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我的肉臉快被掐成肉餡兒了!!!!!!!

    “放手啦,你再怎麽樣生氣也有個度吧,沒完沒了的誰受得了!!!”

    好不容易拯救倍受蹂躪的無辜臉龐,我瞧著眼前似乎並不大滿意的大男生,雖說開個玩笑調節氣氛,可他壓根不吃這一套。

    “我覺得一切詞匯運用得恰如其分,根本沒有一點不形象、不具體、不到位,你——”注意到他的目光直直射過來,自己硬是將話一個勁塞出口外:“你你你應該稱讚一番呀~~”

    “我稱讚你個草包蛋!再嚼爺爺半點不是,現在就縫緊這張嘴,叫你永遠無法張口!”想到什麽,他忽而壞笑起來,“不過呢,kiss的時候還是允許你張口喔,哈哈哈。”

    “你夢裏跟豬kiss去吧~~~!!”

    我氣惱地駁斥道,沒料到他快步走近,牢牢扣住我的後腦勺,滿臉的自負都快裝不下了。眼神滾燙灼熱,尤其是說到做到的神情著實嚇人。

    “你當場激怒我的決心是吧?好啊,我會不遺餘力地表現給你看——什麽叫做速戰速決!”

    說罷,眼看飽滿誘人的嘴唇以及焰火囂張的眼眸即將實現某些意願,我快速轉眼朝外一看,周圍密密麻麻站滿了一圈人,眼前人又緊緊扣住我的肩膀,嚇得我幾乎尖叫出聲,為了防止不必要的事情發生,還是決定采取緩兵之計,先安慰這個脾氣狂暴的人再說。

    “噢~~我不該和你頂嘴,不該惹你發火,都是我的錯~~我錯了,行嗎?”

    甚至丟個溫柔眼神試圖安定他的暴躁情緒,微微垂眼的真誠道歉使得眼前人驀地一震,為了加快緩解他心意的目的,我趕忙抱住他的胳膊輕輕搖晃著並且笑著,周圍的人各個瞪大好奇目光等待著。

    鬧市區的人可以用擁擠形容,盡管圍擠在兩人附近的人們偏多,丹硯威從發怔的檔兒清醒過來,緊繃的臉龐冉冉和緩,動人的神色一點一點突兀顯現,緊接著臉上居然出現了不可思議的笑容,略微捎帶一些驕傲。

    “知道錯了嗎?”

    “是的,是的,對不起!!”

    “嗯……那就kiss我,作為補償吧。”

    他的話剛說完,我立即轉身跑向外頭,終於脫離了眾人的瞧望目光,趕忙興高采烈地迴頭衝他招手道。

    “哇,快來呀~~賣水豆腐呢,好新鮮呀。”

    一位阿叔擔著一根扁擔,兩個桶內分別裝著水豆腐和一些吸管、雜物之類的東西,鮮嫩的水豆腐色澤乳白,光澤誘人。

    為了催促慢騰騰走路的人,我不斷地衝丹硯威擺手道——

    “快來,快來!!快點呀~~~~”

    一路走來的人壓根不會為我的催促加快步伐,依然保持原先步調邁著步子,隻是臉上多了一份瞠視的惱怒。待他走來,我立即拉著他的袖子指著桶內的水豆腐提醒道。

    “快看,這個!”

    “看什麽?!”

    他的口氣明顯不悅,說不定是因為自己剛剛不按照他說的話去做,他頗為生氣。哈哈哈,對啊,我就是要故意耍頭走人!!!如果按照他的意思照做,那我花秋時就是大白癡了!

    “水豆腐很好吃的。”我喜滋滋地盯住桶內的水豆腐提示道。

    “那又怎樣?”

    怎,怎樣???他的口氣完全衝到天上去!!!!!!

    “我餓了。”

    這樣說總應該明了吧~~~!他卻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望著我。咦??為什麽沒有任何反應,難道他沒聽清楚~~~沒聽清楚是吧,好的,我再說一次——

    “我餓了,我要吃這個!!”友好地附加手勢動作說明噢。

    貌似他依然無動於衷地望著我。

    囧~~~~

    這個人是呆子??為什麽仍舊呆若木雞呢!!!

    不管了!!!我明確無誤地對賣水豆腐的阿叔說道——

    “請盛一碗水豆腐給我。”

    阿叔拿起一把小鏟子利索地盛好一碗新鮮的水豆腐,上麵放了一勺晶瑩透亮的白糖,我趕忙接過來剛要拿勺子舀一口享受,丹硯威忽然轉身就走,我急忙騰出一隻手拉住他。

    “等等等,等一下,你去哪裏呀???”

    他立即露出鄙夷的目光盯住我:“難道爺爺要特意留在此地欣賞你狗吃屎的樣子?!”

