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陳燕燕說。


    “你是哪位?”昊傾城問她。


    陳燕燕瞄了她一眼,說道:“小女陳燕燕,家父是天庭治粟內史陳延方。”


    昊傾城聽了,隻是望著她。


    治粟內史如今又稱為大司農,下轄太倉、均輸、平準、都內、籍田五令丞,分別負責掌理糧食庫藏、物資供應、物價調節、國庫出納、農耕桑織等事務。此外鹽鐵專賣亦屬大司農主管。


    陳延方曾因利用職權徇私舞弊而被昊傾城令禦史台查處。


    “你怎會到這裏來?”昊傾城問道。


    “來找我的未婚夫婿呀!”陳燕燕說。


    薛濤又掙紮了下。


    “你的未婚夫婿?”昊傾城看了一眼黃天化道。


    “沒錯,就是這位黃公子,陛下已經給我們賜婚了的!”陳燕燕說。


    “道姑也可以婚嫁?”上官飛雪問道。


    “我隻是俗家弟子,這會兒出山了,先來看看我家師兄!”陳燕燕說,“改明兒換下這身道袍,我和你們並無不同!”


    上官飛雪看了看另一邊的薛濤,說道:“這可如何是好?”


    “看黃公子怎麽選了!”昊傾城說。


    黃天化對陳燕燕說道:“你隻是我師妹,別無其他!”


    “哦?是嗎?陛下賜的婚,難不成你要抗旨不遵?”陳燕燕說。


    黃天化不出聲。


    看著他仍緊摟住薛濤,陳燕燕微微歎道:“既然師兄這麽喜歡薛小姐,隻要她不妨礙到我倆的婚事,我就委屈一點點,讓她做小吧!”


    “死一邊去,你才做小!”薛濤說道,“不對,我的男人隻能有我一個!”


    “那不好意思,你隻能嫁給韓大公子了!”陳燕燕說,“而且我可不敢保證他是否願意隻有你一個女人!”


    “你說什麽就是什麽呀?有本事單挑,誰贏了這男人歸誰!”薛濤掙紮道。


    “你說的啊!”陳燕燕斜睨著她道。


    “說什麽呢你?”黃天化摟著她不放,“你這不明顯地把你男人拱手讓人了?”


    “你覺得我真打不過她?”薛濤對他道。


    這時上官飛雪對陳燕燕說道:“你倆的武力值根本不在一個層次,有失公允!不如這樣吧,我來替薛濤與你單挑,咱倆的程度應該不相上下!”


    “你又是誰?”陳燕燕問她。


    上官飛雪剛要迴答,被昊傾城抬手製止,她的身份還不能讓別人知道。


    “我來替薛濤吧!”昊傾城說。


    眾人都看向她。


    “我贏了,你就迴去向我那皇長兄稟告,你和黃公子的婚事取消!”昊傾城不容置疑道。


    陳燕燕看了看她,欲言又止,隱隱感到有一股威壓。


    昊傾城看著她,等待她的迴應。


    過了一會兒,陳燕燕笑道:“殿下親自上場,我怎麽好意思動手呢?師兄見過了,時候也差不多了,我該迴去了!”


    “慢走!”昊傾城說。


    “告辭!”陳燕燕拱手道別完,騰雲駕霧而去。


    黃天化總算放開薛濤。


    “剛好,有件事要跟你商量一下!”昊傾城對薛濤道。


    “行吧,屋裏談,美酒佳肴款待!”薛濤說。


    端午前一天,軍中包起了粽子。


    這天,昊五窩到軍中來,一身t恤破洞牛仔褲的他此刻正翹著二郎腿坐在夥房外的長椅上,手裏玩著不知是什麽的長方形平板,時不時發出一些沒聽過的音樂和聲效。


    “你今天又不用給學生上課嗎?”正在包粽子的昊傾城問他。


    “不用!”昊五說。


    “這麽清閑呀?”昊傾城說。


    “是呀!”昊五說。


    “不對,我記得你說過今天下午是有課的!”坐在他對麵包粽子的上官飛雪說道。


    “那也不用上!”昊五說。


    “為什麽?”上官飛雪問。


    “因為我又生病了!”昊五說。


    他下午的課被昊四給占用了,給學生的理由就是武術老師又生病請假了。


    昊傾城和上官飛雪都沒話講了。


    夥房裏,夥房師傅不斷地將采迴的冬葉放開水裏燙了殺青,葉子散發出一種清新的香味,變得軟熟,可以任意折疊而不斷裂。


    昊傾城和上官飛雪包的也隻是平常的小粽子,而士兵們在包一種大粽,以當地產的優質糯米為主料,配以磨碎去皮的綠豆,一層糯米,一層綠豆,中間鋪上切成條的半肥半瘦的豬肉,再放上其他餡料,蝦仁、板栗、臘味、紅棗、香菇……


    普通的大粽一般用十二至十五張葉子包裹,粽子越大使用的粽葉越多。包好用小繩捆綁實後的粽子外形棱角分明,狀如枕頭,個頭很大。最大的,上百斤;最小的,也有一斤多。粽子多種口味,配料足,營養豐富。


    大粽子入鍋熬煮不易變形,需要大火持續熬製十幾個時辰方可熟透。從包好到熬煮,往往需要徹夜的工時,所以提前一天來包粽子。


    昊五的平板好像卡住了,沒了聲音,他將平板朝上朝外各舉了舉,喃喃道:“又沒信號了,改天還得再加強點!”


