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四的腿本來就有傷,今天在議事廳的時候又被人從身後狠狠的踹在了腿彎上,膝蓋上的骨頭幾乎斷裂了,疼得他臉色蒼白。


    雲初看了看他的傷勢:“必須送他迴去做手術,否則他的腿就廢了。”


    老四聽到這句話,連忙抓住了雲初的手:“小嫂子,我不想離開這裏,老大的處境這麽危險,我要留下來陪著老大!”


    蕭墨嗬斥道:“老四別鬧了!”


    “老大,當初是你把我從死人堆裏扛迴來的,我的命就是你給的,現在你身處危險,我怎麽能走?”


    “難道你把這條腿廢了?”


    “我不管,我就算真的成了殘廢,我留在這裏給你看家也行!”


    蕭墨的眼圈也微微發紅,他知道老四是個強種,如果不說點狠的,他是不會聽從安排離開這裏的,他狠了狠心,上前猛然揪住老四的衣領,惡狠狠道:“老四,你這條腿要是廢了,連待在我身邊的資格都沒有。”


    老四看著對他怒目而視,額頭上青筋暴露的蕭墨,瞬間清醒了過來,是啊他一個殘廢,還有什麽資格當軍人?隻能是退伍迴家養老了,那樣的人生,他不想要了。


    蕭墨猛然甩開他,厲聲道:“老三給他收拾東西,今晚就讓他滾蛋!”


    “是。”


    老三跟劉副官為老四收拾著行李,雲初則為老四準備一些路上要用的東西,還有一些她弄好的草藥膏。


    他們坐著當地為京都執行長配備的老式轎車送老四上船,一路上氣氛極其沉悶,隻聽到雲初對老四再三叮囑道:“這個藥膏要配合著醫生給你開的消炎藥外敷,一天敷一次就可以了,第二天要及時換新的……”


    其實老四一句話也沒有聽進去,他的眼圈紅紅的,就是不肯在雲初麵前掉眼淚,一直生生的忍著。


    雲初小聲安慰道:“其實蕭墨想讓你迴去好好的養傷,他也是為了你好。”


    老四低低道:“小嫂子,我知道的……就算我真的殘廢了,老大也不可能不要我的。”


    雲初拍了拍他的肩膀:“迴去之後什麽也別想,好好養傷。”


    老四點了點頭,他幾乎把頭埋在臂彎裏了,眼淚都快兜不住了,雲初見他心裏難受,就故作輕鬆道:“這下你有大把的時間跟小美在一起了,你們也談了這麽久了,什麽時候辦喜事啊?”


    老四憨憨道:“她也不說嫁給我的事。”


    雲初差點笑出來:“這事能讓女孩子說?”


    “不是,我問過她好幾次了,她都沒有同意。”


    “你怎麽問的?”


    “我就問,小美啊,你願意當我老婆不?”


    “她怎麽迴答的?”


    “她老說我傻樣。”


    “然後呢?”


    “什麽然後?”


    雲初戳了戳他的腦袋:“你個呆子,這個時候應該跪下來求婚啊。”


    “她說我傻,我還跪下來求她?”


    “老四啊老四,你是真傻!過來,嫂子給你出個主意。”


    雲初在老四耳邊說了幾句話,老四紅著臉:“這……這能行麽?”


    “怎麽不行?女孩子都喜歡這一套。”


    “可我不能跪。”


    “怎麽?”


    “大丈夫跪天跪地跪父母,哪裏能跪女人呢?”


    雲初頗有點恨鐵不成鋼:“女人給你生兒育女,伺候你一家大小的吃喝拉撒,就是你的天你的地,你怎麽不能跪?”


    老四撓了撓頭:“那……那行。”


    眾人都下車送老四離開,隻有蕭墨一個人坐在車裏。


    老四快要上船的時候迴頭朝著車的方向看過去,他大聲道:“老大,等我迴來!”


    老四上了船,扭頭不再看眾人,但是他的肩膀一直在聳動。


    雲初一行人一直朝著他招手,他好像哭得不能自已,彎下了腰,身體抖動得厲害。


    老三感慨道:“劉副官,我現在才發現,老四是我們這些人中最能哭的,比乘風還能哭,那眼淚跟水龍頭似的,汪汪的。”


    “這叫鐵骨柔情。”


    “我們走吧。”


    他們返迴了車子,蕭墨已經站在了車外,他的手指上夾著一根快要燃盡的雪茄,清冷的夜色中,雪茄的光芒在他的指間閃爍,那張俊朗的臉在火光的明滅中增添了一層悲情。


    他見眾人走過來,便丟掉了雪茄,坐迴了車裏。


    雲初坐在了他的身邊,她知道蕭墨心裏也不好受,便將頭靠在了他的肩膀上:“怎麽不下車送送他。”


    “那小子太氣人。”


    “你是不是怕自己忍不住?”


    “怎麽可能?”


    雲初的頭滑落在他的膝蓋上,她抬眸望著他,他垂眸看著她,她讀懂了他眼眸裏的傷感,他讀懂了了她眼眸裏的安慰。


    他像是輕輕的歎息一聲,低頭吻了一下她的唇瓣:“是,我舍不得我的兄弟。”


    這些年來,他們跟他出生入死,他們已經形成了一種默契,而且互相欣賞,互相進步,滋生出一種比親人還親,比友情還濃的感情。


    老三憤憤道:“我一定要找出那個陷害老四的真兇!”


    蕭墨撩起了眼皮:“你們也覺得殺人兇手根本不可能是阿毛?”


    “當然不是,那毛頭小子能有那麽大的力氣,一下子幹掉五個,而且單憑他們傷口的斷口就知道,若非是功夫高手,怎麽可能做得滴水不漏?”


    雲初忍不住問道:“那阿毛去了哪裏?”


    蕭墨沉吟:“要麽已經遇害了,要麽逃走了。”


    劉副官立刻道:“我會派我們的人迷茫的追查阿毛的下落。”


    雲初想到了巴魯的異常,便建議道:“我覺得我們應該從巴魯身上下手,我總覺得他似乎知道一些隱情。”


    蕭墨不以為然:“想從他身上下手談何容易。”


    “那兇手會不會是阿魯特,是他指認出那具屍體是阿毛的,而他也是耳圈的真正主人?”


    劉副官表示讚同:“不錯,阿魯特是這個島上的中巫,威信很高,巴魯是不是忌憚什麽,所以不肯揭穿他?”


    蕭墨沉吟:“這個阿魯特確實有很大的嫌疑,不過剩下的那三個酋長也有很大的作案動機,畢竟這件事情發生在巴魯的地盤上,而我們一旦跟巴魯鬥起來,他們三人中的任何人都可以坐收漁翁之利。”


    “這件事情確實很複雜,似乎有作案動機的人太多了,但也免不了是有人估計把這個局攪亂,故意讓我們摸不清方向。”


    “這也很有可能。”


    雲初握著蕭墨的手指:“不管怎麽說,我們總算是渡過了一劫,晚上慶祝一下吧,我還有重要的事情向向你們老大宣布。”


    老三笑道:“小嫂子,你不還是有了吧?”


    雲初的眼珠轉了轉:“跟這件事情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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