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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紫燕與陸家主望著這群嚇破肝膽的桑家弟子瘋狂向門外奔湧,並未出手加以阻攔,反而側身退過一旁,神情中滿是無盡的憐憫和悲哀。


    可憐的桑家弟子,不知道門外還有一萬的陸府精英弟子,在磨刀擦劍地等候著他們的到來。


    鏘鏘鏘!


    啊!哇!


    一陣陣刀劍撞擊的鏗鏘聲,一陣陣淒厲的驚唿慘叫。又有多少血花在夜色中綻放,多少殘肢斷臂在黑暗中飛灑。


    片刻間,一切都歸於平靜。剛才還活蹦亂跳的五六百桑家弟子,此刻已安靜地躺在血泊中,還在喘氣的都被補上一刀,刺上一劍。


    桑家議事大廳中,家主桑秋水端坐中央,低眉垂目,雙眼微閉,麵色陰沉。


    兩側坐著數十名桑家高層人物,個個眉宇緊皺,神情凝重。整個大廳的氣氛沉悶得令人窒息。


    “報!”一個身著勁裝的桑家弟子氣喘籲籲地衝入大廳,“城南玉珍堂遭陸府突襲,全體陣亡,無一人生還,集體拋屍街頭。”


    “報!聚寶閣遭陸府突襲,無一人生還。”


    “報!丹器坊遭陸府突襲,無一人生還。”


    哢擦!族長桑秋水一掌捏碎座椅扶手,“陸府哪裏借來的膽,敢與桑家抗衡,簡直不知死活!”


    “族長!我桑家掠取陸府在王都的十餘處產業,幾乎都在同一時間遭到陸府的突襲,動作迅捷,殺伐果斷,不留餘地。這似乎不太像陸府數十年來的行事風格。”桑家一位高層人物開口分析道。


    “據說陸府與王室走得很近,太子南宮傑和三公主南宮玉還時常出入陸府。今夜這事會不會有王室在後麵支持?”另一高層人物補充道。


    “這不可能!天翔王國從來就不插手於平民勢力間的紛爭。這已成了一條不成文的規則。”族長桑秋水一口否定道。


    “不知天星樓那邊的情況,我們將最強的陣容都放在那裏。諒他陸府再狠,也不敢輕觸虎須。”一高層人物自信滿滿地道。


    “此話沒錯!三十六個聖者高手坐鎮,那陸府縱算強者盡出,也未必有勝算。”


    “報!二公子迴來了,天星樓那邊也遭到突襲,具體情形不明。”


    桑家主聞言全身一震,一個不好的預感襲上心頭。這怎麽可能?那裏可是有幾十位強者坐鎮的呀!


    這時,一位桑家弟子扶著桑天雲走進了議事大廳。隻見他麵色慘白,雙目失神,衣衫不整,胯襠兩側一片濕漉漉的,騷氣四溢,惹得廳內眾人紛紛捂住口鼻。


    “這是怎麽迴事,怎會弄成這樣?”桑族長皺皺眉,下意識地捂著鼻道。


    桑天雲一臉木訥地東望西看,對族長的問話似若未聞,像是還未從天星樓的血腥一幕中走出來。


    “廢物!”桑家族一聲怒喝。


    “啊!”桑天雲聞聲一震,猛地迴轉心神,一聲大叫,“父親!不是人!”


    “你說什麽?”桑家主雙目圓睜,精光四射。


    “不!我說的是陸府不是人。”桑天雲糾正道,“完了,全完了!”


    “什麽完了!說清楚!”桑家主不耐道。


    “一招,隻用一招,所有的聖者高手集體被瞬殺,個個血肉翻卷,麵目全非,血流成河。慘慘無人道啊!”桑天雲邊說邊簌簌發抖,整個麵部不停地抽動著。


    轟!大廳中所有人聞言如遭雷擊,俱皆震撼。什麽人有如此逆天的修為,一招之間瞬殺三十六個聖者高手,這也太駭人聽聞了。


    “是誰有如此能耐?陸府何時有這等逆天高手?”桑族長雙目布滿血絲,一臉殺氣盈盈。


    “是陸府中的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弟幹,叫做陸隨風。”桑天雲顫聲答道。


    “你說什麽?這陸隨風竟然是陸府中的人?這怎麽可能!他不是西郡州龍獅衛的統領,怎會與陸府扯上關係?”桑族長搖著頭,滿臉皆是不信之色。


    “千真萬確!這是他當眾親口自認,絕對不會錯。”桑天雲十分肯定地道。


    “怎會發生這種事?這也太巧了。千算萬算卻沒料到這個變數。”桑族長深深地吐了口氣,“難怪陸府會突然強硬起來,而且還敢與我桑家撕破臉,正麵展開抗衡。一出手便有若閃電奔雷般迅疾,手段硬朗,殺伐果決,不留餘地,絲毫未將我桑家放在眼裏。那陸家主軟弱數十年,哪來這種氣勢和膽魄。除陸隨風外,我還真想不出整個王都還有誰敢與我桑家正麵叫板,看來我們這次是遇到真正的對手了。”


    “據說他統領的龍獅衛已離開了王都,憑他單槍匹馬一個人,縱有三頭六臂又能翻起多大浪花來。”一高層人物不以為然地冷笑道。


    “你也太小看這個陸隨風了,南宮飛星是何等人物,權傾天下,自稱王國武道第一人。彈指間,便被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從雲端打落深穀。如此人物絕不可有小視之心,否則難保我桑家不會變成第二個南宮飛星的下場。”桑族長神情凝重地提醒道,“大家說說,我們下一步該如何應對?”


