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已是暮秋。


    但白市正是一年中氣候最好的時候,不冷不熱,遊客稀少,房價便宜,偏偏海邊的樹葉都黃透了,如果繞著鏡海逛一圈,會發現周邊的農田也都是金黃一片,與白牆黛瓦的房子搭配,背靠青山,像一幅畫一樣。


    瀟瀟背著一個書包,獨自走在去上學的路上。


    之前打了同學,但是什麽事情都沒發生,倒是爸爸給了她臉色看——她學姐姐,把爸爸無視掉,爸爸就拿她沒辦法了。


    班上也沒人再打擾她了。


    她發現自己竟然開始喜歡上了這種感覺。


    清淨。


    沒人敢招惹,省去了所有麻煩。


    連同桌都不敢向她借筆用了。


    真好呀。


    唯一的不好就是會在別人心裏樹立一個不好的形象。


    姐夫說,不能這樣。


    可是姐姐也這樣,姐夫不也沒辦法嗎?


    還很喜歡呢。


    姐姐姐夫啊……


    怎麽又想到他們了?


    這種感覺就是想念嗎?


    瀟瀟目不斜視的看著前邊地上,默默往前走著,每一步間隔都一樣,安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走進校門,和往常沒什麽不同。


    一樣的無趣。


    路過校園公告牌時,她餘光掃過,依然向前走著,但幾秒後,她又倒退了迴來,偏頭盯著公告牌。


    有兩條消息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全球少年法術原理競賽開始報名;


    國際天宮數學競賽開始報名;


    小姑娘盯著這兩個標題下的詳細內容,陷入了沉思。


    沒有記錯的話,姐姐去年就是參加了全球少年法術原理競賽,然後被玉京的大學特招的。


    沒有錯了。


    你看,下麵寫著有——


    如表現優異,有機會被玉京學府、靈安學府招錄。


    兩個都可以呢。


    小姑娘又仔細看了一遍,才抖了抖老愛往下掉的書包,轉了個方向,走向班主任的辦公室。


    一點不帶猶豫的。


    幾分鍾後。


    班主任盯著這個小姑娘:“可倒是可以,不過我得先給你說說啊寧霽,我知道你是個天才,期末考試比第七才學的尖子生還考得好,但你可能不知道這裏麵的差別。我們平常學的是實用法術原理和普通數學,全法和天數是競賽,它和我們平常學的並不完全是一個東西。競賽題很刁鑽的,你要想參賽,必須提前刷很多題,進行針對性的訓練,以了解它特有的題形,不是說你原本在這兩科上成績好、做題厲害,就可以直接在競賽上拿到名次,不一樣的。”


    “嗯。”


    瀟瀟迴複十分簡短,沒有表情。


    班主任試探性的問道:“要不你考慮訓練一年,明年參賽?”


    “不。”


    “我怕你被打擊到信心啊。”


    “不會。”


    “那也好,既然你這麽有信心,去見識一下、先熟悉一下也好。”班主任點點頭,“那你選一個,我聯係學校的老師,開始給你做針對性的練習。”


    “哪個簡單?”


    “都很難。”


    “那我選全法。”


    “行!”


    “老師再見。”


    小姑娘還是保持著禮貌,走出辦公室,麵露迴想之色——


    她記得姐姐房間裏有好多書,是姐姐去年參加比賽用過的,她決定今天迴去問問姐姐,不然就把她的房門撬開自己找。


    ……


    玉京。


    陳舒坐在房間裏,和文寒開著視頻。


    因為他隻提供了詞和曲,還需要重新找老師編曲,在這個過程中,他還要與編曲老師、文寒持續溝通,耗費了不少時間,所以文寒前幾天才開始進入錄製流程。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畢竟都是另一個世界了,重新編曲是很有必要的。


    別說換了一個世界,就是有些年生比較老的經典歌曲,後人找出來翻唱時,往往也需要給它重新編曲的。


    走入錄音室之前,陳舒也要和文寒溝通唱法,已經溝通了好些天了。


    “現在呢?”


