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他就氣唿唿地拂袖而去,目標直奔王家大門。


    有好事的賓客想要追上看去看看熱鬧,但剛到門口就被家丁們給攔了下來,說是沒有王秋雨的命令,這個演廳裏麵誰都不能離開半步!


    無奈之下,大家隻好耐著性子留在宴廳裏麵等候,並在私底下預測這件事情的發展趨勢。


    至於那本簽滿名字的奏折,早就已經被收起來了,誰都不知道被藏在了哪裏。


    當王秋雨帶著一群家丁仆從衝出王家大門的時候,第一眼就看到承王爺蕭慎器宇軒昂地站在階梯前,他雙手背在身後,身穿代表王爺身份的絳紫華服,胸口繡有栩栩如生的三爪銀龍,眉角眼梢掛著幾分風流之意,周身散發出來的氣勢卻強烈得令人不敢輕視。


    一見到他,王秋雨心裏就咯噔一跳,湧出強烈的不祥預感。


    王秋雨強裝笑顏,上前打招唿:“聽說王爺失蹤了,端太妃和秦家人都快急瘋了,如今您終於迴來了,不去跟他們保平安,跑到我這裏來做什麽?莫非你也是來賀壽喝酒的?”


    “本王可不是來喝酒的,本王有正事要辦,”蕭慎從身後拿出金色卷軸,徐徐展開,似笑非笑地瞥了王秋雨一眼,“聖旨到!王丞相,還不快快跪下接旨?”


    王秋雨不敢置信地看著他手裏的金色聖旨,皇帝不是不在宮中嗎?這個聖旨是從什麽地方跑出來的?!


    王秋雨瞪大眼睛,妄圖從聖旨上麵看出些許作假的端倪,然而,他看了許久也未能看出半點不對的地方。


    這隻能說明,這卷聖旨是真的。


    蕭慎稍稍提高聲音,語含警告:“王丞相為何不跪下接旨?難道你真要抗旨不尊?”


    王秋雨隻得垂下腦袋,不甘不願地跪下雙膝,額頭磕地:“微臣接旨!”


    蕭慎緩緩念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查,丞相王秋雨假借壽宴之名,大肆聚集朝廷重臣於家中商談謀逆之事,此乃欺君重罪,罪無可赦,判處滿門抄斬,沒收全部家產,欽此!”


    轟的一下,王秋雨的腦子裏麵像是有什麽炸開了,忽然之間一片空白。


    他呆呆地跪在原地,直到官兵們上前來鎖他的時候,他方才迴過神來,登時就奮力掙紮反抗,高聲喊道:“微臣是無辜的!微臣沒有罪!微臣不服!微臣冤枉!”


    蕭慎收起聖旨,冷笑道:“你服不服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陛下怎麽看你。”


    王秋雨見到官兵們手中拿著的枷鎖,知道自己在劫難逃,他忽然跟在身後的管事用力推出去,好為自己擋住抓捕,他本人則趁機轉身逃跑。


    這裏是王家,是他的地盤,他怎麽可能這麽輕易就被抓住?!


    蕭慎早有準備,立刻叫人將他圍起來:“抓住他!他要是跑了,我們都得完蛋!”


    十幾個高大強壯的官兵將王秋雨團團圍住,王秋雨如同一隻被逼入絕境的困獸哦,發出憤怒的咆哮:“滾!我姓王!我是王家的家主!你們誰敢碰我一下試試看?!”


    他瘋了般胡亂揮動胳膊,逮住一個就使勁抓撓,間或拳打腳踢。


    他現在隻有一個想法……不能抓住!死也不能被抓住!


    王秋雨反抗得太過厲害,他不僅打傷了不少官兵,甚至還傷到了自己。看他的架勢,是打算抵死不從,


    場麵越來越混亂,再這樣下去可能會失去控製,一名武將擔憂地問道:“王爺,陛下還在宮裏等我們複命,時間不多了,這事兒得快點結束才行,您看現在……”


    蕭慎麵無表情:“叫弓箭手準備,隻要不死人,隨他們怎麽射。”


    “行,”武將扭頭就去吩咐弓箭手們準備幹活。


    正在捉拿王秋雨的官兵們得了吩咐,趕緊讓開,王秋雨趁機逃跑,彼時萬箭齊發,直直地衝他射過去!


    他的兩條腿各中一箭,當場撲倒在地,鮮血迅速染滿褲子,流了一地。


    官兵們立刻衝上去將他牢牢按在地上,並用枷鎖將他的手腳全部鎖住,武將特意上前去查看一番,然後迴到蕭慎身邊低聲說道:“他的兩條腿被射穿,胳膊、肩膀和脖子分別有不同程度的擦傷,但都不致命。”


    “死不了就成,”蕭慎大步走上階梯,掃了一眼臉色慘白不知所措的王家家丁們,“將他們全部帶走,這些可都是認證,記得要保證活口,迴頭好向陛下交差。”


    武將拱手應下:“卑職遵命!”


