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桃花見蕭丞風被她繞住,哪裏肯讓蕭丞風靜下心來,把事情理順,於是低眉順眼的又催促了一遍:“侯爺,幼娘妹妹定然已經等急了!這人不舒服的時候,最是希望最親近的人在身邊陪著,若是幼娘妹妹久等侯爺不至,她心中肯定失望至極……”顧桃花說著,停下來,看了蕭丞風一眼,這才繼續道,“若是因此影響到肚子裏的孩子,可就不好了。”


    “啊,你說得對!”蕭丞風原本就是個心智不堅定的,被顧桃花這麽一說,頓時著急起來,也不管顧桃花,一撩衣袍,就加快了腳步。


    顧桃花看著蕭丞風的背影漸行漸遠,提起的心,猛地鬆了一口氣!


    隻是,今天的蕭丞風怪異到了極點!


    “綢兒。”顧桃花停住了腳步,“你去悄悄的打聽一下,這幾日侯爺可是見過什麽人?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


    綢兒連忙應了,剛才蕭丞風做的一切,自然全都落在了這兩個丫頭的眼中,不要說把顧桃花嚇了一跳,連這兩個丫頭都被嚇到了。


    “太太……”布兒遲疑了一下道,“侯爺是不是受到了什麽刺激?”


    顧桃花搖了搖頭:“我也不清楚,綢兒你一定要把事情打聽清楚了。”


    綢兒很用力的點了點頭:“太太放心,奴婢一定把事情查的清清楚楚,便是侯爺在路上踩死了一隻螞蟻,奴婢也一定把它打聽出來。”


    “貧嘴!”顧桃花嗔怪的瞪了綢兒一眼,抬起頭看了看天色,見西方漸漸的陰暗下來,忙道,“我們快一些去梨香院瞧瞧,這天色眼看著就要晚了。”


    等顧桃花一定人到達梨香院的時候,蕭瓊瑤已經離開了,蕭丞風正坐在榻邊小心的陪著幼娘說話。


    幼娘的臉色還有些發白,正虛弱的倚在蕭丞風的胸前,眼中還帶著幾滴淚痕,整一個西施捧心的模樣。


    顧桃花站在門口,輕輕的咳嗽了一聲,立刻驚散了兩個相依相偎的鴛鴦。


    幼娘抬頭見是顧桃花,忙掙紮著要下床給顧桃花請安。


    顧桃花哪裏會讓她下床,連忙緊走兩步,就按住了幼娘的手:“妹妹快躺著,你我姐妹之間,講究這些虛禮做甚麽?”


    “姐姐,我,我……”幼娘一臉的感激,和原先剛進府那會兒,那囂張跋扈的模樣,簡直就是天差地別!


    “妹妹好生養著。”顧桃花又安撫了一句,轉身吩咐布兒,“出去二門外問問,太醫可曾來了。”


    “是。”布兒應了一聲出去,才一會兒,又轉身迴來,“太太,太醫來了。”


    “快,快請他進來。”顧桃花一邊吩咐請太醫,一邊讓人扶著幼娘去床上躺了,放下紗幔來。


    布兒帶著年輕的太醫過來,給蕭丞風和顧桃花行禮。


    顧桃花不等他禮成,就伸手指了指躺在床上的幼娘:“還請大人辛苦。”


    年輕太醫行了一個禮,轉身坐在了床邊的小幾上,伸出兩隻手指按住了幼娘的腕脈。


    屋內就靜寂下來,除了偶然的唿吸聲,再沒有別的聲音。


    年輕太醫沉吟了一會兒,站了起來。


    蕭丞風一臉擔憂的跟著站了起來。


    年輕太醫看了一眼蕭丞風,又看了一眼顧桃花,頓了頓道,彎腰,放低了聲音問道:“姨娘哪裏不舒服?”


    年輕太醫以前也來過建亭侯府,他認識顧桃花是建亭侯府的太太,而蕭丞風的身份,不用人介紹,他也能看出來,那麽在他想來,躺在床上的女人,又有了身子,自然是建亭侯的姨娘了,所以,自以為很合適的稱了一聲“姨娘”。


    這一聲姨娘,氣的幼娘心肝兒疼,心中越發的把顧桃花恨到了極點。


    而顧桃花根本就不想解釋,蕭丞風並沒有想到要解釋,所以,在年輕太醫口中,幼娘就坐實了姨娘這個稱唿。


    幼娘心中記恨這一聲“姨娘”,便咬著牙沒有做聲。


    顧桃花上前一步,站在紗幔的外麵,輕聲勸道:“妹妹,若是哪裏不舒服,就要告訴太醫,這樣太醫才能按症下藥!這生病的人,最怕的就是諱疾忌醫。”


