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吳寐給自己的信物,是叫自己去尋找袁宛希的重要憑借,但現在......


    “不!”江森不顧一切,揮動起拳頭,朝那老丐衝來。


    看著江森那個不自量力的行為,老丐輕蔑一笑,手指輕輕揮動,無形之中仿佛有一道氣勁,將江森震出四米開外。


    老丐玩弄著手中的“金環”,嘲笑道:“你們這些所謂的有情人終成眷屬。我就是看不下去!沒有一點本事,還想著和誰終成眷屬?哈哈哈!”


    江森給那個無形氣勁震出數米開外,直接給倒在了城隍廟大殿的門檻上,目中含恨,盯著那老丐。


    他隱約想起,自己那日與三位叔叔告別的時候,謝二曾告誡自己,行走江湖有幾種人是萬萬招惹不得的。所謂和尚、道士、女人、乞丐還有瘋子。


    隻是在這城中還沒有幾日,江森卻已經將這些人近乎招惹過一遍。


    吳寐是女人;那個純陽道人是道士;還有眼前這個人,既是乞丐又是瘋子。


    倘若叫謝二來說,這五種人當中哪個最為難惹。他定會說是女人。


    確實!莫看女人平日裏溫溫和和,對人百依百順的,但一旦瘋癲起來,其思維與手段,絕非是一般男人能比擬的。


    然而對付女人,還是有相應的套路手段,唯獨對上瘋子,那才真是叫人傷肝傷肺!


    老丐還在把玩著手中的金環,江森也顧不得身上的疼痛,心中暗想對付這個老丐的計謀。


    看這個老丐的模樣,有如此功夫在身,卻是淪落到這般地步,又是瘋瘋癲癲的,定是給什麽事情傷過。也不知是肌體肺腑的外傷,還是痛徹心扉的內傷。


    “老前輩。”剛剛那一摔,已經叫江森的頭腦清醒許多,自己若硬碰硬,絕對不是這個老丐的對手,此刻能做的隻能靠這樣的迂迴,“您若是心儀這金簪,大可取去,隻是晚輩有一事不解,還請前輩指教。”


    “放屁!老子豈會喜歡你這個金簪?我現在隻是將其扭成金環,小心等等就把它揉成金丸!”老丐的反應雖有些出乎江森的預料,但還是在一定的情理之中,江森也是有所準備。


    先見江森順水推舟,說道:“老前輩既是厭惡這個金簪,何不還給晚輩。然後叫晚輩請前輩去醉仙樓好好飲上兩杯,豈不快哉?”


    豈知江森剛是說完,老丐就嗬嗬一笑,道:“小子莫要套路老子,老子這麽多年可不是白活的!老子要孤獨終老,豈可叫你們這些小東西一共白頭?我就要拆盡天下戀人,叫你們如何有情人終成眷屬!”


    江森心中咯噔一下,往先在和樊春雷喝酒時,也有聽他訴說當地一些奇聞怪事。其中就說到有一個瘋道士,因為愛上別家的姑娘,最終求不得以至發瘋,立誌要拆盡天下情侶,莫不是就是眼前這位?如今樊春雷死於非命,一些事物也不可能再去詢問他,也不知眼前這個老丐的本事與樊春雷比起來孰強孰弱?


    江森一麵思索,一麵打量這個老丐。老丐雖是衣衫襤褸,滿是草屑塵土,但那衣服布料似乎極好,看上去確實有幾分像今日見到的那個算命先生的道袍,看來眼前這人確是那個瘋道士了。隻是知曉了他是這個瘋道士又如何?豈能叫江森有什麽更好的方法去對付他嗎?


    “道長!”江森也不顧的太多,開口叫喚道。


    果不其然,這個老丐聞聲後確實麵色一變,盯著江森厲聲問道:“你叫我什麽?”


    江森心中暗喜,看來這招行得通,連忙答到:“自然是叫道長。”


    “你認得我?”老丐雙目如刀刃,要將江森剖析上幾個來迴,“見你頭頂紫氣縈繞,身上真陽未泄,雖沒有多少內力,但根骨極佳。你莫不是師兄新收的小道士,叫我迴觀裏的吧?”


