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流失敗,曲樂很受挫,在對方聽不懂人話的情況下,她就算有再多的本事,對方也能巧妙地全部免疫掉。


    她覺得這個設定太虐心了。


    但為了自由,為了不再吃生肉,就算再虐她也必須堅強地去麵對!


    曲樂打起精神,慢慢鬆開手臂,從他的背上一點點滑落到地上。男人察覺到她的動作,立刻抓住她的大腿,她掙脫不掉,又不想引起對方的警惕,隻得保持趴在他背上的動作不動。


    潛伏了一會兒,前麵的梅花鹿們吃得差不多了,正打算轉身離開。


    就在這個時候,男人猛地竄出去,帶著淩厲的氣勢直撲獵物!


    狼群緊隨其後,呈包圍之勢,將梅花鹿們團團圍住。可憐的梅花鹿們被這番突襲嚇得驚慌失措,想要逃跑卻又發現無處可逃,隻得聚在一起瑟瑟發抖。


    剛才在男人衝出去的刹那,手指鬆開了,曲樂順勢離開他的控製範圍,並在他們圍攻鹿群的時候,曲樂毫不猶豫地轉身朝相反的方向跑去。


    她發揮八百米衝刺的搏命精神,嗖地一下衝出去老遠,飛快地往山下衝去。


    這是她唯一的機會,不成功,便成仁!


    一路發足狂奔,曲樂不敢有片刻停留,她不知道狼群會在什麽時候追上來,它們的速度太快,而且她身上還留有男人的味道,狼群很容易就能分辨出來。


    她唯一的優勢,就是這一點點先機。


    跑快點!再跑快點!


    一個不慎,她摔倒下地,直接就順著山坡一路滾下去!


    好在山腳下有一片茂密的草叢,她摔倒草叢裏,身下有厚實的野草為她減緩了衝力,沒讓她當場摔成殘廢。她顧不上查看身上的傷勢,連滾帶爬地繼續逃命,正好,前麵有一輛馱著柴禾的牛車經過。


    曲樂急忙叫道:“大爺,大爺留步!”


    趕著牛車的老大爺聽到她的叫喚聲,當即拉住韁繩,扭頭看向她,見她一身狼狽,不禁皺眉,說了一句南疆話。


    曲樂沒聽懂他說什麽,但她現在顧不上太多,一瘸一拐地跑到牛車旁邊,她焦急地說道:“我被狼群抓了,剛剛從它們手裏逃出來,求您救救我!”


    老大爺嘴裏叼著旱煙,見到這個小姑娘眼睛睜得圓圓的,眼角還掛著淚珠,一副快要哭出來的可憐模樣,實在讓人生不出警惕心,再看她手上和腿上都有傷,老大爺便又多信了她幾分。他似乎很少用漢語,說得生硬別扭:“上車。”


    曲樂大喜,趕緊爬上牛車,老大爺揮動鞭子,驅使牛車往紅蠍關口走去。


    路上,曲樂時不時地迴頭往後麵張望,幸運的是,直到他們到達紅蠍關口,也沒有再看到狼群的身影。


    總算是死裏逃生了!


    曲樂鬆了口氣,她再三朝老大爺道謝,並從荷包裏麵掏出幾塊銅板,遞給老大爺,算是他的車費。老大爺也沒跟她客氣,收下銅板之後,就架著牛車去集市上買柴禾了。


    紅蠍關口依舊是老樣子,街上人來人往,街邊有很多本地人開的店鋪,時常能看到一些身穿漢服的外地商人跟他們交換貨物。漢語與南疆話交錯在一起,互相討價還價,雖然喧囂,卻令曲樂覺得非常踏實。


    這才是人類該過的日子。


    曲樂找了個客棧落腳,她剛邁進店裏,店小二瞧見這個姑娘一身灰撲撲的,身上還帶著傷,被嚇了一跳,他第一個反應就是要不要報告給長老……南疆沒有官府衙門,但凡有點兒大事,都是直接由族長或者長老出麵解決。


    店小二生怕這姑娘會惹來什麽麻煩,心驚膽戰地請她先到角落裏的桌子邊坐下,然後一溜煙地跑到後堂去找掌櫃,不一會兒掌櫃就跟著他出來了。


    掌櫃是個皮膚黝黑的中年男人,說得一口流利的漢語,他一見到曲樂,就先不著痕跡地將她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見她雖然狼狽,但神色間並無鬼祟,身上的傷口一看就知道是摔傷蹭破的,不似人為所致。掌櫃稍稍放下心來,又試著與她攀談幾句,得知她是在山上遇到野獸僥幸逃脫時弄出來的傷,就徹底鬆了口氣,立刻笑著為她安排了一件幹淨整齊的客房。


    曲樂入住後的第一件事,就是讓店小二給她打來一盆熱水。她脫光衣服,痛痛快快地洗了個熱水澡,並用皂角來來迴迴地擦了三遍身子,直到身上再也聞不到一丁點兒的狼人味道,方才罷休。


    洗完澡後,她穿上衣服擦幹頭發,跑出去找了個醫館,買了些傷藥,順道還買了個香囊,掛在腰上,她就不信那群狼還能聞得到她身上的味道!


