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醒時的孤獨無助,逃跑時的艱辛苦難,還有手術的危險和抉擇,全都像磁帶一樣,在腦海裏迴放。


    那層薄薄的霧,終於撥開了。


    隻是他看到的不是陽光,而是另外一座山。


    「還有什麽疑問嗎?」葉然然眉梢微挑,臉上的笑意很是刻意。


    疑問?沒了,全都沒了,宋澤站起來,朝葉然然走過去。


    葉然然立即後退,滿是防備的看著他。


    「清醒時,你就不信我了嗎?」宋澤眼裏滑過受傷。


    葉然然正要仔細看,又沒有了,大抵是她出現錯覺了吧,葉然然抿唇一笑,笑自己的癡傻,被人騙了一次又一次。


    她好像永遠都學不會精明。


    「你讓我信你什麽呢?」


    「我沒有故意要傷害你,也沒想要對你做什麽,你信嗎?」宋澤很是迫切的說道。


    他的視線,對上葉然然的眼睛,那裏麵倒映著兩個小小的他。


    葉然然也沒馬上迴答他,而是就那樣愣愣的看著他,像是驚訝於他的問題。


    在等待答案的時候,宋澤特別的緊張,他覺得這輩子都沒這麽緊張過。


    就像是一個等待判決的犯人,她的一句話,能決定他的生死。


    「我相信的。」緩緩的,葉然然說道。


    宋澤激動的上前幾步就要擁抱她,葉然然靈活的躲到了一號的身後。


    「然然,你……」


    「其實吧,我信不信你都無所謂。」因為以後她和他估計是沒有什麽交集了的。


    她不會再私底下去見他,更不會單獨去見他。


    再見麵的時候,要麽是在國家座談會上,要麽就是什麽重大的內部會議上。


    至於私底下的聚會之類的,她是不會去的。


    「好了,該說的已經說了,我想我們之間也沒什麽可聊的了,再見。」葉然然轉身就走。


    「是你說過給我一個機會的,你說如果我能記起這一切就給彼此一個機會,你忘了嗎?」宋澤低低的說道。


    聲音不大不小,恰巧足夠屋子裏的所有人都能聽到。


    葉然然深唿吸口氣,把胸腔裏的悶氣排出去以後才說道:「你說得對,我是說過要給彼此一個機會的,可是阿澤,事到如今,已經不是我們說了算了。」


    宋家步步緊逼,君家步步為營,勢要你死我活,她和他糾纏不休,隻會讓兩人為難。


    如果君墨寒勝了,他答應過她,自然會留他一命。


    如果他不慎拜了,她也不會去求他,讓他為難。


    這樣兩人各走各的路,互不打擾,互不幹涉,真的很好。


    「為什麽不是我們說了算?辦法是人想出來的,不試試怎麽知道呢?」宋澤說道。


    「試試?不要告訴我,你不知道宋家現在在做什麽,又不想知道君家下一步想做什麽。」越是知己好友,在兩家開戰的時候,越是難辦。


    當矛盾不可調和,兩家必須兵刃相接的時候,曾經的知己好友隻能站在對立麵上,拚個你死我活。


    「阿澤,我不想自己有一天心慈手軟,當然,我也不想你有一天會為難。」葉然然再不遲疑的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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