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蓁蓁不知道該說些什麽,總覺得今天的凡塵和昨天很不一樣。


    “你總瞧著我做什麽?脈都還沒有把。”凡塵給自己的野味兒翻了一個麵兒,看莊蓁蓁的表情也有些揶揄。


    她一不小心就紅了臉,連忙湊過去:“我這就給你把脈,剛才都叫你給弄糊塗了。”


    瞧著她這般模樣,凡塵一時有些不適應。昨日夜間他睡的不是很好,被莊蓁蓁的夢囈吵醒好多迴,也是在那些夢囈裏重新認識了她一迴。


    “你有什麽要解釋的麽?”凡塵問的突兀,正在把脈的莊蓁蓁呆愣了片刻,旋即笑了開來:“公子是想知道什麽?”


    見狀,凡塵微微皺眉:“我瞧你迴來的時候,沒有半絲的異樣,難道你就不好奇?”


    “好奇什麽?”莊蓁蓁的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


    凡塵緊抿嘴唇,上上下下仔細地看了她一遍:“好奇為什麽都這個時辰了,村子還沒有見到炊煙。”


    “這……”莊蓁蓁咽了一口唾沫,心虛地別過臉去,“我倒是沒有想過那麽多……”


    “還有一件事情值得推敲。”他豎起一根手指晃了晃,將她的躲閃盡收眼底,“你說要到眠京投靠朋友。這村子你都沒有來得及進來,怎得就突然要投靠朋友?”


    凡塵雖然對她殺人的事情,已經猜的七七八八,可昨夜的夢囈就是他的底線——僅憑著幾句議論,就要了人家全家的性命,而且還沒有半絲悔過之心。


    “我!我是因為村子裏出了事兒,才想到王城去投靠朋友的……”莊蓁蓁話才說一半就止住了,她的眼睛因為恐懼而瞪得大大的,慌亂的捂住自己的嘴巴。


    瞧瞧這都是說了些什麽?


    “姑娘不是不記得了麽?”凡塵說這話時,刻意拖了大長調子,顯得分外的欠揍。


    莊蓁蓁隻覺得那氣血翻湧,顫抖的指著他的鼻尖良久:“你,你究竟是誰?!到底有何用意?”她艱難的眨眨眼睛,生怕這個時候眼淚不爭氣起來。


    “姑娘這是哪裏的話?在下隻不過是一個商人,說到意欲何為,也當是我問姑娘才對。”凡塵的眼神變得淩厲起來,“便是姑娘不說,在下也能猜出個一二來。”


    她的臉一下子就白了,顫抖著嘴唇竟然吐不出來一句話。


    凡塵慣不是憐香惜玉的主,可也不由得心軟了幾分:“開個玩笑罷了,那……那是你自己昨晚上,在夢裏頭說的。雖不是很清楚,但我稍微聯想一下,便也知道了事情的大概。”


    這裏頭完全就是睜大眼說瞎話了,村子裏的有些痕跡還是他幫忙清理的。


    莊蓁蓁胸腔起伏了一陣,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太過害怕,依舊是一句話也吐不出來。


    迴想起燕生交代的事情,凡塵覺得這姑娘自己還不能輕易得罪,便想著給她一個台階下。他扯了一個雞腿兒遞了過去:“你若想同我生氣也成,但至少你得填飽肚子。呐,機不可失失不再來。”


    “莫要裝什麽聖人,誰知你是不是給我下了什麽藥?”莊蓁蓁迴想起凡塵套自己話的過程,越發覺得對方把自己當成了猴兒耍,“既然你都知道了我的真麵目,又何苦跟我在這裏惺惺作態?”


    這可是苦了凡塵了,他著實覺得自己冤枉的厲害。若不是因著燕生的交代,他早就自己走了,哪裏還需要在這裏受氣?


    他登時也漲紅了臉,扯著嗓子吼了一句:“愛吃吃不吃拉倒,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若不是瞧著你一個姑娘家怪可憐的,誰願意同你扯上什麽關係?!”


    吼完之後,他便有些後悔了,卻還是梗著脖子說:“毒殺了一村子的人,姑且算是你有什麽苦衷。可你這般蠻不講理的埋汰人,也著實過分了些。”


    莊蓁蓁被他的一聲吼,嚇得魂兒都快散了,哪裏有心情聽他後麵說的話。她之前的硬氣和從容,全是仗著別人不知曉的心態。如今有人知道了她的秘密,自己一時間也慌了神兒,難免就會有鑽牛角尖兒的意思。


    “要殺要刮悉聽尊便!”她破罐破摔的奪過他手中的雞腿,“至少不做餓死鬼!”


    “……”這下倒輪到凡塵目瞪口呆了,嘴唇張合半天才道,“你少拿那話噎人,若我想殺你就不會等到現在了。”


    他不禁有些頭疼,這姑娘完全不按套路出牌,自己到底應該怎麽辦才好?早知道便不答應這勞神子的委托,真是糟心。


    “說說吧,你到底是怎麽想的?真的就是因為他們說話過分了?”凡塵啞著嗓子問。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麽想的,總之嘴巴就是這麽快。


    反應過來之後,他慌忙解釋起來:“抱歉,我,你便當作我是多管閑事吧。”


    莊蓁蓁定定的看了他良久,之後絮絮叨叨的從頭講起。凡塵也從起初的震驚臉歸於平靜——他沒想到她會真的跟自己講這些。


    聽著她的聲音,從起初的平靜到後來的激動再到泣不成聲……


    凡塵突然有些心疼她,或許人們的天性就是如此。當抓住那一縷溫暖的時候,貪婪的欲望會爬滿心髒的每個角落,想要拚命的得到更多的溫暖。


    待她講完的時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天色都晚了。


    “抱歉。”她擦了一把眼淚,更咽著說,“我就是實在忍不住了。這些事情在我的心裏壓抑了許久,遲遲找不到可以宣泄的出口……你,你那麽一問,我就忍不住了……”


    凡塵用錦帕擦著手上的肉屑,見她的錦帕早已經打濕,便又從懷中掏出一方幹淨的錦帕:“這塊是幹淨的,給你用吧。”


    他說著毫無關係的事情,將話題扯到了別的地方。莊蓁蓁紅著眼睛,安安靜靜地聽著,時不時看看凡塵的表情。


    凡塵見天色完全暗了下來,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便隨口問道:“有沒有地方可以歇息?”


    許是說了太久的話,他的聲音已經沙啞起來,可聽在莊蓁蓁的耳朵裏,確實格外的安心。


    她怔愣片刻,便道:“我家倒還算的上幹淨,可就隻有一張床塌。”


    聞言,凡塵頓了頓,他不禁想起了莊蓁蓁剛才講的事情——那張床恭王爺和她一同睡過……


    “不,如果有多餘的被褥,我可以睡在地上。”凡塵紅著臉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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