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嘁,白癡~”

    倘若耳朵沒聽錯,那道不屑的嗤之以鼻拌足了嘲諷,完全來自惡魔的作風——狂妄自大、目中無人、以及不自量力!

    他也不睜大眼睛瞧瞧目前抗衡力量懸殊,一對二十!!!!!!再朝後大膽設想一番下場——完全是惡魔被群毆~~~或者群體揍惡魔~~~總之的總之——沾不到一點好處!!!!!!

    夜晚的涼風微微襲來,輕輕吹動他的金發漂亮地飄舞搖擺,形狀恰倒好處的養眼。

    丹硯威……居然吸引住了風……

    “喂,剛剛是你在笑嗎?”彈弓男似乎不太相信眼前人無視警告,大肆且放肆!

    丹硯威懶洋洋地抬起眼皮掃視他一眼:“是啊,你爺爺笑了,怎麽樣?!”

    爺……爺,這家夥怎麽死到臨頭也要過把大人癮~~~!!那麽喜歡當爺爺,索性漂白眉須好了~~~!!!爺爺……白……癡!!!

    “鳥腦袋。”

    咦?丹硯威叫我……果然,不客氣地教訓完彈弓男,下一個命中目標對準了我,輕蔑目光飛到天上去了,但是有一絲絲執著的盯梢——

    “今天一整天你上哪兒去了?”

    我,我……我???

    不對啊,目前的劍拔弩張氣氛實在不宜談笑風生,尤其是自己的脖子幾乎沒命,再動兩下接近喪命,他難道瞧不見嗎???!!!

    “喂,喂,喂,當我不存在?我說的話你沒聽見……”

    彈弓男的話還沒說完,丹硯威不客氣地扭頭瞪著他,囂張地大聲打斷道——

    “插什麽嘴,煩爆了!沒輪到你開口嚷嚷什麽,不想活還是怎樣?!”

    這下可好,他的火暴脾氣完全激怒了彈弓男,本來位居下風還不懂收斂,這個人什麽時候才能學會沉靜~~~!!!!!

    “ok,ok,反正快要死的人是你,讓你多逞一會兒能又有什麽關係!”彈弓男此刻得意不已,並不急著發怒。

    微風依然吹拂丹硯威的金發,飄揚在空中煞是好看,伴隨一張俊美的臉龐,上麵袒露著獨自麵向我的細微變化……

    這種表情隻有我才能看懂,叫做……關心。

    本以為他會說什麽,抿抿嘴唇沒有再說,瞟過我的臉,目光霎時移向我身後的彈弓男,開啟的蒼白色嘴唇口氣衝人——

    “在我動手之前,你最好識相點——放開她!”

    “喲,喲,你在和我談條件嗎?”彈弓男似乎覺得太好笑,“如果手指頭數不清楚的話,加上腳趾也行。”

    這種話……換作平時,惡魔早就狠揍我的腦瓜子,可是現在還擊給對方的僅僅是一道不屑眼神,該不會是懼怕了???!!!!!

    沒有衝上前揍彈弓男個稀八爛,他隻是瞧望對方一眼,蒼白麵色與嘴唇顏色一模一樣,不言不語,一個勁地盯梢住,誰也不知道下一秒即將怎樣。

    “原來你也不過如此,菜鳥!這樣吧,給你個機會,從我褲襠下麵鑽過去就放過你!”彈弓男居然得寸進尺地嘲笑道。

    鑽褲襠,開什麽玩笑!!!!!!!我憤怒地費力扭頭瞪住他,他別了我一眼,目光繼續移向對麵一言不發的人。

    快說話!!!別不吭聲啊!!!!丹硯威這是怎麽了????

    這時候,終於聽見了懶洋洋的聲音:“她呢?”

    我??別管我了,這種時刻別管我!!!身後二十多個人,能逃走我一定想方設法逃走,但是機會,機會……

    “她當然得留下來由我玩嘍!”彈弓男痞笑著答道,刺耳的笑聲令人驚悸。

    丹硯威眼中漸漸積聚危險光芒,麵孔迅速變得冷漠出奇!躍身,修長雙腿穩穩著地,他健步朝前走來,彈弓男忽地拉著我向後退去,害怕嗎?被丹硯威的威懾架勢驚呆住了?!

    逃……逃去哪裏?即使退到二十多人中間,充其量是隻縮頭烏龜!!!有本事像丹硯威一樣麵無懼色地坦蕩蕩走過來!不敢是嗎?嗬嗬嗬,多麽鮮明的對比啊……

    勇氣……勇敢的人……勇者無懼……刹那間,終於明白鬼舞神功的口號……

    逐漸走近的人,每一步自信無比地宣告著斬破空氣裏任何一絲混沌膽怯的決心!

