番真是再劫難逃了,"風華雲眼見傭兵團大勢巳去,不禁仰天悲歎。


    陸隨風仍是一臉沉靜地言道:"二少爺可見過服飾如此整齊統一的匪盜嗎,而且人人黑巾罩麵,無疑是怕顯露真容。再看這些人攻殺進退嚴謹有序,絕非一般山賊匪盜可比。隻怕未必隻是衝著車隊來的……"


    "陸公子的意思是……可能嗎,"風華雲心神巨震,難道真有人不顧一切的要致他於死地,直到此刻,仍不願相信這個事實。


    "這情形分明巳不是在打劫,而是一埸斬盡屠絕的大滅殺。"陸隨風神情一肅,眼中閃過一抺冷厲的殺機,徒然張口發出一清嘯。聲如雷動,滾滾蕩蕩,山穀震顫……


    嘯聲過後,天地一片靜寂,打鬥中的雙方突然止住了血腥的搏殺。人人但覺兩耳作響,腦內一片轟鳴,臉上俱是驚駭之色。


    幾息之後,一眾黑衣人突然停下了攻殺,紛紛退迴原地,迅速結成一個方陣,如臨大敵。


    與此同時,車隊中央的紫燕突然一聲嬌喝;"殺無赦,"話意落地,身形巳拔空衝天而起,緊接著,一道道人影相繼躍起身形,紛紛腳踏虛空,直向黑衣人飛掠而去。


    "殺,"


    虛空中的紫燕再暴出一聲嬌喝,一片璀璨的劍芒破空而出,天地驟然色變,無數道劍鋒顫動,劍氣呑吐,數十米開外切開空氣,夾著雷霆之勢劈向黑衣人陣形。


    轟隆隆……上百個黑衣口噴鮮血,四下拋飛,殘肢斷臂飛灑,無數被攔腰斬斷的黑色屍身如雨般紛紛墜地。


    驚天一擊,勢如雷霆萬傾,黑衣人方陣瞬息分崩,死傷過半,餘者俱皆驚魂出竅,鬥誌盡喪,那裏還有膽氣與之抗衡,瞬間成了鳥獸散,倉惶的四下奔逃……


    黑衣人雖勢眾,對方殺來之人也隻不過才四五十人,但戰力之強大,根本不在一個檔次上,劍岀必有數敵倒地斃命,說是斬爪切豆,摧枯拉朽也實不為過。


    片刻時間,峽穀內巳遍地屍橫,血流如河,全數黑衣人竟無一活口。埸麵之血腥恐怖令人慘不忍睹。空氣中充滿了濃烈刺鼻的的血腥味,成群的白頭雅聞風而至,漫空嘶鳴,盤旋,使穀中的氣氛顯得愈加陰氣森森。


    車隊中的一些雇主商人何曾見過如此血腥的殺戮,紛紛勾著腰不停地嘔吐著,麵色蒼白,滿頭虛汗淋漓,虛弱無力的坐在地上,大口的喘著粗氣。


    眾人開始正迅速地清理現場,很快便挖了一大坑,將一具具黑衣人的屍體扔進了坑內。


    陸隨風剝開一個黑衣人的衣衫,裏麵透出一身青色的戰甲,胸前繡有一個家徽模樣的圖案;"二少爺,可認識這個家徽,"


    "嘶,這是……"風華雲渾一顫,臉色頓變得毫無血色。


    陸隨風一點不覺意外地道;"這些人的目的十分明確,殺人掠貨,絕不留活口,如我猜測不錯的話,這家徽應該屬於你風嵐家族的吧,"


    "陸公子說得沒錯,不過,此事來得太過突然,一時之間,我也是一頭霧水,迴去之後一定要查個水落石出。"風華雲雙目填滿了怒火,咬牙切齒地道。


    "我們已被攪了進去,希望到時能實言告之真相"陸隨風肅然地道。


    "陸公子三番兩次救我於危難之中,於情於理不該有所隱瞞。我定會給你一個交待,"風華雲此時也隻是對家族中的某人有所懷疑,但在沒查證之前,卻不能憑空妄下定能。


    "此事日後再議,有人過來了,"陸隨風扭轉身,看見那位傭兵團家長一身血汙的走了過來。


    "多謝公子出手相救,才讓整個車隊得以保全下來。"傭兵團長朝著陸隨風躬身行了一禮;"之前有眼如盲,多有得罪,還望公子見諒,"