    “丹硯威!!!!”

    狗嘴吐不出象牙~~~!害我極佳胃口冷清一大半,全拜他的挖苦所賜!!!

    為了懲罰他的出言不遜,我趕緊請求賣水豆腐的阿叔再盛一碗,丹硯威不解地望著我,明亮的雙眼從阿叔手中的水豆腐挪到我手上。

    “你吃得完嗎,點兩份?”

    “不是不是,這碗是特意留給你吃的,嚐嚐吧,味道好極了~~~”

    他狐疑地望著我,眼裏裝滿了不信任,冷不丁冒出一句——

    “我不吃垃圾!”

    這隻口不擇言的惡魔~~!!!為了替眉頭打結的阿叔討迴一個公道,我立即扯開嗓門與他辯論到底,打開天窗說亮話是最妥帖的方式!

    “垃圾有這麽漂亮的顏色嗎????”

    “當然了,漂亮的垃圾……”他眼也不眨地迴答我,“也僅僅是垃圾而已!”

    “那你的頭發,那麽漂亮的顏色,我也稱作漂亮的垃圾好了,垃圾頭發!!!”

    “你找k嗎?”他眼睛裏的火苗噌地一下冒起。

    “不不不,我跑題了,我是想請你嚐一嚐世界上最美好最美好的可口食物,你應該沒嚐過吧,試一試~~況且別人的好意要領情呀,尤其是你今天的約會對象,再怎麽樣也要先付錢吧~~~!!”對嘛,這才是重點之重。

    “為什麽你吃東西要我付錢啊?不過……你肚子撐爆了,我倒是願意替你的腸子全部打結,多有趣的事情,哈哈哈!”

    “快幫我付錢!!!!你不要賴帳啊!!!!”

    “喂,鳥腦袋,現在是我端著垃圾吃喝玩樂嗎?憑什麽要我替你付錢,你是我什麽人哪?!”

    “我是你的約會對象!!!再說,如果你是男生就有義務搶著為女生買單,這種基本常識你不懂嗎?!!”

    “搶著……我還飛著呢!”

    這個可惡的家夥嘲笑就嘲笑,幹嗎還可笑地張開雙臂振翅扇動兩下,難道他不知道自己的行為相當地幼稚嗎???

    要不是為了手裏的水豆腐,鬼才理你呢!!!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就是自己身上沒帶錢,這是最糟糕最糟糕最糟糕的事情!!

    為了不被賣水豆腐的阿叔主動催促,我隻好硬著頭皮與惡魔磨破嘴皮試圖說服他的神經大條——

    “不是說好了嗎?今天我當你的約會對象,最起碼你應該請我喝喝飲料或者吃吃小點心之類,總之讓我感覺到約會美妙的決定性關鍵作用在於你啊!!!還有,這……”

    他不動聲色地望著我,忽然伸出手來一把蓋住我的嘴巴——

    “你嘮嘮叨叨沒完沒了,說夠沒有?閉嘴,我命令你閉嘴,不許再羅嗦一句!”

    說完,終於從錢包裏掏出錢付帳,買水豆腐的阿叔萬分感激地接過惡魔好不容易翻出來,據說是數目最最最小的零錢,我這才心滿意足地站在小攤前一勺一勺舀進口中吃得歡快。使使眼色示意他也一起享受那碗新鮮的水豆腐,他連看都不看一眼,倒是很不樂意地將我拉到一旁,煞有其事地訓斥道——

    “別一副蠢樣子似的杵在那裏,知不知道你這種市容不合格者會嚴重妨礙別人做生意啊!”

    “我,我……我不知道嘛~~~”

    “快點喝,限你三分鍾,不,一分鍾之內喝完,否則丟下你不管!”

    說完,他又丟了個大白眼給我,我無奈地盯住他的背影,拿起小勺對準碗裏的塊狀豆腐攪攪攪,攪個稀巴爛~~~~他無意掃過目光瞧見我的‘壯舉’,眼神無限鄙夷。孰料,我端起碗一股腦仰頭全部喝光細碎的水豆腐,他急劇性地瞪大雙目,居然動手捏住喉嚨,眉頭緊急皺在一起,很快又分開。

    端起第二碗新鮮的水豆腐,我立即將碗遞到他麵前——

    “喝吧,這是你的。”

    “就算死,我也決不碰這種玩意!”

    “為什麽???很好喝的,為什麽你不嚐一嚐??凡事都應該試一試,不能墨守成規呀!!”

    “閉嘴,我什麽也不想說,反正剛剛已經見識過它的惡心程度了!”

    我立即換了一副喜眉笑眼勸服他:“別忘了我們今天的規定,誰惹誰不開心就……下場很糟糕。”

    “拿過來!”

