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初身形踉蹌,幸好花洛扶住了她,她的牙齒不斷的打顫,她了解劉副官是錚錚鐵骨的漢子,現在他聲音更咽,蕭墨一定是出了大事。


    她隻覺得今晚的風格外的冷,嗖嗖的往骨頭縫裏鑽,讓她渾身覺得冷,入贅冰窟。


    過了許久她的理智才被拉迴來:“劉副官,他……他究竟怎麽了?”


    “小嫂子,你過來看他一眼吧,或許以後……”


    “你胡說什麽!”


    雲初對著手機怒吼,眼淚卻止不住的流了出來,她狠狠的將臉上的淚水擦掉:“把地址告訴我!”


    “小嫂子,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少說廢話,我要地址!”


    雲初近乎咆哮,咆哮得撕心裂肺,似乎嗓子喊破了,喉嚨裏一股腥甜,她在害怕,而且從來沒有這樣怕過。


    劉副官將地址發給了她,她努力的將喉頭的甜腥味壓下去:“花洛,陪我走一趟。”


    “好。”


    花洛立刻開車把她帶到了涅槃的私人飛機場,飛機起飛,穿行在夜空中,從上飛機到現在,雲初一直在喝水,她的手指微微發顫,臉上沒有一絲的血色,目光也是呆滯的。


    她將水杯放在嘴邊這才發現,裏麵已經空了,她顫抖的將水杯遞給花洛:“能不能……幫我接杯水?”


    花洛將水杯從她手裏奪過來。


    她像是沒有任何意識,隻是懵懵道:“我要喝水……”


    花洛看到她這幅樣子,很是心疼,她伸手卻奪杯子,卻被花洛狠心打了一巴掌:“小初,你清醒一點,蕭墨……不會有事。”


    盡管花洛很不喜歡蕭墨,甚至很多時候都希望這個人立刻消失在這個世界上,可是此刻看到這樣失魂落魄的雲初,他真心的希望蕭墨能夠好好的。


    雲初似乎瞬間被打醒,她閉上眼睛,捋了捋思緒,良久將眼睛睜開:“你說得對,他不會有事!”


    她像是在安慰自己:“他幹了那麽多壞事,閻王怎麽可能收他,他自己都說過的。”


    “都說禍害要活千年的。”


    花洛心疼的抱住了她:“雲初……”


    她緊緊的抓住他的手臂,抓得他有些疼了。


    花洛見她一直瞪大眼睛望著窗外的夜色,其實窗外一片漆黑,什麽都看不到,就像是一壇濃墨,可是她卻看得出神。


    一想到她最近這幾天為了南風老爺子的事情忙的焦頭爛額,都沒有好好的睡一覺,他便忍不住勸道:“小初,睡一會兒吧,你這麽憔悴,蕭墨見到一定會心疼的。”


    “我睡不著。”


    現在她滿腦子裏都是蕭墨的安危,還有劉副官的更咽聲,就像是一根鋼絲緊緊的勒住她的心,時常讓她無法喘息,就算喘息起來,也是疼痛的。


    花洛不知道自己該怎麽來安慰她,唯一能做的就是默默的陪伴。


    當飛機降落的那一刻,雲初猛然從座椅上站起來,但是起身的動作太猛了,再加上昨晚她一夜沒有睡,一時間有些頭暈,花洛連忙扶住了她:“雲初,休息一會兒再去。”


    “不,我要立刻見到他。”


    隻有確定他沒事,她才將懸著的心放下。


    “可是你這幅樣子怎麽去見他?”


    她掏出化妝鏡看了看,鏡子裏的自己眼睛充血,眼窩處烏青,麵色蒼白,嘴唇幹裂,很是憔悴。


    “聽我的,稍作休息再去。”


    她顫聲道:“可我一刻也等不起。”


    在聽到劉副官告訴她蕭墨出事的那一刻,她才明白了蕭墨的一句話,你是我的命,可蕭墨何嚐不是她的命?無論當初她多麽恨他,可她心裏始終有他的位置,直到後來誤會解開,直到他不是殺死文如海的兇手,她如釋重負,她欣喜如狂,在那個時候,甚至更早的時候已經原諒了他,已經決定要好好的跟他在一起。


    下了飛機後,劉副官的人就已經在等候他們了。


    雲初匆忙的跟著他們上了車,可她什麽也不敢問,生怕他們嘴裏會吐出什麽壞消息。


    車子停在了醫院,劉副官的人引著他們來到蕭墨所在的貴賓房樓層,她看到了站在病房門口的劉副官,他眼圈發紅,眼睛有些浮腫,一看就是哭過了,就連嗓子都是啞的:“小嫂子……”


    雲初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後背微微發涼,聲音不可抑製的顫抖起來:“他……在裏麵?”


    劉副官點了點頭。


    雲初將手放在門把上,鼓起勇氣想要將門打開,劉副官提醒道:“小嫂子,做好心理準備……”


    “他會好好的……”


    雲初猛然將門打開,大步走了進去,當她看清眼前的情形時,眼眶裏湧動著溫熱,心裏卻抽著涼氣,身形踉蹌的朝著蕭墨靠近。


    隻見病床上的蕭墨了無生氣,他的頭上纏繞著厚重的繃帶,眼睛閉著,鼻子上輸著氧氣管,手上、腳上,全身幾乎貼滿了各種感應器。


    “蕭墨……”


    臨別的時候,他還痞痞的跟她開玩笑,昨天的時候他還跟她打電話,說著動人的情話,而現在卻了無生氣的躺在病床上。


    風將白色的窗簾吹起,熱浪陣陣,而吹在雲初的身上,她卻如置身於寒冬臘月的冰冷。


    雲初猛然轉身跑了出去,她揪住劉副官的衣領,紅著眼睛磨著牙:“到底怎麽迴事?”


    “老大做開顱手術的時候……護士將錯的血液輸入了老大的體內……”


    雲初眼眸中的瞳孔放大,將錯了血型輸入病人的體內,輕則昏迷,重則急性溶血性反應,導致腎髒衰竭而致命。


    雲初抑製住內心的悲傷與憤怒:“偌大的醫院,怎麽能犯這種錯誤?”


    “那個護士在上洗手間的時候,已經死了。”


    雲初的心頭瞬間像是被什麽東西炸開,這件事情是有人蓄意為之,她現在擔心的是蕭墨。


    她疾步來到主治醫師的辦公室,將門踹開,此時主治醫生已經不見了蹤跡,屋內隻剩下了一個實習護士。


    她被雲初冷厲的氣勢嚇到了:“你……你幹嘛,這……這件事情也不能……也不能全怪醫院,我們……我們院長已經想辦法來解決了。”


    原來主治醫師和管理人員早就跑了,他們知道蕭墨的身份不一般,生怕自己的小命交代了,幹脆就弄一個實習護士來頂著,著實可恥。


    “我問你,他現在的身體狀況到底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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