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裹挾著海水的冷鹹拍打在赫雅的臉上,將她眼角的淚水吹幹,她想這是她最後一次哭泣,她認為自己所有的悲劇都源於那個叫雲初的女人,是她讓她名聲掃地,是她讓她無家可歸,也是她讓她淪落到如此淒慘的地步,如果有生之年,她還能活著見到她,她會傾盡所力殺了她!


    過幾天就要入秋了,夜晚的海風已經有了涼意,這絲涼意帶著沉甸甸的恨意鐫刻進赫雅的骨髓中。


    她抬眸看到那個老漁夫正用力的劃動著雙槳,一想到他身上的魚臭味,他那雙滿是老繭的手摩挲過自己的肌膚,還有那滿口鹹魚幹味的黃牙碰觸她的唇瓣,她就感到惡心,可是現在能依靠的隻有這個蒼老又無恥的老男人了。


    老漁夫扭頭猥瑣的看了她一眼,他一笑就露出滿口的黃牙,很是惡心:“赫雅小姐,你先睡一覺,等我再加把勁,一會兒就進去陪你。”


    赫雅強忍著惡心,對他嫵媚一下:“嗯,你也不要太累。”


    老漁夫笑得猥瑣:“就算讓我累死在赫雅小姐身上,我也是心甘情願的。”


    看著他滿臉堆砌的皺紋,赫雅恨不得馬上掐死他,可是她現在淪落到這種地步,也隻能強壓下這口惡氣,等她遠離吐魯瓦麗,等她離開這個鬼地方,這個男人休想活著離開。


    夜色掩住了她唇角詭異狠厲的笑,她轉身上了船艙,可是一合上眼睛就想到阿媽被阿爸騎在身上,用熱水壺燙遍全身的模樣,每每想到那副恐怖的情景,都讓她戰栗不已。


    船忽然停了下來,她瞬間緊張起來,是不是有人發現了她?還是阿爸派人來抓她了,她不是阿爸的親生女兒,阿爸會不會像對待阿媽一樣毀了她?一想到這些,赫雅的後背滿是冷汗,她扶著船,顫顫巍巍的走了出去,隻見船頭上站著兩個男人,一個男人是那個老漁夫,另一個男人全身裹著黑衣,她看不清他的臉,而那個黑衣男人此刻正用一把手槍抵在老漁夫的頭上。


    老漁夫已經嚇得失禁了,他以為是接應赫雅的人,連聲向赫雅求饒:“赫雅小姐,饒了我吧,是我不對,不該侵犯你的……”


    那個黑衣人冷冷道:“赫雅別怕,我是來救你的。”


    赫雅將他打量一番:“救我的?可我不認識你。”


    “那你想活下去還是想死在這裏?”


    赫雅的心裏咯噔跳了一下,她顫聲道:“當然想活下去。”


    黑衣人將手上的槍丟給她,冷冷道:“殺了這個男人。”


    槍掉在了地上,滑到了赫雅的腳邊,看著那把在月色下散發著冷光的槍,赫雅渾身顫抖,她這輩子沒有碰過槍,她雖然有些飛揚跋扈,但從來沒有殺過人,現在這個男人竟然讓她殺人?


    男人冷冷道:“你不殺了他,我就殺了你!”


    說話間男人又從身上掏出一把槍,對準了赫雅。


    赫雅顫抖的彎下腰把那把槍撿起來對準了老漁夫,反正她也迴不去了,也不知道自己將要漂泊到哪裏去,她還有什麽可怕的。


    砰!子彈穿透了老漁夫的腦袋,老漁夫倒在了船上。


    看著他身下蜿蜒的血跡,赫雅手中的槍掉在了地上,她驚恐的後退:“啊……我殺人了,殺人了……”


    黑衣男人走過去幫她把槍撿起來,他摸了摸赫雅的頭:“不,你幹得很好,歡迎你加入我們。”


    黑衣人吹了口哨,平靜的海麵上忽然海浪湧動,一陣嘩啦啦的聲音過後,便見一個龐然大物出現在赫雅的麵前,她從來沒有見過這麽大的船,而且還是從海底忽然出現的。


    黑衣人帶著赫雅登上那個‘大船’,風撩起他的鬥篷,露出半張臉,赫雅的瞳孔慢慢的放大,竟然是他!


    等赫雅上了潛水艇之後,潛水艇緩緩的沉入海底,一切又恢複了平靜,隻有那隻載著老漁夫屍體的小船在海浪的推動下,晃啊晃。


    第二天老漁夫的屍體被沿海的漁民發現了,經曆過塔莉以及神女控訴的事情後,吐魯瓦麗的土著人似乎更願意擁戴蕭墨,但凡有些事情總是第一時間通知蕭墨一行人。


    蕭墨便派老三帶幾個人過去看看,晌午的時候老三迴來了。


    “老大,也不知道誰跟一個漁夫有仇有怨的,竟然把他殺了。”


    “船上是不是有冷堿?”


    老三點了頭:“是有冷堿。”


    吐魯瓦麗的海水偏鹹,特別是深海中的海水,鹹度更高,如果小船在海水中浸泡了大半夜,第二天早上多是會看到冷堿的。


    老三頓時明白了:“你是說這條小船昨晚去過深海作業?隻不過船上根本就沒有貨啊,老頭身上也空空的什麽都沒有,對方殺了他圖什麽?”


    “赫雅小姐不是還沒有找到麽?”


    “老大,你是說這個老漁夫是送那個叫赫雅的女人離開?”


    蕭墨的唇角露出意味深長的笑意:“看來她是找到了靠山。”


    老三聽得是一頭霧水,片刻後劉副官帶著幾個飛鷹隊的人迴來了,他們手裏拎著潛水服,頭發上濕噠噠的。


    “老大你預測的不錯,深海海域確實有潛水艇遊過的痕跡。”


    蕭墨摩挲著手中的杯子:“這麽說對方已經開始籌謀了?”


    他扭頭對眾人說道:“如果你們是他,下一步會怎樣?”


    “現在我們在吐魯瓦麗的威信已經提高了,算是穩穩的站住了腳跟,對方一定是被逼急了,才想倉促出手。”


    老三急急道:“那我們為什麽不能先下手為強?”


    蕭墨搖頭:“對方比我們還急,所以他們會找上門的,我們要做的就是以靜製動。”


    很快已經到了十月份,吐魯瓦麗迎來了大豐收。


    雲初哄著不念睡著了,蕭墨便從身後把她抱住:“走,帶你出去散散心。”


    “不要去,念念如果醒來看不到我,會哭的。”


    蕭墨有些吃醋:“還說你心裏有我,看看吧,你心裏想著念著的都是她。”


    雲初忍不住笑了起來:“你怎麽還吃女兒的醋。”


    蕭墨直接抱著她向外走,她也不敢大聲叫,生怕驚擾了不念,她用小拳頭捶打著蕭墨的胸口,壓低了聲音:“你做什麽?”


    “帶你去個好地方,權當是放鬆一下。”


    蕭墨開車把她帶到了豆田,這個時節正是豆子豐收的時候,大片大片的豆秧在秋風的吹拂下彼起此伏,像是大海中的海浪,隻不過豆秧是黃色的,這浪也是黃色的,大片大片的豆田連在一起,歡快的隨風搖擺,金黃的豆浪歡快的湧動著,有一種震撼的美。


    雲初忍不住感歎道:“真美。”


    蕭墨摟住她的腰肢,吻住了她的唇,她的身子發軟倒在了他的懷中,兩人一起倒在了淺灘的蒲草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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