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綰兒,你還記得嗎……在千葉地底,我們好幾次都要沒命了,黑暗的地底隻有我們兩個人彼此支撐著,拚盡全力才活著出來。我們遇到八角爬蛇,我還被它身上的蟲子嚇得不敢靠近……後來在水牢,你還救了我。”


    南宮陵眼色一亮,滄桑的俊臉上突然湧出強烈的喜悅和滿足,在這樣的場景裏,讓在場的下人莫名想哭,眼眶酸澀。


    南宮陵想起她握住他的手,不讓他掉下漩渦,兩人的手緊緊相握的那一刻,語氣竟帶上了哽咽,“現在想來,那該是我這一生最幸福的時刻,那時候我已經喜歡上你,隻是我還來不及發現……我太不懂得珍惜,所以才有了今天。”


    南宮陵還想繼續迴憶,說著說著內心卻一陣悲哀。


    他依舊沒去看龍澤,隻是深情而哀傷地凝視著百裏綠綰,薄唇蒼白了兩分,忽然啞聲問道:“綰兒,當時我問你犯了錯是不是不能彌補,你迴答我說有些錯不能被原諒,到如今……如果我說我願用一生來求得你的原諒,用一生不變的愛來求得你的原諒,你的答案……是不是能有所不同?”


    他這一刻的語氣是沙啞而決絕的,令人心顫的孤注一擲。


    他幽深的瞳一瞬不瞬地緊鎖著她,空蕩的手臂格外孤寂,孤單吹落的右手緊握成拳。


    渾身都散發著令人心折的深情和落寞。


    百裏綠綰麵無表情地看著他,剛想說什麽,身旁低沉的聲音突然響起。


    “你的一生,你一生不變的愛,若是在不稀罕的人眼裏,並沒有什麽價值。”


    漠然而清冷的語調,隱藏著深沉的情緒。


    龍澤的話犀利而直白,甚至有淡淡的嘲諷。


    那麽尖利如利刃,一瞬間插中了南宮陵的心髒,像是要將他的心釘死在胸腔裏。


    南宮陵的臉色瞬間就一片煞白。


    高大的身子猛地一晃,承受不住太大的衝擊,後退兩步後還踉蹌了兩下,獨臂的清瘦身子越發修長孤寂,在那一刻,突然散發出濃烈的落寞絕望之情。


    有好幾個下人都哭了,控製不住地哭出聲來。


    氣氛更加悲戚。


    南宮陵站定後,身子控製不住地細細顫抖。


    他費了好大力氣,才能抬起頭來,但依然沒有看龍澤,而是看向百裏綠綰。


    唇色最後一絲血色褪盡,他整張臉都蒼白得像是一張紙,眼眶卻……紅了。


    像是費盡一生的力氣,才壓抑住那股洶湧濃烈的情感。


    南宮陵固執地死死凝視百裏綠綰,眼眶紅得像是快落下血來。


    百裏綠綰看著他的眼,毫不懷疑他下一刻就會流淚。


    本來她也是要拒絕的,隻不過話還沒有龍澤說得那麽絕情犀利。


    聽到龍澤的話,她有些怔愣,但南宮陵當著龍澤的麵說這些話,龍澤會有這反應也很正常,他說了就說了,她也沒有糾正的打算。


    隻是南宮陵的反應,卻讓她有些說不出的……


    南宮陵睜大眼看著她,聲音啞得空洞,像是情感濃烈到極致後的平靜,又像是失去靈魂的蒼白麻木,“綰兒,這是你想說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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