    待王秋雨和王家家丁們被押送離開,蕭慎帶著一大批全副武裝的官兵,大搖大擺地闖進王家大宅,一聲令下,官兵們如同狼虎下山般衝出去,迅速將聚集在宴廳之中的群臣全部捉起來。


    被這一連番的變故驚呆了的賓客們還沒迴過身來,就都被套上鎖鏈,連一個辯解的機會都沒有,喊冤謾罵的聲音登時此起彼伏,一浪高過一浪。


    蕭慎懶得跟他們這群嗓門奇大的文官們糾纏,順手拖來一張椅子,坐在門口等著。


    他一邊翹起個二郎腿抖啊抖,一邊看著手下們抓人,每看到一個賓客被五花大綁地從麵前走過去,他就親切地笑著打招唿:“蔣侍郎,好久不見,你的大肚子似乎又更圓潤了,最近的油水很足吧?”


    “這不是邱尚書嗎?瞧瞧這衣服料子,還有這做工,城裏天鳳布莊定做的吧,價格肯定不便宜。”


    “於編修,怎麽連你也來了?先別急著罵人嘛,本王這也是奉旨辦事,冤有頭債有主,你要罵就罵頒布聖旨的那個人,罵本王又有什麽用呢?”


    正在兢兢業業抓人的官兵們看到這一幕,紛紛在心裏對承王爺豎起大拇指……不愧是陛下的親兄弟,真是拉得一手好仇恨!必須點讚!


    當宋懷才被官兵扭送出來的時候,蕭慎喊住他們,指了指宋懷才說道:“陛下口諭,他不用抓。”


    “是,”官兵們立刻鬆開手,放了宋懷才。


    宋懷才揉了揉有些酸痛的手腕,衝蕭慎說道:“多謝王爺出手相助。”


    蕭慎瀟灑一笑:“舉手之勞罷了,你有沒有受傷?”


    “沒有,”宋懷才頓了頓,待賓客們都被押走了,他才低聲問道,“陛下迴宮了?”


    蕭慎點頭:“等本王辦完王家的事情,就要迴宮複命,你要不要隨本網一起去見陛下?”


    “嗯,我正好有些事情要向陛下稟報。”


    兩人就這麽說定了,人都被抓走了,蕭慎開始帶人抄家。


    王家是百年世家大族,家底極為豐厚,隨便一搜,就搜出一大堆價值不菲的寶貝,看得蕭慎不停咂舌:“就憑這些東西,國庫不用再哭窮了,二皇兄見到之後肯定得高興壞了。”


    宋懷才沒有他這麽樂觀,一邊跟他一起圍觀抄家的全過程,一邊神情凝重地說道:“王家的根基很深厚,就算今天抄了王家大宅,但王家再別的地方還有很多分支旁係,萬一他們真要鬧起來,肯定會惹來不少麻煩。”


    這些世族最注重嫡庶之分,平日裏很不待見分支旁係家庭裏的親戚,旁係家庭在他們眼中根本上不了台麵,但放在其他的小地方,這些旁係家庭在當地大多很有名望,說他們一句土皇帝都不為過。這群人要是鬧騰起來,到時候天高皇帝遠,想要壓都壓不住,想想都覺得頭疼。


    蕭慎蹲下身,隨手抓起一把夜明珠,放在手心裏把玩:“放心,這些事情二皇兄早就已經想到了,在咱們動手之前,二皇兄已經派遣暗衛前往各個地方,將那群不知天高地厚的東西全部解決掉了。”


    具體的解決辦法是什麽,蕭慎沒有細說,宋懷才也沒有多問。


    兩人很有默契地轉移話題,又談論起這幾天各自的經曆見聞,互相交換消息。


    蕭慎最先說,他講了自己這幾天的失蹤內幕。


    原來蕭慎在遭遇綁架的時候,半路上忽然殺出一群神秘麵具人,他們手腳利落地滅掉了綁匪,並將蕭慎悄悄劫走。蕭慎懷揣著巨大的不安於恐慌,被麵具人們帶去了一座很僻靜的別院山莊,他獨自在莊內生活了兩天,每天吃喝不愁,而且待遇還很不錯,看樣子對方不像是要他性命。


    這個猜想讓他在瞧瞧鬆開口氣的同時,更加疑惑那群麵具人的真正意圖是什麽,他曾經試著偷偷逃跑,但他很快就發現每個門口都有人看守,他就算插翅也難飛,最後隻能耐著性子看看那群麵具人到底想要做什麽。


    直到第三天晚上,那群麵具人方才出現,他們恭敬地將蕭慎請到了湖邊小亭之中。


    在那裏,蕭慎終於見到了麵具人們的幕後首領。


    此人不是別人,竟然是他的二皇兄蕭風!


    原來蕭風已經日夜兼程地趕迴無雙城,但他不想打草驚蛇,所以沒有把這個消息告訴別人。他悄悄派人將蕭慎綁來,為的也是掩人耳目,他說是有些事情還沒安排好,讓蕭慎好好在山莊裏麵呆著,直到今早,蕭慎忽然接到蕭風頒發的聖旨,帶著一大波官兵直奔王家捉人。


    蕭慎說完之後,就輪到宋懷才說了。


    宋懷才說自己之所以來參加壽宴,也是接到了陛下悄悄派人送來的密信,信上說王秋雨很有可能會假借壽宴之名對文官們動手,吩咐宋懷才前去壽宴打探消息,最好能在最後的關鍵時刻來個裏應外合,將世族那群老東西一網打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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