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終究沒舍得傷趙小萌一根頭發。


    拳頭隻是落在了她的腦側。


    傅之秋趴在她身上,湊到她耳邊,小聲地說道:“你說不是,我就相信。”


    甚至帶著一絲祈求的語氣。


    趙小萌心裏的柔軟被瞬間觸動,她伸手環上傅之秋的後背。


    微微發抖。


    猶豫好久,終於說話:“對不起。”


    嗓音有些沙啞。


    男人怔住,喃喃地低語:“真的是你?”


    趙小萌搖頭,“不是我,是韓依彤。”


    傅之秋沒說話等她下文。


    “但我對不起……”趙小萌心中有愧,“我知道韓依彤去了倉庫,最多想的是她會傷人,但萬萬沒想到……她竟然把人殺了……”


    這三天來隻要一合眼,她就會看到躺在血泊裏的傅老。


    他至死都沒有閉上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暈睡過去的趙一伊。


    他生命的最後一刻也是憎恨她的吧?


    “傅總,我沒有殺傅老,但我也脫不了幹係。”趙小萌直接承認道。


    傅之秋仍是不說話,他緊緊地將人抱住。


    趙小萌耳邊就是男人的唿吸,越來越急促。


    但不帶任何情欲。


    他隻是難受而已。


    半晌後,他說:“錢叔我找到了,被人敲暈丟在後備箱,事情他都跟我說了。”


    趙小萌有點緊張,“說了什麽?”


    是宴會那天發生的事情?


    還是四年前發生的事情?


    “是爺爺先綁架了趙一伊,還想用她威脅你。”


    “威脅我做什麽?”


    傅之秋頓了下,聲音低啞,“死。”


    趙小萌澀澀地扯了嘴角,無奈道,“傅總,其實不瞞你說,我跟傅老關係一直不好,三天前如果不是他被韓依彤殺死,那就是我……”


    傅之秋伸出食指抵上趙小萌的嘴唇,“別說……求你……”


    趙小萌沉默了。


    老爺子死之前是他們之間最大的阻礙。


    如今離世了卻仍未改變。


    兩人突然不說話,整個屋子安靜得隻能聽見彼此的唿吸聲。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傅之秋苦笑一聲,“我甚至感到慶幸。”


    趙小萌沒聽明白。


    “慶幸死的人是爺爺……”傅之秋繼續說道,“你說我是不是很混蛋?”


    如果爺爺跟趙小萌讓他選一個。


    他真的會選她。


    趙小萌聽到這話,心情很複雜,但感動肯定是有的,隻是……


    “爺爺為什麽非要你死?”傅之秋突然問道。


    “他覺得我勾引你。”趙小萌老實迴答。


    “四年前,還是現在?”


    “當然是現在。”趙小萌眉心一擰。


    怎麽突然問起四年前?


    難道他這次迴去想起了什麽?


    她想知道,但不敢問。


    “我們四年前到底認不認識?”傅之秋從趙小萌身上起來,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她,不想放過她的任何表情變化。


    趙小萌故作鎮定,“不認識。”


    “不認識?”傅之秋微微勾唇,似笑非笑的樣子。


    趙小萌頭皮有些發麻。


    她心虛地從傅之秋身下鑽出來。


    傅之秋一手拉住她,一手打開床頭燈。


    橙黃的燈光很溫柔地鋪滿整張床。


    與此同時,趙小萌也看清了男人從抽屜拿出來的那頁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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