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在場除了石榴在扶額以外,剩下的人都是一副目瞪口呆的模樣。尤其是那位王大人,心下驚歎這白相的千金就是與旁人不同,竟然審罪犯都靠眼睛看的,隻看了一眼,就能確定真假了。


    高大壯也在那嚇了一跳,他知道自己手裏的這玩意兒叫虎符,但是並不知道所謂前朝當朝有什麽區別,更加不知道拿在自己手裏的這個燙手山芋究竟會給他帶來怎樣的厄運,還一門心思的以為這莫名其妙迴到自己懷裏的東西,是別人為了陷害他特意放迴去的。隻是這白雅柔是怎麽知道他有這玩意兒的?難道就是她陷害的?


    “這個……請恕下官愚鈍,敢問二小姐,您是怎麽知道他偷了虎符的?”


    果然問了……


    石榴看著一臉疑惑的王大人,感覺糟透了。


    她原本的意思是打算先讓王大人審著,她和小姐伺機而動,屆時適當的加上幾句推波助瀾的話,再隨便安插個什麽莫須有的證據進去,高大壯的罪名就算坐實了。


    哪知這兩個人根本就沒有一個按正常套路出牌的,一個審案的結結巴巴第一句話都說不好,一個旁觀的大包大攬也就算了,但是完全越過所有審訊過程直接跳到結論,這就很不對了。


    這樣就算王大人想徇私舞弊,那也得講究一下呈堂證供吧~至少師爺還得做份審案記錄呢~就這麽幹巴巴的一句話,這算什麽審案?沒看那師爺根本就是一副無從下筆的模樣麽~


    怎麽知道……


    令王大人震驚的是,就這麽簡單的一句話,白雅柔卻露出了一副難以迴答的表情,竟然還把詢問的視線投向了自己的丫鬟。


    她不會是信口開河的吧?王大人頓時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


    就在現場氣氛陷入莫名冷場之後,石榴終於還是不得已站出來救場了。作為一個小丫鬟,她這麽多年來一直都是低調行事,生怕自己的心機表露過多招來旁人的猜忌。不過眼下兩人漂泊在外,身邊坐著的又是一個八品的小縣丞,也許一輩子都不會再遇見第二次。所以她思慮再三,決定還是先把這個場兒給圓過去,畢竟小姐丟了臉,迴頭被當作出氣筒的人還是她自己。


    “大人。請問您的衙役是在什麽情況下抓住他的呢?”


    石榴先是恭敬一福,這才溫溫婉婉的低聲問道,比起白雅柔粗聲粗氣的態度來,王大人感覺自己的骨頭都給酥了大半。


    “快快!誰抓迴來的,趕緊把當時的情況給石榴姑娘講講!”


    他急忙吩咐道。很快一個頭頭打扮的衙役跑了過來,半跪於地大聲說道。


    “卑職帶人在街上巡邏,見這人在路邊鬼鬼祟祟的不知道在看什麽東西,便帶人將他搜了一遍,並從他手裏拿到了這個。卑職懷疑這與遺失的虎符畫像看上去著實像的很,又看這人目光凝練精聚,身材魁梧,一看就是個身手不凡的賊人,便費勁了千辛萬苦才將此人抓了迴來。”


    要知道什麽樣的主子就能帶出什麽樣的兵,這衙役頭子一開始還能好好的說話。隻是越到後麵就吹的越厲害,到了最後就連跪在一旁的高大壯都聽不下去了。


    誇他身手不凡他認了,但是什麽叫費勁千辛萬苦?他當時根本就沒有反抗好吧?怎麽就搞的好像成了拒捕似的?


    在相府待了那麽多年,石榴早就養成了自動忽略旁人吹牛部分的習慣,她根本就沒對衙役頭頭解釋的怎樣抓住高大壯這一事有所關注,倒是對那他手中所拿的那個據說疑似虎符的東西分外感興趣。


    “這就是從高大壯身上搜出來的牌子麽?可不可以拿來給我們家小姐看看,她與大將軍王素來交好,對這虎符倒是頗為熟悉,定能辨別的出真假。”


    轉念之間,石榴就已經有了新的想法。


    虎符是什麽東西。豈能是一般小民小官能見識的到的,但是白相的二小姐就不一樣了,別說見過虎符了,就是當今聖上的龍冠。她恐怕也見了不少迴了。


    “自然是沒問題的。快快快!速速呈給二小姐!”


    本來還對白雅柔草率的審案方式心存疑慮的王大人,在一聽到石榴有意無意給自家小姐帶上的這頂高帽之後,便很快就把之前的疑慮給拋到了腦後,又忙不迭地獻起了殷勤。


    那白雅柔吃了石榴一記糖衣炮彈,自己也是美滋滋的,笑著就接過了那塊牌子。二話不說就看了起來。


    若說白雅柔與大將軍王關係好,這話絕對是說來哄著白雅柔高興的,但是石榴至少還有一句話沒說錯,這虎符,白雅柔還真見過。隻不過她見的並不是洛涼生的那一塊,而是放在皇宮中皇帝擁有的那一塊。


    因著她年幼起就被白相想著各種由頭往宮裏送,宮裏有什麽東西她算的基本見了個遍,虎符這種東西雖事關重大,倒也因為那小皇帝不太識得輕重,還拿出來與白雅柔玩賞過幾迴。所以白雅柔對這虎符,倒是真的熟悉的很。


    本朝的虎符是由一整塊虎型令牌分作兩半,一塊留在宮中,一塊就在洛涼生的手中,兩塊虎符基本上是一模一樣的。當然,由於洛涼生竟然在趕赴沙場,所以他手中的那塊虎符的兇煞之氣要遠遠濃於皇宮裏的那塊。


    石榴的本意是想讓白雅柔直接將這牌子認作是真的,屆時再以女子不得參政,不讓師爺將她參審的事寫進記錄中去,事後即便出了事,主仆倆也完全可以擇的幹幹淨淨。所以她還想著怎麽才能暗示一下自家小姐,生怕她這個時候了都不開竅,卻沒想到白雅柔一將這牌子拿到手裏,表情就立刻便了。


    “這……這居然是真的!”


    白雅柔一臉的難以置信,將手中的牌子反反複複仔仔細細的翻開著,最後竟然得出了這樣一個結論。石榴本還欣慰自家小姐終於不用時時刻刻都要她跟在後麵擦屁股了,卻在看到她的表情之後,突然發現,她可能壓根就沒有說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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