    長腿橫空掃去,率先有力踢中眼前第一個身強力壯的男生,湊巧的是,粗壯男生倒下去的同時壓倒另一個飽受牽連的家夥……

    ……

    盡管不願相信,還是要相信——橫七豎八躺在地麵上的家夥半死不活地喘粗氣,幾個掙紮著試圖爬起來依舊無可奈何地躺迴去繼續喘氣、大口喘氣……

    ……

    這場搏鬥不能說戰無不勝,隻能歸結於智慧,原來打架也需要技巧!肉身搏鬥隻會帶來硬碰硬的骨頭散架,巧借別人的拳頭命中其二其三其四甚至其五其六要害,實數厲害!!

    淩厲拳風以及風馳電掣的幹架速度,實在無法相信這個人單槍匹馬不可思議地扭轉不利局麵,完全憑借個人智慧與力量。

    倒在地麵上的一大片人,證實了某人的身手不凡!

    四五個麵麵相覷的家夥,一兩個躍躍欲試衝上前,再次重複倒下去的相同姿勢。

    現在站在麵前的三個人,其中一個仍舊緊緊鉗製我的脖頸,另外兩個——也就是第二十一與第二十二即將狠下心腸與之拚命的發狂者,眼神極其不善,或許倒地不起的人激怒了他們,理智……豁出去不再需要,現在看誰的拳頭最狠……

    ……

    快速喘氣的丹硯威斷然掃視身後一地的人,迴頭望過來,額頭滲出的汗水沾住了金色發絲,晶瑩汗珠爭先恐後地從兩鬢冒出、滑落、淌落在黑色外套的領子上麵。

    挺直脊梁的高貴姿態,眼中流露的目空一切,明確無誤宣布他依然驕傲如初——

    “忘記說了,剛剛隻是提前熱身,真正場麵尚未拉開序幕!隻可惜人數沒湊齊,下次記得多帶點家夥來,這樣才熱鬧嘛,哈哈哈。”

    集世間自豪於一身,這個人狂妄超越無形!!!

    麵向我,眼中盡是關懷與留戀,好似一眨眼我便消失了。

    “鳥腦袋,再等我兩分鍾,累了就給自己催個眠,不過一定要夢見我,嗬……”

    開心的笑顏盡情盛放眼內,自然而然地一直擴散到臉上,他帥帥地比出大拇指捅向胸口鄭重說明道。

    好的,好的,我不住點頭。

    受到你的笑容感染,我也情不自禁地笑了。

    你的笑……我一定深深地藏在心裏麵,這裏是最溫暖、最溫暖、最溫暖的地方。

    ……

    “加油啊,不準輸,老,老老老……老頭子!!!”

    結結巴巴的自己終於喊出了口,甚至有些激動地踮起腳尖為了特意表達出發自真心實意的助威。

    這一次,希望親眼看你贏到最後,因為我是那麽地、那麽地無比信任你,第一次如此信任一個男人,遠遠超越任何人……

    我對你,對你……

    真的,不管怎麽樣,由衷為你驕傲,你的自信勇敢永遠最顯眼,所以我相信你、相信你……

    你永遠都是最棒的!

    眼中一抹默默無言的極其豐富神情,他是明白我的意思的,含笑多情的眼睛登時明亮許多,昂起的下巴鄭重麵對新輪挑戰,金發……動人地揚在空中,留給人無數驚歎的餘地。

    呃……

    脖頸明顯被勒緊,無法正常唿吸的自己感到了彈弓男的十足敵意。他極力用我勉強才能聽見的耳語指示道——

    “那個瘋狂的家夥居然把我這邊的人全部撂倒了!你快點叫他停下來!”

    “不可能!!!”我艱難迴答道,心裏麵已經明白接下來他想說什麽。

    “不說是嗎?好啊,那就索性先弄死你好了!”

    他迅速捂住我的嘴唇悄悄帶走我,不要!我不要看不見丹硯威!!!身手利索的人已經十分疲憊,隻有我才能發現……那道若隱若現的白光,如果沒看錯的話,是纏胸口的繃帶!

    受傷了,他受傷了……

    負傷與這麽多人搏鬥,他瘋了。

    腦袋來不及思索前因後果,隻知道彈弓男用力扣住我的肩膀試圖扯下什麽,反應過來的自己猛然瞪大眼球盯住噝地一聲被扯落肩頭的衣服,陰沉昏暗的地方,他帶我來到了丹硯威看不見的地方,這裏是,這是……

    啊!!!!!

    他的嘴唇居然觸到了我的肩膀~~~~~~!

    我呆呆地愣了一秒,迴過神來發瘋似的拚命掙紮,可是,可是並不能掙脫,越掙紮反而被禁錮,也許乖乖聽命才不會斷氣。

    不,即使被勒死也好,我也不願接受一丁點侮辱,如果繼續這樣下去,我寧願不要這個身體!

