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這些,曲樂便開口告辭了。


    江家人熱情地挽留她在這裏住上幾日,卻被她客氣地婉拒了,江家人見她態度堅決,隻好戀戀不舍地將她送到了村門口,臨走之前江大爺還硬塞給了她一大包當地的土特產。


    曲樂推脫不掉,隻得收下他們的好意。


    迴去的路上,顧浮舟一手扛著裝滿土特產的大布包,一手托著掛在胳膊上死活不肯下去的曲樂,迎著風雪一步一步地艱難前進,那場景要多悲壯要多悲壯!


    顧浮舟憤恨地吼道:“為什麽你收下的東西卻要讓本少爺來扛?!”


    曲樂:“你一個大男人,難道連這點東西都扛不動嗎?”


    “難道你就不能自己扛嗎?!”


    曲樂無辜地眨巴眼睛:“人家是女孩紙啦……這麽重的東西,人家扛不動的啦……”


    顧浮舟差點抓狂:“臥槽不許惡意賣萌!”


    曲樂捂住臉:“討厭……人家哪裏有賣萌啦……”


    顧浮舟:“……”


    好累,感覺不會再愛了。


    由於大雁村和農莊是兩個完全相反的方向,曲樂和顧浮舟往迴走的時候,又經過了西雅城的城門。


    出乎意料的是,原本緊閉的城門居然打開了!


    難道是關閉城門的命令解除了?


    曲樂滿心驚喜,她立刻從顧浮舟的胳膊上滑到地上,快步朝城門的方向跑過去,她要過去打聽具體情況。


    顧浮舟看著她跑得飛快的背影,忍不住怒吼道:“你明明能自己走!幹嘛還要讓我拖著你走?!”


    “因為這樣比較省力氣啊親!”曲樂頭也不迴地甩出這句話。


    顧浮舟差點被她氣得內傷。


    城門口站著幾個想要進城的人,卻都被攔在門外,曲樂剛要靠近,就見到幾匹駿馬從城中飛馳而出!


    噠噠噠,緊湊的馬蹄聲越來越近,曲樂循聲望去,隻見那幾匹高頭大馬正朝著自己的方向飛奔過來!她下意識往後退,結冰的地麵太過濕滑,慌忙之間她不慎滑倒在地。


    然而,馬蹄聲卻仍在繼續,騎馬的人也沒有放慢速度的意思,他們騎著馬直直地朝曲樂衝過來,看樣子是打算直接從她身上踩過去!


    摔倒在地上的曲樂根本無法躲開,她睜大眼睛看著馬蹄狠狠地朝自己踩下來!


    顧浮舟丟開手中的大布包,一邊朝她狂奔而去,一邊驚恐地吼道:“曲樂……!”


    所有看到這一幕的人都忍不住閉上眼睛,心想這位可憐的姑娘肯定會被馬蹄踩死。


    電光火石之間,一條人影忽然衝出來!


    他揮動拳頭,狠狠砸在馬頭之上!


    高大的駿馬被砸得倒退,發出痛苦的嘶鳴聲,受驚的馬匹還是亂跑亂撞,周圍的人被嚇得四處逃散。騎在馬背上的人使勁拉韁繩,可是馬根本不聽命令,變得更加狂躁。


    很快,騎在馬背上的人就被顛得摔到地上,他慌忙爬起來,卻見到那個從半路上忽然衝出來的黑衣男人輕巧地翻身上馬,抓住韁繩用力往後一拉,馬蹄隨之高高揚起,馬兒發出不甘的嘶鳴聲,想要將黑衣男人甩下去,然而無論它怎麽亂跑亂動,黑衣男人都穩穩地坐在馬背上,最終,馬兒被他馴服了,奇跡般地恢複了平靜。


    與此同時,曲樂被飛奔而來的顧浮舟抱進懷裏,他非常緊張,聲音都在發顫:“別怕別怕,沒事兒了。”


    曲樂的確是被剛才的變故嚇壞了,她呆坐在冰冷的地上,渾身僵硬,目光空洞,思緒還停留在剛才馬蹄朝自己踩下來的一瞬間,她害怕得甚至連唿吸都忘記了。直到聽見顧浮舟緊張不安的唿喊聲,她的魂魄方才緩緩歸位,原本僵硬的四肢終於重新有了知覺。


    她說:“這地上真他媽冷!”


    正在極力安撫她的顧浮舟忽然就忘記了緊張,他放開她,惡聲惡氣地衝她吼道:“那你還快點站起來?!”


    這個女人有一種奇特的本事,無論麵對多麽緊張困難的環境,她隻要一張嘴,立刻就能讓人忘記所有的緊張和苦難,隻想著要怎麽樣才能立刻滅掉她這個禍害!


    曲樂嚐試著從地上爬起來,卻發現右腳疼得厲害,站都站不穩。


    顧浮舟警惕地看著她:“你是不是想用腳受傷了的借口來誆騙我背你迴家?”


    曲樂咧開嘴笑得很欠揍:“你真是冰雪聰明!”