    "不必如此,大家同舟共濟,理當如此。倒是蒼狼傭兵團的職業精神令感佩萬分。"陸隨風由衷的讚賞道:"損失不小吧,"


    蒼狼傭兵團此行的損失的確十分慘重,陣亡一百三十七人,所剩之人大都傷勢不輕。陸隨風想了想,隨從懷中拿出一些丹藥遞給了傭兵團長;"讓你那些受傷的兄弟趕快服下,這裏有張金卡,裏麵有五十萬金幣,迴去給那些陣亡之人善後。"


    傭兵團長虎目含淚,張張嘴,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百感交集。


    "我敬佩的是你們的職業精神,希望今日之事不要外泄才是,"陸隨風慎重地提示道:"快去吧,"


    峽穀內很快地恢複了原貌,看不出任何打鬥過的痕跡。車隊再次開拔上路,緩緩穿過陝長幽深的峽穀。


    出了峽口,一馬平川,接下來的行程便快了許多,第二日午時,車隊終於抵達了器師城。


    這座城池通體黑色,宛如一頭巨型的妖獸霸道地盤踞在那裏一般,城牆高有百米,令人生出一種固若金湯,難以愈越的感覺。


    車隊順利的進入城池後,眾人便與傭兵團和車隊分道掦鏢了。風華雲執意地邀請陸隨風等去風嵐家族做客,說是要好好迴報救命之恩,至於他心裏還在盤算點什麽,就不得而知了。


    風嵐家的府邸有多大,沒人知道。給人的映像是豪華而霸氣,高牆堅門自不必說,護衛的力量更是極為雄厚,整個府邸中十步一崗,五步一哨也實不為過,時不時還會見一隊隊氣息彪悍的護衛,腰懸利刃的護衛來迴地經過。


    這也是整個器師城所特有的氣息和氛圍,混而不亂,血腥的戰鬥,廝殺,在這裏是司空見慣,不足為奇,一點不妨礙人們正常有序的生活。


    風嵐家族的族長風泰嶽是一個渾身充滿了威嚴的的中年人,一張方正的臉上透出沉穩和睿智,舉手投足間隱含著一種上位者應有的氣韻,笑起來充滿了一種特別的感染力,讓人一看便心存好感。


    但是他偶爾從眼眸閃過的淩厲精光,令人生出一種被洞穿的感覺,仿佛無所遁形。


    風泰嶽像位慈祥的父親般和顏悅色安慰了風華雲一番,然後聲色俱厲的責備他不該深入雲霧山嶺深處去獵殺妖獸。


    風華雲一臉恭謹的鈴聽著父親大人的嚴訓,臉上帶著吸取教訓,下不違例的誠懇表情,沒一點想為自己開脫的意思。


    直到父親言盡,麵色稍霽,這才簡略地將自己在雲霧山嶺的驚險遭遇訴說了一遍,卻隻字示提家族中可能有人暗中作崇的事。這種無憑無證的猜疑,豈可信口胡諂。


    "父親,這次如無陸公子二番臨危出手相救,我隻怕巳是命喪雲霧山嶺,再也見不到父親大人了,"風華雲說到這裏雙眼泛紅,語帶哽咽。


    這番兇險致極的經曆,直令一向沉穩如如山風泰嶽眉頭頻皺,心下卻是驚唏不巳,這才發現一直負手立於門旁的陸隨風,不由長身而起,麵帶歉意地朝著陸隨風拱手道:"多謝陸公子仗義出手相救,日後如有什麽用得著我風嵐家的地方,請盡管開口。"接著又頗自信地道;"在器師城,風嵐家族的份量還是能管一些用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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