    吃過晚飯,曲樂脫掉衣服坐在床上,將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上好藥,然後裹著被子睡覺。


    夢中,她總感覺有一雙綠幽幽的眼睛在盯著自己,無論她跑到哪裏,那雙綠眼睛都如影隨形,緊追著她不放。


    這一晚她睡得很不踏實,第二天不得不頂著一雙黑眼圈出門,她要去蝴蝶穀,路上就必須翻過那座山,可隻要她一想到夢裏那雙綠幽幽的眼睛,就立刻懨了。


    她好不容易從狼口中僥幸逃生,絕不可能再送上門去!


    隻不過這樣一來,她就沒辦法去蝴蝶穀了,曲樂非常苦惱,她在紅蠍關口到處晃蕩,希望能找到要去蝴蝶穀的隊伍順帶捎上她一程。


    三天時間過去了,她還是沒能如願找到要去蝴蝶穀的隊伍,但天無絕人之路,客棧掌櫃提供了一個好消息。


    再過兩天,就是南疆一年一度的“伊芙節”,伊芙在南疆第一位聖女的名字,南疆人曾經遭受過一次恐怖的瘟疫,是這位名叫伊芙的聖女想辦法調配出藥劑,救了所有南疆族人,在伊芙擔任聖女的七十九年期間,為南疆做出過非常多的貢獻,直到她死前,仍舊保持著高潔清白的身體,後來南疆人為了紀念這位偉大的聖女,將每年的七月初十定為伊芙節。


    伊芙節對於南疆人而言,是一年中最為重要的節日,每年到了七月初十,南疆的各個部族都會在自己的領地舉辦節日慶典,年輕的姑娘們載歌載舞,壯實的小夥子們自己親手打來的獵物,在祭司的帶領下,向天神祈求來年的風調雨順。


    今年的伊芙節格外不同,因為南疆的聖女在去年病逝了,他們必須在今年的節日盛典上選出這一任的聖女。


    在南疆人的心目中,聖女是傳達天神旨意的神諭者,她的地位非常高,相當於整個南疆的精神領袖,就連各個部族的族長和祭司都對她心懷敬畏,所以這個位置對於南疆人而言無比重要。


    這一次的伊芙節尤為盛大,南疆的所有部族都必須傾巢出動,聚集在南荒平原的中央,共同迎接聖女的出現。


    既然是所有人都要去,那就意味著蝴蝶穀蘭氏族人肯定也會去,這對曲樂而言,絕對是天賜良機!傻逼才會錯過!


    她向客棧掌櫃打聽伊芙節的具體地點,得知掌櫃一家人也要去參加盛典,她立刻抓住機會,死皮賴臉地要跟著掌櫃一起走。


    這個小姑娘長得挺討喜,說話也很有趣,掌櫃倒也沒有多加為難,爽快地答應了她的請求。


    兩天之後就是伊芙節,他們必須提前出發,以便占個好位置。曲樂立刻迴到房裏,將為數不多的行李整理打包,跟在掌櫃一家人的屁股後麵,屁顛屁顛地朝著南荒平原中部出發。


    客棧掌櫃名叫布庫,是土生土長的南疆人,客棧是他家的祖傳產業,在他很小的時候,曾有一位遊方僧人來到客棧居住,這一住就是三年,布庫最喜歡聽這位僧人講述他在各個地方的奇聞軼事,聽得多了,不僅學會了使用漢語,還借此長了很多見識。


    後來輪到布庫繼承客棧,由於他會漢語,所以很多來南疆做生意的漢族商人都喜歡住他的客棧,無形中為他增添了不少收入,他也因此對那位遊方僧人更加感激,連著對漢人的態度也比普通南疆人要和善許多。


    曲樂在路上聽著布庫說完這些事情,不禁暗自慶幸自己的好運,萬一讓她碰上別的南疆人,依照他們極端排外的性格,肯定不會這麽好心地跟她說這麽多,更別提還帶著她一起去參加伊芙節。


    路上閑來無事,曲樂說及自己在山上遇到狼群的事情,布庫神色凝重地說道:“你說的那座山應該是月牙山,在我出生之前,那座山就已經被一群狼占領,所以那座山又被稱為狼牙山。”


    曲樂卻道:“既然明知道山上有狼,為什麽不找個機會把它們除掉?萬一傷到人可怎麽辦。”


    布庫解釋道:“說來也怪,那群狼很少主動攻擊人類,它們平日裏都是以捕捉山上的野獸動物為生,所以也沒怎麽太去管它們,算是井水不犯河水,相安無事吧。”


    很少攻擊人類?尼瑪是在逗我玩嗎!曲樂瞪大眼睛,震驚地看著他:“那它們為嘛要對我動手?我絕對不沒有主動招惹它們!”


    難道是因為她臉太黑嗎?這絕逼不科學!


    布庫也想不出這其中的緣由,無法做出合理的解釋,曲樂隻能憋屈地認栽。


    布庫的媳婦兒是個皮膚黝黑的樸實婦人,她受到丈夫的影響,對漢人的態度還算平和,又因為生意的需要,還跟著丈夫學了幾句簡單的日常漢語,但也隻是幾句而已。曲樂試著跟她交談,通常隻能開個頭,然後便進行不下去了,語言不通仍舊是硬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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