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姐姐屬於氣質美女,越看越好看的類型,和很多流水線上打造的美女不一樣。”女孩兒想了想措辭,“看著不好接近,所以很有清高感和神秘感。”


    秦亦時覺得這個女孩子完全把自己心中的易笙描繪了出來。他不是個怎麽會用語言文字來描述他人長相的人,對於易笙,他隻覺得特別。


    特別到,無論人群裏有著怎樣的絕世美女,她的氣質都不會讓人有絲毫的忽略。


    “謝謝。”易笙很想抽根煙,卻不想給孩子們帶來不好的影響,隻得憋著,最後憋出來這麽兩個字。


    女孩有些悻悻,似是沒想到自己這樣掏心掏肺的評價竟然隻得到了這麽敷衍的迴應,卻在兩秒之後,聽到易笙說,“我很喜歡你剛才的評價。”


    是女人,就不會有人討厭誇自己好看,尤其是她還是個設計師,永永遠遠和“美”打交道的人。


    女孩兒倏然笑起來。


    快要吃飯的時候,孩子們道別離開。臨走時還拉著拽著和易笙合影了一張。


    易笙得了空子,躲進陽台上抽菸。


    外麵下起了毛毛雨,一點點落在窗戶上。易笙開了窗,讓雨絲飄進來,帶來一陣涼風,吹散了屋裏開的有些密不透風的暖氣,意外的舒服。


    秦亦時走過來,掏出一根煙,打火機裏的火卻被風吹的沒能點著煙。


    “借個火兒。”秦亦時說一聲,下一瞬就低下頭,菸頭碰上易笙明明暗暗的菸頭,吸一口,點上。


    他站迴去,斜斜倚在窗戶上,“謝了。”


    易笙笑著瞟他一眼。


    兩人都喜歡抽菸,而且菸癮都是在高中養成的,在學校嚴格來說不算是聽話的好學生。


    易笙在高二下學期才開始決定藝考,她文化成績不錯,在重點班裏一般可以排前十,運氣好一點的時候還會進前五,算是老師重點培養上“九八五”的苗子。所以當她眼睛都不眨地站在辦公桌前宣布自己要當藝術生的時候,班主任幾乎是立刻就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和所有的學校一樣,即使是在c市這樣的大城市,對於藝術生的理解也一般都是學習成績不好的學生才會去選擇的出路,大多數成績不錯的學生對此都格外嗤之以鼻,每天抓緊上課下課時間做習題,以求考上一個一說出名字就會有人拍手叫好的大學。


    更不用說易笙竟然立誌要考一個幾乎沒有人知道的設計類院校,即便這所學校據說在業內有著相當的知名度。


    但,那又如何。


    就連秦亦時這樣成績在中下遊晃晃蕩盪的都選擇幾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中戲北影上戲作為自己的報考目標,易笙這樣一個聰明的孩子咋就這麽不開竅呢。


    老師心裏很苦。


    他幾乎已經看到了大把大把的獎金正在離自己遠去。


    可不論班主任如何苦口婆心勸告,易笙都隻是筆直地站在那兒,最後在老師轉身拿保溫杯喝茶的時候,來了一句:“我還是要考藝術。”


    老師被一口茶嗆住差點去了西方極樂世界。


    總而言之,最後的結果是易笙想要的。


    她從此在上課的時候背上了畫夾,上課的教室就在秦亦時隔壁。


    第四章


    “在幹嘛呀?”門從外麵敲響,是劉悅芝的聲音


    手裏的煙還剩四分之一,易笙卻還是以最快的速度掐滅並將菸蒂扔進了垃圾桶。秦亦時不緊不慢地繼續抽著,幾分欠扁地看著易笙。


    和傳統的父母一樣,劉悅芝極其討厭女孩子抽菸,卻對男孩子有著相對而言的寬容。大學的時候,劉悅芝第一次發現易笙在房間裏一邊畫設計圖一邊抽菸,花了將近兩個小時來普及吸菸的危害,最後好不容易易笙下了保證,說從此之後盡量不抽菸,尤其是不在老人和親戚麵前吞雲吐霧。


    但易笙真的習慣了菸草的味道,也盡力從當初抽菸草味重的男士香菸變成了如今細長淡雅的女士香菸,但還是沒事的時候就想抽兩口,渾身上下都覺得舒坦。


    劉悅芝走進來幾步,被屋子裏濃重的菸草味嗆到,“又抽菸了?”


    易笙不說話,透過窗紗看外麵的風景,好像沒聽到問話一樣,秦亦時最後吸兩口煙,菸頭在略有幾分昏暗的房間裏明明暗暗,“我抽的,易笙沒抽,她一直站在這兒和我聊天來著。”


    “你就護著她,”劉悅芝皺眉,“我一看她那樣就知道她抽了。”一邊說一邊往外走,似乎已經對這樣的場景習慣了,“洗個手出來吃飯吧,做了好多你們愛吃的菜。”


    “好勒,”秦亦時將菸頭扔進垃圾桶,轉頭看著易笙,咧嘴露出一嘴大白牙,“出去吧。”


    桌上的菜多的猶如過年,還煮了易笙最喜歡吃的豬皮,做了秦亦時最喜歡吃的紅燒肉。


    電視上換了一個頻道,是秦亦時演的一部現代商業劇,梳著一頭精英髮型,穿著剪裁合身的西裝。


    和身邊這個穿著米黃色毛衣和休閑褲的秦亦時還是有所不同的。


    李素琴一邊往嘴裏塞著肉,一邊看一眼電視再看一眼瘋狂吃著紅燒肉的秦亦時,笑的一臉慈愛,“瞧我們小時,穿西裝的樣子可真精神,就跟個真的老總似的。”


    幾個人就跟看戲似的把目光移過來,從頭看到腳,再從腳看到頭,盯的秦亦時渾身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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