    費力迴頭,我平靜地盯住身後喪心病狂的人……

    -安安靜靜的……去尋找屬於你自己的……枕頭……

    -哇,哇,好神奇!!!阿爸,小雞真的睡著啦,你瞧,嗬嗬嗬~~~

    -噓……女女乖,小聲一點,它會被吵醒的。

    -噢~~~噢~~~我可以摸摸它的腦袋嗎?

    -嗯,但是手要輕些。

    -……哈哈哈,它逃走啦!!!我不是故意的,阿爸阿爸再來一次嘛,好有趣,耶!

    -女女已經看了這麽多次,不煩嗎?

    -不——煩。對了對了,阿爸,你剛剛對它嘰嘰咕咕說些什麽呀?我怎麽完全聽不懂呢。

    -阿爸說,小雞呀,快點去睡覺吧,你睡著了,我家秋時才會像你一樣不鬧了乖乖上床睡覺,懂了嗎,女女。

    -唔……阿爸再來一次吧,這迴我要抱著小雞一起躺在被子裏麵。

    -哎呀,這可不行~~要是被阿媽瞧見了,她又要生氣啦。

    -我知道,我知道,但是它不睡在被子裏麵會感冒呀,小雞不能感冒,感冒了就不啄我喂的米粒了,唔~~~

    -秋時,阿爸最疼你了,你瞧,阿爸的眼睛裏麵是不是能映出秋時的笑臉呢,這說明……秋時是個很乖很乖的孩子……乖孩子就會聽話去睡覺,困了吧,困了就閉上眼睛乖乖睡吧,睡吧……

    -哎呀呀,老婆你別揪我的耳朵啦,痛痛痛呀!!!

    -你又對女女催眠!對一個四歲小孩子你催什麽催!

    -不不不,不是的,她不肯睡覺,我隻是幫助她得到一個充足睡眠嘛。

    -不管怎麽樣,催眠對象禁止是人,你當心犯忌!-嘻嘻嘻,小雞你聽見了嗎?阿媽又在教訓阿爸了,阿爸好可憐哦~~~我知道他是為我好,可是人家根本不想睡那麽早嘛……每次阿爸以為自己成功了,其實我是配合他假裝睡著,啦啦啦……睡過來一點噢,不要踢被子,會著涼的,哈,哈湫~~哇,哇,不得了,蓋好被子,蓋好~~~今晚你不要對著我的嘴巴打唿嚕噢,不然會感染你生病的,聽說有菌、菌、什麽菌的,好象是蘑菇菌……哎呀呀,不管啦~~~今天你啄米的時候啄到了我的手,下次不準這樣,記住噢……看著我的眼睛,對,就這樣……你該閉上眼睛啦,真聽話呀……

    ……

    “心啊,早點找到屬於自己的靈魂與軀殼,鑽進去……好好安定下來……別問我是誰,如果你執意想知道,那我告訴你……”

    望著躺在地麵上的人,我心滿意足地翹起嘴角一絲笑容。

    “花……”隱約聽見焦急的叫喊,聲音漸漸地越來越近,“秋時——”

    快手扳過我的臉,驚愕臉上布滿焦慮不安,瞧見地麵躺著的人以及好端端坐在一旁的我,丹硯威不可置信地調整目光再次瞄準地麵上的人,半晌沒有說出任何隻字片語。

    迴頭打量我一眼,發現我暴露在空中的肩頭,他的眼中立即閃現盛氣淩人的暴怒,猛力捧住我的臉龐詢問道——

    “怎麽迴事,他是不是動了你?該死的,哪隻手,告訴我,我要毀了他!”

    抓住彈弓男的領子正要送下要命的拳頭,他忽地停下來,奇怪地盯住身下毫無動靜的人——

    “死人?!”

    伸出食指橫在彈弓男的鼻孔下方,之後,驚訝不已的扭過頭來望著端坐地麵不動聲響的我,丹硯威得到了一個驚天動地的答案——

    “他該死,所以我殺了他。”

    冷漠一笑,我悄無聲息地盯住他手中一動不動的人,心平靜得可以。

    一直扭頭望向我的人驀地鬆手,轉而來到我身邊握住我的雙手,丹硯威蹲在麵前盡量以溫和的語氣安慰道。

    “乖,告訴我怎麽迴事,把一切真實情況都告訴我!我相信你,全盤相信你,告訴我——他到底怎麽了?”

