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室也沒有開燈,視野所到之處跟剛才一樣,黑漆漆的伸手不見五指。


    葉玖站在門口,空氣裏彌漫著淡淡的煙草味。


    這味道,她也熟悉。


    第一次跟小流氓接吻,他嘴裏就是這個味兒。


    所以真的是秦北司嗎?


    “叮!”


    一聲脆響。


    將葉玖飄忽的思緒拉迴現實。


    離她不到三米遠的地兒躥出一簇小火苗。


    是打火機。


    男人微微低頭點燃嘴裏的香煙。


    火光再次熄滅。


    不僅短暫,而且……


    葉玖在心裏爆粗口:


    臥槽!


    原本還想著借光看下男人長什麽樣子,到底是不是秦北司那個小流氓?


    結果……


    小赤佬竟然是背對著她站在窗前。


    除了個鼻梁的走勢其他什麽都沒看見。


    “找我什麽事?”葉玖懶懶靠上門框冷聲問道。


    男人狠狠地吸了口一煙,“你知道我是誰?”


    “不知道。”


    “你剛叫我小流氓?”


    葉玖順著男人指間的火星子看了眼,“但你不是他。”


    “為什麽?”男人的聲音低沉到了極致,好像在隱忍著心中的情緒。


    “感覺。”葉玖也不知怎地,第一次見麵的男人,她竟然能心平氣和地跟他聊天。


    男人輕笑一聲,然後沒再繼續這個話題,轉而說到了葉建川,“你在調查他?”


    “你跟蹤我?”


    “不是跟蹤,”男人頓了下,“隻是對於你,我了如指掌。”


    葉玖扯了下嘴角。


    我信你個鬼,你這個小赤佬壞得很。


    “葉建川的事情,你知道?”


    “他不是葉老親出,”男人盯著自己手裏的煙蒂,瞧著那一縷青煙消散開,“是葉老戰友的孩子,抱迴來的時候隻有兩歲。”


    “葉建川怎麽知道自己身世?”


    “他的生母找過他。”


    “是誰?”


    “已經死了。”


    葉玖摸了摸腕上的玉鐲子,觸感沁涼,“人為?”


    “殺人滅口。”


    從始至終,男人說話都是這個語調,絲毫不見起伏。


    因為他見過這世上最不堪最肮髒的東西。


    “葉建川為什麽要殺自己的生母?”


    “對他的仕途隻有阻礙沒有幫助。”


    葉玖覺得好笑。


    如果沒人生你下來,你還能有什麽仕途可言?


    “你怎麽知道?”


    男人徐徐側過臉看向葉玖的方向,重複之前的話語:“對於你,我了如指掌。”


    “無聊!”葉玖轉身要走,突地站住腳,頭也不迴地問道:“秦南棠的那個哥哥就是你?”


    男人絲毫不隱瞞,“就是我。”


    話音未落,一道鬼魅的身影已經到了跟前。


    葉玖一下掐住他的脖子,涼唇輕啟:“為什麽綁架少卿?”


    男人不慌不亂,沒有掙紮,也沒有求饒。


    他隻是定定地瞧著黑暗中的少女。


    雖然看不清她的模樣,但她眼裏的光比天上的星星還要亮。


    過了好久,就在葉玖耐性即將告罄的時候,男人終於開口:“一切都為了你。”


    “為了我?”葉玖眸子微微一眯,周遭的溫度驟然下降好幾度,“他是我的兒子,你敢傷害他,我能殺了你。”


    男人抬起手想去擁抱葉玖,可到了一半還是收了迴去。


    半晌後,他用很輕很輕的聲音對她說:“他也是我的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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