    “這個風格差不多可以了。”


    “唿……那就定下了麽?”


    “可以可以。”


    “真是辛苦你了,陳舒老師。”


    “不用客氣,羅老先生說,感謝你尊重他的意見。”陳舒頓了下,“也感謝你尊重我的意見。”


    “也感謝羅老先生和您。”文寒像是益國娛樂圈的所有人一樣,把禮貌看得很重,“如果之後還有歌想要尋找合作,還請陳舒老師優先聯係我,就算我不適合,我也會積極為您介紹其它優秀歌手。這樣您也能拿到更多收入。”


    “這可太好了。”


    陳舒和他聊了幾句,便掛了視頻。


    隨後又找到朱砂殿下。


    陳舒:殿下在嗎


    朱砂:在!!


    陳舒:殿下真有活力呀


    朱砂:那當然啦!我朝氣蓬勃呢!


    陳舒:聽一個爆料媒體說,最近殿下一直有在練習唱功,進步很大


    朱砂:哪個爆料媒體啊?


    陳舒:忘記了,反正在哪看到過


    朱砂:那些自媒體瞎猜的吧?不過猜得還挺準的,最近家裏給我找了很厲害的老師,在老師的教導下,我進步很大的!


    陳舒:恭喜殿下了


    朱砂:我什麽時候能和前輩們合作呀?對了前輩們的宗門叫什麽?


    陳舒:叫華樂宗


    朱砂:華樂宗,一聽就很擅長音樂


    陳舒:恰好,我認識的一位姓金的前輩有一首歌想要尋找合作,不知道殿下您喜不喜歡


    朱砂:什麽類型的歌呀?


    陳舒:講述時間的一首歌


    朱砂:好寬泛呀,能具體點嗎?


    陳舒:你直接聽吧


    朱砂殿下有皇室血統,在她麵前不用擔心被坑,於是陳舒抿了抿嘴,播放自己做的簡陋伴奏,唱了起來:


    “能夠握緊的就別放了


    “能夠擁抱的就別拉扯


    “……


    “時間是讓人猝不及防的東西


    “……


    “好的壞的,都是風景……”


    直接一口氣唱完,發送出去。


    不包含重複部分,大概一分多鍾。


    陳舒:我唱得不夠好,因為這首歌更適合女生唱,聲音變換多一些會更好聽


    過了好幾分鍾,想來是聽了不止一遍,對麵才有消息迴複。


    朱砂:好美的一首歌!


    朱砂:風格好奇異!


    朱砂:好像還有淡淡哲理的樣子!


    朱砂:我好喜歡!


    陳舒:風格奇異很正常,華樂宗好多年沒出世了,也不知道當下流行什麽,但無論風向如何,好的總是好的,無論時代怎麽風雲變幻大浪淘沙,真正的好物也會被留下來,殿下您說對嗎?


    朱砂:對的對的


    朱砂:詞曲作者是哪位啊?不像是周傑倫前輩的風格了呀


    陳舒:她叫金玟岐


    朱砂:詞曲都是金前輩嗎?


    陳舒:是的


    朱砂:好厲害!我要了我要了!


    朱砂:華樂宗是個寶藏啊


    陳舒:帶價吧


    朱砂:詞曲打包5萬怎麽樣?標準合同,要行的話,我這就去聯係經紀人


    陳舒:可以


    還是朱砂殿下出手大方啊。


    仔細算算,前麵賣的幾首歌裏麵,給他帶來收益最大的也是朱砂殿下——朱砂殿下不僅出手大方,而且她人氣很高,導致賣給她的《稻香》的銷量也高,大大小小的分成算下來,截止現在,陳舒也已經拿了至少六位數了。


    這就是與高人氣歌手合作的好處了。


    陳舒:殿下加油哦,如果金前輩滿意的話,也許會有更多華樂宗的前輩選擇和殿下合作的


    朱砂:我會努力的!