    “……”

    “不要害怕,有我在,這一切我都會替你扛著,你要相信我啊。”

    “……”

    “秋時,”執起我的手忽地貼在他的胸口上麵,“你讓我贏,我就一直記在心裏麵,告訴自己一定要來到你麵前親口告訴你——我贏了!現在,我贏了啊,可是你卻不與我說話,你說話不算數啊!我很難過,聽見沒有,我真的很不高興!快說話,罵我,罵我是壞蛋也行……白癡,不可以不說話,不可以不理我,不可以的事情絕對不可以,知不知道啊……”

    他不由自主地握緊我的雙手,急迫的雙眼中透露出不安定的情緒。緊緊盯住我的眼睛,他鍥而不舍地繼續與我說道。

    “好,好,既然你不想說那就不說,我不問了,不問了,好嗎……我們迴去,迴去吧。”

    輕輕撫下我的頭,他正要扶我起身,我猛然抬頭盯住他的臉——

    “我可以相信你嗎?”

    “肯定了!”他堅定不已。

    我動了動嘴唇:“他並沒有死。”

    “什麽?!”他驚奇地盯住我,扭頭望向地麵上的人萬分不理解,“那他怎麽……”

    “我對他……催眠……了。”

    “什麽!!!!!!”他驚異地無法置信。

    我垂眼盯著地麵某個焦點繼續沉思,他卻越來越不相信自己是否活在地球上。

    “我的耳朵是不是哪裏壞掉了?!催眠……這,這是什麽啊……姑且算是了~可是他沒有唿吸怎麽一迴事?”

    “假死,有心跳……”我低低迴答道。

    丹硯威立即探手平放彈弓男的胸口,驚訝的眼皮愣是眨了幾下,確定無誤,他震驚地半晌無語,定定望住我——

    “你是……什麽人?”

    我無言地垂迴目光,低頭凝視地麵:“我知道你一定會問。告訴你,我是一個可怕的人。”

    起身,獨自離開。

    繁華路燈一盞接連一盞驅逐夜晚的黑暗,涼風撲打在臉上,毫無知覺的雙眼微微感到了酸澀。

    孤寂的夜又深又晚,寂寞升華到了影子深處。

    靠著天橋的護欄,獨自眺望著蜿蜒的路。催眠……嗬嗬,徑自搖搖頭。多麽美麗的夜晚,惟獨缺少什麽……

    “沒聽見我喊你嗎?我,唿,唿……我一直跟在你後頭,你卻看都不迴頭看一眼,啊……該死,你走那麽快給誰看呀!再丟下我,我發誓一輩子死賴你不放,不相信就試試看!”

    熟悉的火速喘氣聲,台階口的出言不遜隨風飄入遲鈍的耳內。

    扭頭望去,丹硯威按住胸口不住咳嗽的同時,目不轉睛地盯住我——

    “過來扶我一把,快點,磨蹭什麽!”

    明明看出我想逃,他卻故意大聲叫住我。我隻好硬著頭皮慢騰騰走過去,他一把攬住我的肩膀大笑起來:“哈哈哈,你是我的啦……咳咳,咳……老公剛剛替你將那個假死屍教訓了一頓,你開心起來好嗎……咳,咳……”

    我想開心,可是見他咳嗽不已無論如何也高興不起來。

    瞧見到我的肩膀,他的眼中倏地閃過憤怒:“雖然不想問……但是你可不可以告訴我,他有沒有傷害你?”

    我搖了搖頭,他這才輕鬆一點喃喃自語道:“那就好,那就好了……”

    “我不打算要這副軀體了。”

    聽見我的話語,他的眼皮不禁瞪開老大,握住我的肩膀不解道:“別開玩笑了,知道剛剛那句話什麽意思嗎?”

    點點頭,我無語地盯住他的黑色外套。

    他憤怒地扒開擋在眼前的頭發,想發怒卻拚命忍耐住:“說說看,不打算要是什麽意思?你想做什麽?”

    “我不知道。”

    “該死,竟然說不知道?要是你真那麽做,我會看不起你的!”他繼而緩和語氣試圖控製情緒,“為我想一想好不好,沒有你,我該去哪裏找出另外一個一模一樣的你?你打算讓我傷心一輩子是吧!”

    他無奈地微微扭頭望向天橋下方,迴頭扣住我戴著戒指的手指承諾道:“如果它說你可以隨心所欲,我絕不為難你!”

    “戒指不會說話呀。”我忙糾正道。

    “是啊,所以你不可以不聽我的話,不然我就不喜歡你了!”

    “你不用喜歡我,這個身體……這個身體已經不聖潔了,這裏被碰過。”漸漸眼紅的自己消沉不已。

    順著我的目光望去,他盯住我的肩膀瞟了一眼:“那要怎麽樣才算潔淨?”

    “迴去……再想辦法……”

    “還會迴來嗎?”

    “不會……”

    “該死,你哪裏都不許去!”他著實生氣了,狠狠盯住我的臉,“你有潔癖啊?!我都不在意,你何必那麽死心眼。那這樣……行嗎?”

    說罷,他迅速低頭,柔軟的嘴唇親吻住我的右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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