    顧浮舟:“……”


    在顧浮舟一臉“勞資真想一巴掌怕死你丫”的表情麵前,曲樂試著走一步看看,結果剛一動腿,腳踝處就傳來刺骨的痛楚。她皺了皺眉,勉強穩住身體平衡,顧浮舟以為她是在做戲騙自己,但又覺得她不像是在做戲,於是他的表情更加糾結了。


    與此同時,那幾個騎著駿馬衝出城門的人正在大聲說些什麽,曲樂抬起頭循聲望去,見到他們圍在一起,正在指著一個黑衣男人大聲斥責。


    那幾個騎馬的人身上都穿著暗紅色的官服,神態趾高氣揚,看起來很不好惹。他們說話的語氣很惡劣,內容也很難聽……


    “你他媽到底有長眼睛,竟敢攔截我們的去路?你知不知道我們是誰啊?!是不是活膩了啊!”


    “問你話呢,你啞巴了啊?!我們哥兒幾個可是豫王府的人,你敢招惹我們,簡直是找死!”


    “兄弟們,別跟這家夥廢話,直接廢了他再說!”


    他們說著說著就準備對那個黑衣男人動手,揮動馬鞭朝他甩過去,卻被他輕鬆地閃躲開來。黑衣男人的動作不禁快,而且非常狠辣,他如同鬼魅一般衝到其中一個身穿官服的人身後,伸手捏住他的脖子,輕輕一扭,隻聽見哢擦一聲響,被捏住脖子的人就這麽兩眼一翻,直挺挺地昏死過去。


    黑衣男人鬆開手,任由那人軟綿綿地滑到地上,他的同伴們趕緊跑上去,卻發現他已經沒有了唿吸。


    轉瞬之間,一個大活人就這麽死了。


    那個黑衣男人的力氣到底是有多大啊?!


    剩下的幾個人心生懼意,光憑他們幾個根本不是黑衣男人的對手,他們很識趣地沒有再動手找死,一邊抬起死掉了的同伴屍體,一邊騎馬往迴跑:“有種你小子別跑!豫王府一定不會放過你的!咱們等著瞧!”


    撂完狠話,他們就急匆匆地騎馬跑了。


    麵對他們的挑釁,黑衣男人從頭到尾連眉毛都不曾動過一下,他掃了一眼還在往這邊張望看熱鬧的圍觀群眾,目光冰冷,仿佛夾雜著冰槍冷箭,嚇得所有人都收迴目光趕緊躲開。


    很快,圍觀的人就作鳥獸散開了,城門也在那幾個豫王府的人騎馬離開之後就重新關上了。


    曲樂有些失望,原來城門還沒有重新對平民開放,好羨慕那些可惡的特權階級!


    收迴目光,曲樂發現那個黑衣男人還沒走,他正在朝她走過來,待他走近了些,她看清楚他的麵容,滿心的疑惑頓時就被驚喜所取代。她笑著大聲叫道:“阿郎!”


    聽到她在喚自己的名字,曲郎的冰冷表情立刻就變得柔軟了許多,他快步走到她麵前,伸手將她抱住,並用鼻尖輕輕磨蹭她的鼻尖,語氣親昵溫柔:“終於找到你了。”


    曲樂用力拍了拍他寬厚的背脊,開心地笑起來:“沒想到會在這裏遇見你,我真是太高興了!”


    曲郎微微彎下腰,好讓她拍得更順手些:“嗯,我也好高興。”


    站在一邊被完全忽視了的股某人使勁咳嗽了兩聲,試圖讓兩個人的注意力分一些到自己身上,他說:“打擾到你們的重逢我很抱歉,但你們能不能先迴去再敘舊,我不想等著被豫王府的人馬殺個迴馬槍!”


    聽到他的說話聲,曲郎這才注意到旁邊還站著個陌生男人,他立刻警惕地看著對方:“你是誰?你怎麽會在這裏?”


    顧某人抓狂地吼道:“尼瑪直到現在才看見我這個大活人嗎?!”


    經過曲樂的介紹,顧浮舟和曲郎互相認識了對方。


    顧浮舟拱了拱手,客氣地說道:“既然你是曲樂的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今後還請多多指教。”


    曲郎看都沒看他一眼,目光一直黏在曲樂的身上,片刻也不挪開,仿佛在曲郎的眼裏,就隻有一個曲樂,其他的人都是多餘的。


    “多餘的”顧某人很鬱卒,他是個很會交朋友的人,因為出身背景的原因,他曾經跟隨錘老大東奔西走,認識過許多人,上至達官顯貴,下至三教九流,他自認為還算是見多識廣,所以對於曲郎的冷漠,他隻是稍稍鬱卒了一下,就沒有將其拋到腦後沒有太在意。


    顧浮舟看向曲樂:“我們先迴去吧?”


    曲樂點頭應下,她靠著曲郎的胳膊,對他說道:“扶我一把。”


    曲郎對她有著百分百的絕對信任,聽她這麽說,他毫不猶豫地蹲下身:“上來。”


    曲樂立刻就屁顛屁顛地撲上去,趴在他寬厚的背上,抱著他的脖子,順帶蹭了蹭他的耳朵,感受到他身上傳過來的溫暖氣息,她舒服地歎了口氣:“走吧。”


    身上背著一個小小的人兒,曲郎的步伐比任何時候都要穩健,就連迎麵吹來的冰雪,也讓他眼中的溫柔融化了。


    顧浮舟走在最前麵帶路,快迴到家的時候,他迴頭看向曲郎,剛要說話,卻發現趴在曲郎背上的曲樂已經睡著了。冰雪落在她的鬥篷上麵,已經積滿了薄薄的一層,讓她看起來像個冰雕的人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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