    幼娘心中那個氣的,把顧桃花的祖宗八代問候了一遍,這才輕聲道:“妾身,妾身,剛才感覺到了肚子裏的孩子使勁的動了一下……,所以,所以……”


    幼娘找的借口,蹩腳到了極點。


    其實她何嚐不想找個好點兒的借口,隻是從上次被王醫正揭穿之後,她對京城的太醫,心中就存了一種畏懼之心,生怕如上次一般,因此隻得找了一個不是借口的借口。


    年輕太醫倒是一個厚道的,聞言笑道:“姨娘不必憂心,這是正常的胎動,雖然說有些提前,但也不是沒有。”


    年輕太醫想了想,又道:“想來是姨娘心情鬱結,憂思過度,肝火過旺的緣故,我替姨娘開幾劑藥,姨娘先吃著,但終究還是要放寬心情才是。”


    “多謝太醫。”顧桃花接過了太醫的話,“妹妹,你且安心待產,便是有天大的事情,都要放到一邊去,切不可因此影響到了孩子。”


    “太太說得是,還請太太有空多勸說姨娘,隻要姨娘肯放寬心,比吃藥好多了。”年輕太醫說話間,蘋果已經準備好了文房四寶,年輕太醫走到桌案邊,提筆寫了一個方子,遞給顧桃花,顧桃花才剛伸手,這方子就被建亭侯拿了去。


    年輕太醫不清楚蕭丞風想要做什麽,剛要開口,卻發現蕭丞風正在細細的看著方子,不由得有些詫異。


    蕭丞風把方子從頭至尾看了一遍,指著兩味藥道:“這兩味藥計量是不是有些稍重了?幼娘是孕婦,向來身子羸弱,怕是經不得這麽重的方子。”


    年輕太醫原本聽蕭丞風這麽說,嘴角揚起一抹笑意,雖然看上去有些忠厚,但顧桃花很清晰的看見了年輕太醫眼中的輕視,及至年輕太醫看見了蕭丞風伸手指的兩味藥,眼中一動,心中卻也對蕭丞風佩服起來:“侯爺若是行醫,我等都沒飯吃了。”


    顧桃花聽年輕太醫這麽說,不由得多看了蕭丞風一眼,想不到這個人渣竟然也是有些本事的!竟然連方子也看得懂!


    “太醫謬讚了,我隻是小時候感興趣,看過幾本黃帝內經,這才稍懂一些皮毛,哪裏能和太醫相比。”蕭丞風這幾句說,說的風度翩翩,倒讓人有一種刮目相看的感覺。


    年輕太醫重新開了方子,顧桃花接了遞給蘋果,讓蘋果快些去藥方抓藥,迴來煎了給幼娘服用,又讓布兒給太醫一個上等的封兒,這才送了年輕太醫出去。


    等顧桃花送了太醫迴來,卻看見放下的紗幔已經撩了起來,蕭丞風正坐在床沿上,一臉激動的看著幼娘:“幼娘,兒子真的在你肚子裏動了?”


    這殷殷相詢的模樣,就如初做父親的丈夫,一臉的幸福。


    怎麽也看不出蕭丞風已經是好幾個孩子的父親了!


    “隻是,隻是輕輕的一下,妾身,妾身不知道這是胎動,所以,所以才會大驚小怪,倒是讓侯爺笑話了。”幼娘羞紅著臉,偷偷的看了一眼蕭丞風,眼中有說不出的嬌媚。


    蕭丞風被幼娘的這一眼看的,頓時酥了大半邊的身子,握住了幼娘的手:“幼娘,讓我摸一下。”


    “現在沒在動了。”幼娘扭捏著身子,不肯讓蕭丞風觸摸,蕭丞風假裝生氣,非要觸摸,兩人頓時鬧成一團。


    顧桃花目瞪口呆的看著糾纏在一起的兩個人,霎時愣住了,這兩人是在……


    幼娘眼尖的看見了站在了一邊的顧桃花,臉猛地漲紅起來,在怎麽厚臉皮的女人,在另一個女人麵前,特別還是仇人麵前,這麵子都是下不來的!


    所以幼娘就不管不顧的猛地推了一下蕭丞風。


    蕭丞風正在得趣的時候,哪裏料得到幼娘會來這麽一手,隻覺得身子一輕,朝著床下滑去……


    隻聽的“啪……”一聲響,蕭丞風臉朝下摔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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