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帝七年永靖侯忠君愛國被人陷害,男子全部誅滅,女子充為官妓,錢某不才,大當家又恰姓馬,不如就以永靖侯後裔的名義起兵,打出清君側的名頭劍指朝廷。”


    “不行!”一個清冽的聲音淡淡說道,那幾個本在沉思的漢子,直勾勾的看著他們的大當家,怎麽大當家不願意當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王?


    “既然馬家已被誅滅,就不可能再有後人,再者說,我們是農民起義,我們所有的人都是無家可歸的賤命,若與永靖侯牽扯不清,別人怎麽看我們?——那些一無所有的百姓會願意投奔我們嗎?說到底大家就想吃一口飽飯,再說,你看那各地反王誰不是出生大戶,就是再不濟也是一家三代都是豪門鄉紳,這些人哪裏會替百姓說話,我們偏偏就要反其道而行之,他們不是最瞧不起賤民嗎?我們就頒布一係列為百姓著想的法令,第一條,我看就寫但凡投靠我門下的人,隻要付出勞動就有飯吃有衣穿,均田到戶,人人都是自己的主人!”


    錢半仙立刻閉了嘴。


    之後馬躍悠將自己的想法一一說出來,自然有掌管文書的軍師寫成通俗易懂的文字說與平民,也有酸腐書生之乎者也上呈朝廷。


    不出多時棲鳳山有一隻專門為百姓辦事的軍隊就傳了開,他們為難民免費提供糧食衣裳,久而久之,大家都親切的稱之為太平軍,難民奔走相告,投靠馬躍悠的人越來越多。


    這是後話,現在馬躍悠正煩惱手裏的帖子。


    張國強總管兵馬,白痕總管糧草,她隻得去耀州府走一趟。


    “大當家,就讓我跟著你吧!”張寶玉看馬躍悠一人上了馬車,追將上來。十來歲的小夥子一路從山上跑下來臉紅通通的粗喘著氣。


    “有老趙陪著我,再說山上的事多你還得幫二當家,夏收是我們能不能壯大的關鍵。”張寶玉是張國強的堂弟,這兩個人愣是領著一群婦孺孩子活了下來,也是最先跟她去劫州府糧倉的強勁助力。


    馬躍悠還未走進州衙外界就傳開了說棲鳳山大當家能治浮腫病的消息,那些本來奄奄一息的難民直覺有了希望,引頸以盼。


    州府衙門裏,知州張誌和來迴踱步,他就不相信為什麽消息傳得那麽快,把馬躍這個臭小子誇的神仙似的好。


    “大人,你得盡快拿主意,一旦馬躍那小子夏收,第一個攻打的必定是我耀州府,我看那小子就是個投機耍滑之人,到時候——”賊眉鼠眼的師爺話說到一半突然停了下來。


    “她能治浮腫病,再說幾次圍剿,我們傷亡慘重,要是這麽下去,等劉家安殺了竇建德,轉頭就對付咱們耀州,與其讓他得到,還不如交給馬躍。”張誌和是先帝時候的進士,出身寒門,知民間疾苦,也見識過馬躍悠誠心為民。


    “那大人,我們就按原計劃進行,隻要她治好浮腫病便可!”師爺在張誌和看不到的地方,拉下了臉,他現在立刻派人去殺了馬躍,決不能讓人平安進府。


    進府衙要經過一個窄窄的街道,馬躍悠見著四周的攤販連笑臉都僵硬著,不得不提起精神來。


    嗖嗖嗖。


    空氣中傳來箭雨聲。


    馬躍悠一個跳躍從馬車裏翻滾著出來。


    同行的老趙也提了刀防備。


    人群四散開來。


    混亂之中,一群黑衣人緩緩逼近。


    為首的正是那個師爺。


    “馬躍,還不跪下以死謝罪!”師爺高聲叫嚷著,細數著馬躍悠的罪狀,不外乎驅逐僧人,強搶民田,殺人越貨等等,數十條罄竹難書之罪。


    “足下當真可笑,你們大人一片愛民之心請我來治病,你這小肖偏來破壞,你對得起百姓,對得起朝廷的栽培?”馬躍悠密切注視著周圍,高牆上那淩厲的箭羽,因為陽光反射出來,超過五十人。


    “強詞奪理,給我殺!”師爺見男子長相清秀,雖然年輕,但一身氣勢不凡,又想起劉安王的許諾,就想著將她誅殺在此。


    箭如雨,卷起風。


    馬躍悠依靜製動。


    老趙一刀斬斷韁繩,掀翻馬車。


    一刻過去,馬躍悠兩人安然無恙。


    師爺氣急,一揮手,從城牆跳下無數武士。


    朝著馬躍悠老趙殺將過來。


    馬躍悠取出懷中軟劍,若龍遊,若鳳舞。


    老趙一把大刀,氣勢恢宏,招招斃命。


    一時間雙方殺紅了。


    再看那場中那青衣公子,身長玉立,麵容冷峻,一手銀蛇狂舞,隱隱間山澗遊龍,惶惶間林間飛鳳,氣勢如虹。


    料理完對手,與老趙雙背相接,馬躍悠淡然淺笑道:“師爺,有什麽手段就使出來吧!反正今日之後,你定淪為耀州人人唾棄之人!”


    見著一地屍首,再看兩人愜意,師爺一陣腿軟,哆嗦道:“馬躍,你不要太得意,劉安王定不會放過你的!”


    聽到劉安王三個字,馬躍悠眼中閃過一抹殺意,怎料老趙比她手快,長刀飛起直指師爺命門,堂堂師爺就這樣一命嗚唿。


    張誌和驚聞消息立刻趕來,馬躍悠收拾整齊,背著藥箱,與老趙進了州衙,約談近一個時辰之後馬躍悠讓張誌和找來石碾,拉來棲鳳山存著搶劫來的糧食,全城分數十個地方開粥棚免費施粥飯,她本人騎著高頭大馬親自奔走監督。


    五日後,那本來哄抬物價的鄉紳大戶見馬躍悠搶了他們生意,帶棍棒夥計紛紛到衙門抗議,豈料一夜之間,城中大戶的米麵糧油綢緞等店就被一群不明身份的人一搶而光,這些人不殺人不放火,還給主人家留夠了一年的口糧。


    “馬當家,我成了全耀州的罪人,是你陷害我!”


    張誌和一身青色官服衝進屋裏,麵色死灰一片對著馬躍悠高聲咆哮著,他怎麽也沒想到會引狼入室,怎麽就沒想到她一夕之間就敢搶光富戶,三日之內,那邊遠的縣的賤民也學著耀州手段,將那當地的種糧大戶綢緞店鋪搶了個頂光。


    馬躍悠想著這會兒錢半仙已經在城裏給大家洗腦了,起身淡淡說道:“怎麽會,你救民於水火之中,那些得救的百姓一定感激你的恩德,百年之後,他們定給你豎碑立傳,紀念傳揚你的仁義功德。”


    “哈哈哈,你未免太冠冕堂皇——與人合謀使得耀州淪陷,是為不忠,辱沒家族無顏麵對先人是為不孝,我這個不忠不孝之人,怎會有百年之後——好一個百年之後,目下你讓我的子孫後代如何有顏麵立於世間,馬躍,枉我以為你是仁義之人,豈料你——是卑鄙小人……。”鮮紅的血液噴射出來順著張誌和的脖頸而下,鮮豔的顏色一瞬間刺痛了馬躍悠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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