    “你迴去玩不是更好嗎?在這兒端著這麽辛苦!”昊傾城說他。


    他這玩意兒好像跟皇祖父莊園裏的那座奇形怪狀的塔有關,離得越近信號才會越好。


    “整天呆在家裏多悶呀!”昊五說,又看了眼對麵的上官飛雪。


    但上官飛雪並沒察覺到有什麽異樣。


    哼,某人開始要被打臉了!昊傾城看在眼裏,並不點破。


    傍晚,昊傾城迴到太子廟,哪吒也已放學迴來,正坐在花架下吃著一塊板栗糕,廚房裏正做著晚飯。


    上官飛雪堅持留在軍中,已給她安排了營房。


    昊傾城坐到哪吒的對麵,給自己倒了杯茶。


    “近來軍中事務有沒有搞不定的?”哪吒晃悠著小短腿問道。


    “還好!”昊傾城說,又問他,“你功課怎樣?”


    “也還行!”哪吒說。


    “最近坊間有個關於大姐大的傳聞,你知道嗎?”昊傾城說。


    “不知道!”哪吒搖頭道。


    “聽說此人雖是一小小個女孩,打起架來卻厲害無比,打遍陳塘關一條街無敵手!”昊傾城說。


    “哦?居然有這事?”哪吒驚訝道。


    “你知道她是誰嗎?”昊傾城湊近他道。


    “誰呀?”哪吒一臉懵逼道。


    “你還裝,人家都告狀到軍中來了,讓我管好自家女兒!”昊傾城說。


    “哦嗬嗬嗬……”哪吒尷尬不失禮貌地微笑。


    昊傾城伸手去揪他,但被他一下子滑開。


    “往哪逃?”昊傾城站起身去追他。


    哪吒左竄右竄,瞬間不知藏哪去了。


    “不解釋清楚,你今晚別來我房間了!”昊傾城吊聲道。


    夜裏,昊傾城沐浴完出來,坐在鏡前做護膚,向窗外望了一眼,哪吒到現在都還沒出現。


    最近這家夥似乎越來越向靈珠子靠攏了,算了,懶得理他,睡覺,明天還有很多事務等著她處理。


    昊傾城起身走到床邊,剛一掀開被子,隻見已化迴少年人身形的哪吒正姿勢風騷地單手支腮側臥,眼神勾人地望著她。


    昊傾城下意識地後退,四下望了望,然後轉身想要奪門而出,但被哪吒從後攔腰摟住,打橫抱到床上。


    燭火熄滅,四下一片寧靜。


    翌日早晨,廚房做了皮蛋瘦肉粥、紅糖饅頭、現磨豆漿、紫薯米糕、蔥香油條。


    “你今天不放假嗎?”哪吒問昊傾城。


    “軍中哪有假放?”昊傾城喝著粥道。


    “那看不成龍舟賽了!”哪吒說。


    “沒辦法啦!”昊傾城說。


    哪吒有點悶悶地咀嚼著饅頭。


    “對了,軍中包了粽子,大粽子,中午過來吃呀!”昊傾城對他道。


    “看情況吧!”哪吒說。


    海邊人山人海,龍舟賽開始,鼓聲、呐喊聲交織一片,傳到太子廟這邊來。


    今天不用上學,哪吒正百無聊賴著,隻見黃天化來了。


    “無聊呀,我家那位也到軍中去了!”黃天化說。


    “喝一杯?”哪吒問。


    “整上!”黃天化說。


    一碟花生米,幾個小菜,哪吒端起酒壺斟上兩杯小酒。


    “近來你倆的婚事好像都沒動靜了?”黃天化問他。


    “唉,一言難盡!”哪吒說。


    “最好抓緊吧,以免再次生變!”黃天化說。


    “形勢每時每刻都在變。”哪吒說。


    “的確!”黃天化舉杯喝了口酒,說道,“昨天咱那燕燕師妹突然找到我,你猜怎麽著?”


    “怎麽著?”哪吒問。


    “她父親就是如今天庭的治粟內史,陛下賜婚給我的那個陳家三小姐就是她!”黃天化說。


    “嗬!”哪吒說。


    “多虧帝女出現,暫時替我擺脫了糾纏,不過,她的行蹤也徹底暴露了!”黃天化說。


    “這也不是什麽秘密了!”哪吒說,“況且目前九天、天下兩位陛下都在陳塘關一帶,昊千秋暫時還不敢怎樣!”


    “還是不可掉以輕心,要知道,師妹的父親可是曾被帝女治過罪的!”黃天化說。


    哪吒抬起眼來看他。


    黃天化肯定地點點頭。


    哪吒思忖著,這個事情確實麻煩。


    “天庭的中路軍爭取得怎樣了?”黃天化問。


    “他還在努力。”哪吒說,“與宗正劉氏女的婚約反而成了最好的掩護!”


    軍中,夥房裏,經過大鍋柴火徹夜熬煮的大粽子熱氣騰騰地出鍋,散發出陣陣的粽葉清香。


    剝開粽葉,粽子表皮上有一層碧綠色,香味獨特,吃起來肥而不膩。


    夥房師傅將一些粽子切塊,下鍋煎炸,金黃酥脆,極大滿足味蕾。


    昊傾城望了望,還不見哪吒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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