    陳舒:之後由我全權代表金前輩和你溝通


    朱砂:明白!


    朱砂:如果有問題,請盡管批評我!


    陳舒仿佛能想象這個漂亮小姑娘說這句話的神情了,多半是捏著小拳頭,麵露堅毅之色,這樣的皇室成員,誰不喜歡啊?


    朱砂:陳老師既然也在玉京,要不直接來錄音室幫我做指導吧,開視頻效果總感覺不太好


    陳舒:叫陳舒


    朱砂:陳述老師


    朱砂:打錯了,陳舒老師,來嗎?


    陳舒:我有事要忙


    朱砂:陳舒老師忙什麽呀?還是當保鏢賺錢嗎?我給你額外開工資呀!


    陳舒:我有學業的


    朱砂:哦那確實沒辦法了


    陳舒:是的


    朱砂:好神奇!陳老師你現在還在上學嗎?在哪所學校啊?快畢業了吧?


    陳舒:殿下你問題好多


    朱砂:我好奇嘛


    陳舒:我才上大一


    朱砂:真的呀?哪所學校呀?


    陳舒:玉京學府


    朱砂:/呆滯


    朱砂:啊果然是你!!


    朱砂:/伸手指著


    朱砂:我想起來了!果然是你!我就說怎麽這麽眼熟!聲音也好耳熟!!


    朱砂:/拍桌


    陳舒:/發愣


    陳舒: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陳舒:有點忙先下了


    這也能猜得出來?真是神奇。


    早曉得不說的。


    或者隨口撒個謊就好了,反正和她聊天從頭到尾滿身是謊,也不怕多這一個。


    陳舒端著杯子,想喝口水,卻發現杯子不知何時已經空了,於是起身往外走,邊走邊哼歌:“今天是個好日子……”


    孟春秋就坐在外麵沙發上,捧著一本大夏詩詞,奇怪的望著他:


    “陳兄,又有何喜事?”


    “賺到一筆錢。”


    “唉!陳兄何故一身銅臭啊……”


    “是吧?”


    陳舒端著杯子去接水。


    正在這時,宿舍門滴滴滴三聲,應該是薑來迴來了。


    陳舒偏過身子瞄他一眼,頓時一愣。


    隻見薑來額頭上貼著紗布,臉上到處是青的紫的腫的,還看得到破損的傷口和血跡,走路姿勢也有點不對。


    “怎麽迴事?”


    陳舒在他迴房之前問道:“怎麽被打成這樣了,你勾搭別人女朋友被抓現行了?”


    孟春秋聽見這話頓時來了興趣,把手裏的書一扔,騰一下就站了起來,兩三步繞到沙發背後,順著通道看去——


    薑來還保持著開臥室門的姿勢。


    大概是覺得總算要到自己的高光時刻了,孟春秋的眼睛幾乎都在閃光,卻沉下臉:“被誰打的?天子腳下!名校學子!竟然有人敢如此囂張,還有沒有王法了?來來來,給我說,我保管給你找迴公道!”


    “我……”


    “不要怕!盡管說!是誰?”


    “沒有誰……”


    “看來對方來頭很大呀!”孟春秋越發感興趣了,聲音鏗鏘有力,“都給你說了,有我在,盡管說!哼我還就不信了,在我大益帝都有誰敢這麽目無王法。”


    “孟哥,真沒有……”


    “是哪個名門大教的弟子首徒?還是哪個國家的王孫貴族?說出來說出來,見不公不允敢於麵對,方為我輩讀書人!”孟春秋差一點就站到沙發上去了。


    “我……”


    薑來撓了撓頭,很不好意思:“我去打擂台了。”


    “??”


    孟春秋默默坐了下來。


    陳舒也扯了扯嘴角。


    兩人對視一眼,都有些失望,還以為有趣的情節終於來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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