    眾人沉默了一會,一個高層人物首先開口道:“陸府此番突襲得手,必然得意忘形,此刻隻怕正在舉杯慶賀,防備自然十分鬆懈。我們如果趁此對其來個反突襲,打他一個措手不及,即使不能全殲,也會讓他們大傷元氣。”


    “不行!”對方話剛落,桑族長便一口否定,慎重地道,“我們絕對不能如此輕視對手,這般簡單的方法,你能想到,對方也絕不會忽略。更何況,陸隨風是陸府這次掌控大局的人,以他的智慧謀略,隻怕現在早已布好了套,等著我們往裏鑽。”


    “家主所慮不無道理,我們這次的對手非同尋常,連南宮飛星這樣的人物都被打得有如喪家之犬。所以我們的行動必須慎之又慎,謀定而後動。”另一高層人物言道。


    “我有一策,若能順利實施,必可給對方沉重一擊。”一高層人物陰森地道。


    “哦!不妨說出來讓眾人斟酌斟酌。”桑族長言道。


    “從目前的勢態來看,對方的此次行動定是精英盡出,那現在的陸府之內必然十分空虛。假如我們趁此機會集中力量一舉將其老巢端掉,甚而徹底鏟除。覆巢之下,安有完卵。”這位高層老謀深算地道。


    “避實就虛,這個主意不錯。”


    “他想給咱們下套,我等反過來將他的老窩拔掉。”


    “這小子不會連這點都算計到了吧?”


    “切!你當他是神呀!未卜先知。”


    一眾高層人物紛紛議論著,分析著無數可能發生的變故。這群人個個飽經世故,都是成了精的老鬼,詭計多端,沒有一個是省油的燈。


    桑族長一邊凝眉沉思,一邊靜靜地聆聽著眾人的分析和爭論。良久,才有所決定地道:“避實就虛,算敵之未算,完全符合用兵之道。這個方法的確不錯,不過得略作修改。我綜合了一下大家的意見,決定調集組內精英對陸府實施暗夜突襲。但,那隻是大張旗鼓,虛張聲勢的佯攻。至於端人老巢,滅人根本的事,我桑家萬萬不可為。”


    “這是為何?如此良機豈可錯失。”


    “是啊!陸府不自量力,敢與我桑家叫板,我等當除之而後快。”


    桑族長搖搖頭,不以為然地道:“這會打破王都數百年的平衡局麵,如此一來必會觸怒王國高層,那後果就不是我們桑家承受得起的了。所以我們隻是采取圍而虛打,攻而不克的戰略。其主要目的就是誘使對方在外的一眾精英倉促惶急地迴師救援。我們便將主力潛伏在他們迴援的必經之路上,趁其不備打他個措手不及,縱使不能全殲,也可給對方造成致命的重創,令其元氣大傷,無力再與我桑家抗衡。”


    “好!家主宏觀大局,深謀遠慮。這一招圍點打援之計可謂妙到毫端。”


    “此一戰必將震動王都,使我桑家威勢更盛。”


    一眾高層人物紛紛點頭表示讚同,接著又商討了一番行動細節,這才各自領命而去。


    淩晨十分,二十萬身著勁裝的武士在夜色的掩護下,悄無聲息地開出了桑家的府城,朝著陸府的方向迅速地推進。


    一場鬥智鬥勇,突襲與反突襲的大搏殺,在幽暗的夜色中悄然地拉開帷幕。


    天星樓,一樓大廳的燈仍舊亮著,一片血腥狼藉的場麵已被清理幹淨。


    此時的陸隨風正悠然地細品著杯中的“碧雲天”美酒。坐在一旁的紫燕環抱著雙手,一臉迷茫地望著那張讀了許久都未讀懂的臉。這都什麽時候了,桑家的二十萬精英此刻正朝著陸府挺進,擺明了是想趁機偷襲,一舉端了陸家的老巢。


    一個個的信息,情報源源不斷地傳到他麵前,他像似聽而未聞,仍舊無心無肺地品著美酒,還時不時地與自己調笑,全然沒一點風雨欲來,大戰將至的覺悟。至於陸家主本人已早早被他打發迴去,連帶那一萬陸府精英弟子也被一並帶了迴去。難不成他真有未卜先知之能,早早就算準桑家會趁夜偷襲陸府?那還呆在這裏做什麽?算了!腦子不夠用,再胡亂猜測下去會瘋掉的。


    “少爺!”大廳中人影突然一閃,龍一悄然出現在眼前,“桑家果然在‘飛雲街’分兵,大約有十萬人潛伏在街道兩旁,似想伏殺我迴援之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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