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慕白恍惚間覺得有一隻手在握住他的手腕,動作麻利的撕下他身上的白襯衫,為他將傷口包紮。


    盡管她沒有那一頭烏黑如海藻般的發絲,取而代之的是幹爽利落的短發,那白皙如玉的肌膚也變成了小麥色,可從她五官中的堅韌,還有一抹獨特的氣質,讓他在醉意中就認出了她。


    “雲初,是你對不對?”


    “別動,一會兒就好。”


    容慕白激動的握住她的雙肩:“我就知道你會迴來找我的,我可以不在乎你跟蕭墨的過去,隻求你能待在我的身邊。”


    他猛然將她摟入懷裏:“雲初……雲初……對不起,我不該把你弄丟的。”


    雲初試圖將他推開,可他的力氣大得驚人,而且你跟醉意中的人是沒有道理可講的,她猛然拿起水晶台上的半瓶紅酒猛然澆在了他的頭上。


    冰涼的液體從頭頂灌下,讓容慕白瞬間清醒,他猛然將雲初放開,甩了甩發絲上的紅酒,滿臉愧疚的看著她:“雲初,對不起,是我太過激動了。”


    她將幹爽的毛巾遞給他:“剛才得罪了。”


    他擦頭發的動作怔住了,唇角露出一絲苦笑:“你跟我之間何必這麽客氣,我說過,隻要你有什麽事情盡管來找我,我會無條件的幫你。”


    “慕白,謝謝你,我現在什麽都沒有,隻能給你一個空頭承諾,將來如果你需要的時候,盡管來找我,就算傾盡所有,我也會幫你。”


    “小初,你真要跟我算這麽清楚嗎?”


    “就算是朋友之間,有些賬目也是要算清楚的,不是麽?”


    朋友?他們之間就隻能是朋友嗎?容慕白蜷縮著手指,血跡滲透了‘繃帶’。


    “好,你說吧,這次要我怎麽幫你?”


    “你幫我運送一件貨物,這是我朋友的地址。”


    她隨即將一張字條遞給他。


    “阿拉斯瓊?你朋友是做什麽的?”


    阿拉斯瓊那邊的黑幫黨很猖獗,去那裏的隻有兩種人,一種是攜著巨款的金主,一種是亡命徒。


    雲初避而不答,隻是問道:“可以做到嗎?如果不能,也沒有關係。”


    “當然,明天我正要出一趟貨,捎帶上你的東西就行。”


    “好,明天我會將貨物親自送過來。”


    雲初正要離開時,容慕白忽然拽住了她的手腕:“雲初,我們之間真的沒可能了嗎?”


    “慕白,你喝多了。”


    他情緒激動:“我沒醉!”


    她將手抽出來:“慕白,我很感激你為我所做的一切,如果將來我有機會一定會報答你的。”


    她已經把話說得很清楚了,他再執迷不悟也聽明白了,他們之間在也不可能了,就算是朋友,他們之間的情分也是有償的,她不想欠他的。


    “就算是蕭墨背叛了你,去取悅別的女人,你也要迴到他的身邊嗎?”


    “我……願意相信他。”


    盡管她會憤怒,可在心底一直在為蕭墨辯護,隻是現在她在沒有控製好自己情緒之前,不想見到他,她擔心兩人的火爆脾氣一旦點燃,會達到無法挽迴的地步,與其這樣,不如平複一下心緒。


    頃刻間,容慕白所有的期望、憤怒、嫉妒……瞬間被踩碎成渣渣,變成一堆絕望,原來她的心裏隻有蕭墨,就算自己再怎麽努力,她也視而不見。


    “雲初,你這樣掏心掏肺的對他,你以為他就對你坦誠相待了,你知不知道其實他……”


    “夠了!就算是他有什麽,我也希望他能親口告訴我,而不是我從別人的口中聽到的。”


    他的心中忽然一陣悲涼,當初他跟雲兮訂婚的時候,她為什麽就這樣的決絕,為什麽不肯給他一個解釋的機會。


    “明天早上六點去城東碼頭,我會在那裏等你。”


    “多謝了。”


    看著她即將消失在他的視野,他忽然叫住了她:“雲初,你愛過我嗎?”


    雲初止住了腳步,她知道他不甘心,也知道自己既然選擇了蕭墨,就要斬斷他的所有念想,這對他來說才是最好的選擇和保護。


    “沒有!我一直把你當成我的哥哥。”


    雲初消失在他的視線,他依舊呆呆的看著門口,雪染夜色,冷風穿堂而入,冷得他打了一個寒顫。


    “哈哈哈……原來是這樣……原來是這樣。”


    原來這麽多年以來他一直是自作多情,一廂情願,他俯身笑了起來,隨後握緊拳頭重重的砸在水晶台上。


    …………


    花洛看著地上偌大的箱子微微皺眉:“這就是你為我準備的座駕?”


    “花先生,你現在不是去度假而是為了保命。”


    他很無奈的聳了聳肩膀,隨即躺在了裏麵,雲初蹲下身子,將行李箱合上,正要拉拉鏈時,他忽然探出了頭:“雲小姐,我有一種預感,我們還會再見麵的。”


    雲初白了他一眼,猛然將拉鏈拉上,用力踢了一下箱子,鬼才喜歡再見到他!每次見到他的時候都沒什麽好事,這次她幫他就算是還了他上次幫她越獄的那個人情了。


    雲初戴上了鴨舌帽,換上了一件休閑風的羽絨服,搭上一條深藍色牛仔褲,看上去帥氣又炫酷,拉著拉杆箱走在大街上,總是能引得女孩子不斷迴頭。


    她打了個出租車來到了城東碼頭,不遠處,穿著灰色毛尼風衣,圍著白色圍巾的容慕白朝她揮了揮手。


    她認得那條毛巾,那是她上大學的時候幫他織的,沒想到他一直戴著。


    容慕白立刻結過她手中的拉杆箱,隨即遞給了身邊的助手:“把這個搬到2號倉,記住,一定要小心。”


    “是。”


    雲初還是有些不放心,一直目送著承載著箱子的輪船起航,她才鬆了一口氣。


    安慕白意味深長道:“看來那裏麵的東西對你朋友來說很重要。”


    雲初笑了笑:“對,很重要。”


    她轉身要離開時,他忽然拽住了她的手臂:“要不要跟我去喝一杯熱咖啡?”


    “謝謝,我不能在這裏待太久。”


    “小心!”


    一個搬運工差點把身上抗的大麻袋砸在雲初的身上,幸好安慕白伸手將她攬在懷裏,隻是兩人此刻的姿勢有些曖昧。


    雲初還未來得及站起來,隻覺得腰間橫過一隻溫熱的手臂,砰!安慕白的身子就在她麵前猶如一個皮球劃過拋物線的弧度,重重的跌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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