    聽老丐這般言語,江森怎能錯失良機?忙是應道:“弟子拜見師叔,方才弟子無禮,還請師叔莫怪。”


    老丐笑了起來,露出參差的黃牙,說道:“免禮,免禮!師侄此番前來,究竟是為何事?莫不真是師兄喚你來叫我的吧?”


    既是老丐如此認為,江森也沒有道理去否認,點頭嗯了聲。


    老丐笑道:“乖侄兒,且走進,叫師叔好好看看。”


    江森自當是老丐已經消去所有猜疑,也沒有過多防備,真是走近前去。


    “侄兒啊......你怎麽不早說你是我師兄的弟子呢?若是你早說,我也可......早點送你去死啊!”


    一指毫無征兆,突然點上江森的右肩。明明隻是一指而已,怎麽會有如此大的力量?竟是再一次將江森擊飛出去。


    “無恥小兒!咋不冒充你爹爹的乖孫?我師兄的弟子?嗬嗬,我師兄的弟子豈會身上連一點內力都沒有?再說,若是我師兄知曉我在此處,豈又容你在此打草驚蛇?豈不直接前來將我捉拿迴去?”


    這個老丐嘮嘮叨叨說個沒停,隻是此刻江森的右肩猶如鐵烙過般熾痛,哪還有什麽心思去理會老丐說什麽。


    “你這老賊!”都到了這個份上了,江森也用不著和這個老丐客氣,“世間豈有這般人,盜了錢財還是這樣理直氣壯,仗自身武藝,卻是在此欺侮弱小!”


    縱然江森怎麽辱罵,老丐也自當什麽都沒有聽見,撇嘴笑道:“我自己花本事偷的東西,你憑什麽要迴去?有本事,就自己過來搶啊!”


    “你!”這哪有什麽武術宗師的樣子,分明就是稚兒的無賴!“哈哈哈!”


    江森不怒反笑,且是笑聲愈發激烈,叫屋外那些乞丐都各個屏氣斂聲,不敢有所異動。


    “你這老小子!竟是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小兒!說甚!”見江森已經撕破臉皮,老丐本就不怎麽客氣,“信不信老子撕了你這臭嘴!”


    “老兒你莫要囂張!不就是沒錢給姘頭置辦首飾嗎?和小爺說一聲,立馬就給你十萬八萬的,小爺眼睛都不眨一下!”


    江森囂張的言語,真正激怒了這老丐,隻見他伸指朝石製供桌上一戳,原先完好的桌麵頓時出現了一個窟窿。他惡狠狠地盯著江森,說道:“你且把話給我說清楚!什麽姘頭?什麽首飾?”


    江森冷哼一聲,笑道:“你莫要給我裝糊塗!真當我不知道你要做什麽嗎?不就是偷去我的金簪,要拿去贈給你的姘頭嗎?”


    “哎呀呀!小兒!你作死!”老丐大怒,舉起右手,一陣淩厲的指風在指尖翻騰,殺氣十足!


    “哼!我看你就是趕著將我殺死後,好將這金簪獻給你姘頭吧!”江森麵不改色,厲聲嗬道。


    “小兒!氣煞我也!”


    江森隻覺一道金光閃過,老丐手中的金環卻已經消失不見,又恢複原先金簪模樣。竟是深深刺入江森身邊的一塊石碑上,整支沒入,隻剩下一朵珠花鑲嵌在石碑表麵。


    這支金簪是由黃金製成的,黃金性軟能將其揉成一個金環倒也沒有什麽困難的,不過是需得手勁大上一些。隻是現在這將整支金簪沒入石碑中,靠的就不僅是手勁就夠的,按照這個世界的說法,這該是何等內勁,又該是何等手法?


    金簪已在身前,江森也不敢再做放肆,悄悄去拔出金簪,卻發現這金簪實在深入,需得極大力氣才可拔出。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將其取出後,向那老丐稍稍行了一禮,便快步走開了。


    看著江森離開,老丐也沒有多加阻止,亦沒有說什麽。直到江森完全消失在他眼中,才聽他輕輕歎了一聲:“張千一的弟子?我可打不過那個瘋子!


    瘋子?嗬嗬嗬......我也是瘋子!我也是瘋子!哈哈哈!”


    這般不知緣由地癲狂了好一會兒,慢慢止息,側頭北望,眼中已含一片濁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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