    他立即出聲嗬斥道,我笑得愈加開心,隻是碗遞到他眼皮底下過了一分鍾也不見他伸手接住,幹什麽??說話不算數嗎??!!!我也學他晃動下巴,他微微眯縫雙眼,望著我手中的食物,十分十分萬分萬分不情願地接過來,看怪物一般活活盯住也沒有絲毫動靜。

    “請問,這個裏麵有幾條金魚??”我湊過眼去瞧了瞧。

    他立即將手中的東西遞迴給我,用力過猛水豆腐差點撒滿我一身,我快手接過他硬塞過來的東西,皺下眉頭低唿出聲。

    “你幹什麽呀~~??!為什麽又塞迴我手中!!!不是都答應喝了嘛!!!”

    “你的眼珠子……”

    “我的眼睛怎麽了??”眼珠子,有必要講得那麽晦澀嗎~~

    “汙染了它,我不喝了!”

    他理直氣壯地轉眼巡視周圍,高高在上的樣子貌似一位尊貴無比的貴胄。我懊惱無比地低頭望著手中的食物,聲音低沉得快要聽不見。

    “我……”

    “說什麽?大聲點!”

    “我不開心!!!一點也不開心,和你在一起根本就不開心!!!!”

    我抬起頭來毫不避諱地大聲宣泄心中的憤懣,瞧望一眼手中的水豆腐,舉起手負氣地正欲甩掉,一隻手有力地扣住我的手腕及時製止住,緊接著,丹硯威另一隻手迅速接過來,瞧瞧我不快的神情。

    “生什麽氣呀,喝掉它總行了吧。”

    我氣鼓鼓地盯住他,他用手擰下我的臉蛋同時,移開目光盯住手中的水豆腐碗,盯梢半天依舊迴到了之前的呆愣。我不悅地開口催促道。

    “喝就喝!!!怎麽啦,難道裏麵有螞蟻在遊泳嗎?你要瞧清楚它們是蝶泳還是仰泳,才肯實現自己的承諾???!!!”

    興許是我的咄咄逼人以及惱怒神情,他沒有立刻反駁我,撇了撇嘴唇,目光裏閃爍著某種決心……

    突然間,下方傳來一聲稚嫩的童聲嚇人一跳——

    “爸爸,爸爸!!!”

    爸……爸??????????????????

    一個約莫三四歲的小孩抱著丹硯威的右腿猛烈搖晃著,一隻手向上高高舉起,貌似瞄準了他手中那碗新鮮的水豆腐!!!!!!!!!

    我驚訝無比地望著丹硯威,眼珠子都要瞪穿了!!!!!!!!

    他瞄瞄小孩又抬起頭來望望我,急忙開口解釋道——

    “不是的,我沒有……啊,這怎麽迴事?!”

    小孩子依舊著急地唿喚丹硯威‘爸爸’,刹那間,丹硯威臊得麵紅耳赤,想解釋清楚的目光在小孩與我之間徘徊,下麵的小孩子伸長小手甚至連腳尖都踮起來,嘴裏依然是索要水豆腐的稚嫩童聲——

    “爸爸,我要吃這個!!!爸爸,給我吃好嗎?!!!”

    情急之下,丹硯威隻好彎身將手中的水豆腐遞給他,小孩子立刻捧住碗歡快地埋頭吃起來,嘴裏還不時發出滋滋的可樂聲~~~~~

    絲毫沒有任何頭緒的自己宛如麵臨一場天方夜譚,桑魯卓跑到這兒給山努亞國王講阿拉伯故事的《一千零一夜》來了???我無法置信,不,是根本就不能接受身為學生的丹硯威居然有個這般大的孩子,實在是違背常規呀~~~~~~~~!!!!

    此時瞠目結舌的人想解釋清楚,卻無法拿出強烈證據證明自己的無辜與清白——

    “他不是……哎,我該如何和你說……總之,不是你想的,我不是他的爸爸!喂,可惡的臭屁小孩,你到底是哪個兔崽子生的?!”

    話剛說完,水豆腐吃得甜蜜的小孩子抬起臉來麵向丹硯威一臉天真爛漫——

    “爸爸,這個太好吃了!!!”

    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還解釋什麽,小孩子就是最強力的證據——你就是他的爸爸!

    瞧見我不信任的目光,他一手比畫著奇怪的手勢,見我完全不懂隻好放棄。

    “小兔崽子你到底是誰家的小孩?”丹硯威衝緊靠自己大腿的小孩子發火道。

    “爸爸的!”

    小孩子抬起頭來睜大一雙亮晶晶的眼睛衝他喊道,埋下頭去咕噥一些聽不懂的話語,張開牙都沒長齊的嘴巴塞滿一勺水豆腐,甚至笑哈哈地樂了幾聲。

    丹硯威氣得想宰人了,瞧見我愈加懷疑的目光,他‘哎呀哎呀’埋怨老半天,估計內傷穿透好幾層胃腸了,真可憐。“我不認識他啊!”

    “爸爸!!!”

    “啊!小王八蛋你究竟從哪裏滾出來的?!”

    “爸爸,我吃完了!!!你看!!!”

    小孩子舉起掃蕩一空的碗朝頭冒青煙的丹硯威炫耀道,嘴角甚至掛著幾粒白糖。丹硯威火冒三丈地盯住他,眼睛瞄向他手裏的空碗,臉龐可怕地抽搐幾下,突然間,小孩子緊緊抱住他的大腿撒嬌似的輕輕搖晃著——

    “爸爸,我想要變形金剛,買給我好嗎?”

    “你這隻鬼崽子哪裏來的滾迴哪裏去!”

    “我還喜歡小象漢尼拔,還有還有喔,紅眼睛小兔子兩隻耳朵豎起來可愛極了,森林裏的小動物們全部買下來吧,你送給我的儲蓄罐沒存多少崩崩,營業員阿姨說爸爸比較有錢,可以讓你買給我……”

    這名小孩子實在是太勇敢了,居然無視丹硯威的瞪眼、拉長麵孔、表情陰森、聲色懼厲……並且不斷湊近小小的臉蛋親昵地磨蹭丹硯威的褲腿。

    這麽親密完全與父子倆毫無區別嘛~~~~~!

    我淡淡地撅起嘴唇,分別瞧望一大一小,不言而喻的神情盡現眼底。

    丹硯威眼珠子一瞪,發作的麵孔暴風雨來襲,兇光在眼中猛然乍現,右腿微微一震貌似要將小孩踢出去!!!

    我驚慌失措地剛要過去製止他的粗暴行為,突然一道蒼老的聲音傳了過來——

    “小朋,我的寶貝乖孫子喂,奶奶找得你好辛苦呀,哎喲,我的小祖宗啊,快過來……”

    一位年邁的阿婆肩膀上挎著一個深藍色布包,顫巍巍地朝這邊著急走過來,手中握住的巧克力棒像一根黑色指揮棒,走過來一把抱住小孩子,布滿皺紋的臉上除了焦慮還有眼角淌著的幾滴淚。

    小孩子接過阿婆手中的零食津津有味地吃起來,剛剛抱住丹硯威大腿要這要那的情景已經蕩然無存,零食真是一條栓住小孩子的可靠韁繩。

    阿婆領走了小孩子,丹硯威雙手握得緊緊的,瞟見站在一旁半晌無語的我,他走過來一把搭住我的肩膀,嚇得我趕忙蹲下身子貌似想擺脫掉那隻手,他不悅地蹙下眉頭,準備開罵。

    “眼神是什麽意思?你在譏笑我嗎?”

    “他不是你的小孩嗎?還以為是呢……”

    我的目光暫且停留在阿婆的手緊緊攥住小孩子離去的背影,由於老人有些步履蹣跚,小孩子一個勁地啃手中的巧克力棒,兩人並未離去太遠。

    丹硯威一手扳過我的下巴,噴火的眼睛隱患十足,我有點擔心起自己會立刻化為烏有。

    “都說了不是,幹嗎要死纏住這個問題不放呀!你想這麽認為,那我無話可說。”

    說畢,收手轉身即將離去,我趕忙用力拖住他的後襟不肯放手,並且不住道歉。

    “等一下,不準生氣,不準生氣!!!我可不想被你宰,別走呀~~~!!!”

    “我確實想宰了你!”

    “所以說,你要開心起來呀,開心,哈哈哈……因為我想陪你一起開開心心的。”

    咦?驀地轉過頭來一言不發盯住我,他的眼中充滿莫名情素,隻是隱隱盯住我半晌沒說話,直到自己有些受不了如此專注的直視,飛快移動目光四處溜動朝外看,他忽地開口道。

    “如果我真有一個那麽大的小孩,你會繼續喜歡我嗎?”

    什麽???????!!!!!!!!!!!!!

    開玩笑吧~~~~

    我徑自發笑,並且擺擺手扇走令人沉悶的空氣:“哈哈哈,說笑吧,你才多大呢~~”

    他沒有及時迴話,篤定的目光裏寫滿執著,目光徐徐移至腳底,鞋底輕輕撥弄著地麵上的紅色瓷磚,聲音漸次從口中落出。

    “是……真的。”

    我目瞪口呆地望著眼前神情嚴肅的人,就算表情可以裝得很像,可是聲音卻不住地逼迫自己的耳朵,說不定……他真的——有小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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