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看蕭風離開的方向,捏緊拳頭,心裏越來越不甘。


    她不相信,憑借她這麽優秀的條件,竟然拿不下蕭風?!


    燕霓裳擦掉眼淚,提起裙子往蕭風離開的方向跑去,決定追上去跟他說個清楚。這條小路沒有分岔,她一路跑到底,最後在一處園子裏發現了蕭風。


    她正打算走上前去,竟見到他一把將那個小太監摟進懷裏,近乎瘋狂地親吻小太監,那麽執著的神情,帶著毀天滅地的力量,死死抱緊小太監,抵死纏綿。


    這場麵太震撼,以至於燕霓裳都被嚇呆了,她傻傻地愣在原地,不敢置信地看著這一切。


    難道蕭風一直不肯接受,就是因為他喜歡這個卑賤的小太監?


    不,這不可能!


    她絕不承認自己連個小太監都不如!


    燕霓裳咬住下嘴唇,死死盯著院子裏幾乎快要揉成一體的兩個人,心裏頭既憤怒又不甘,還有一股莫名的嫉妒。


    這該死的小太監,她一定不會讓他好過!


    接下來發生了什麽,她再也看不下去,她怕自己一個忍不住會衝出去。她收迴腳步,懷揣著滿心的憤恨,僵硬地轉身離開。


    等她走後沒多久,小樂子終於從蕭風懷裏掙脫出來,甩手就給了他一巴掌!


    這一掌下去,用了她很大力氣,在他的臉頰留下紅印。


    小樂子氣得發抖:“你他媽有完沒完?你覺得這樣耍著我很好玩是嗎?你是不是非要把我逼死才甘心?!”


    蕭風已經不是第一次被她打,心裏雖然憤怒,但還沒到失去理智的地步,倒是她說的話,一下子就刺激到他了。他伸手捏住她的肩膀,用力很大,手指幾乎快要掐入她的血肉裏:“我不想從你嘴裏聽到死這個字,你立刻給我把這話收迴去!”


    他可以用身份壓住她,用權力掌控她的一切,可唯獨生死之事,是他無法觸及到的禁地。如果她死了……如果她死了,他幾乎不敢想象自己會變成什麽樣,會不會跟她一起去死?可即便死了,他又能找得到她嗎?


    對此,他感到無比的恐懼,以及萬分的不安。


    “你不讓我說,我就偏要說!”小樂子也是發了狠,俗話說兔子急了還能咬人,她都被人逼到這個份上,再不反抗的話,連畜生都不如了。她一邊奮力掙紮,一邊大聲說道,“混蛋,與其被你這樣折磨羞辱,我還不如死了幹脆!”


    她的一句話,就像一記重拳,狠狠錘在他的心口。


    小樂子似乎總有這種本事,不需要做太多事,也不需要費太多心思,隻需隨便說句話,就能將他打落萬丈深淵。


    她生來,就是他的命中克星。


    蕭風的身體一下子被人抽幹了力氣,他在片刻的呆滯過來,忽然鬆開雙手,後退兩步,手臂頹然地落下。他看著她欲言又止,嘴裏滿是苦澀氣息,神情痛苦。


    為什麽她要把他的愛當成是一種羞辱?


    難道他愛她,也是錯嗎?


    小樂子在獲得自由的第一件時間往後退,與他拉開安全距離,正要狠狠教訓他幾句,卻見到他眉宇間流露出濃濃的哀怨與痛苦,心裏頭不由自主地疼了一下。


    似乎,有那麽一丟丟的不忍。


    她抿了抿嘴角,猶豫片刻,還是決定將心裏的話說出來,既是斷了他的糾纏,也是掐死自己的念頭。


    “殿下,民間有句話,叫做強扭的瓜不甜,感情這種事情,需要兩廂情願才行。即便你能用權勢困住我的身體,可我的心,永遠都不會屬於你,甚至可能會因為你的這些舉動,而更加地遠離你。”


    蕭風麵無表情地看著她,沉默許久,方才淡淡地說道:“可我要是不困住你,隻怕連你的身體都會遠離我,反正,我不會放過你。”


    小樂子忍不住翻白眼,氣唿唿地瞪著他:“你這是鐵了心要把我往死路上逼嗎?”


    “不,我不會讓你死的,”蕭風的目光無比晦暗,“如果你敢死,我就以欺君之罪,將你的家人全部抓起來,還有七弟和大皇兄……你所看重的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我會讓他們給你陪葬,當然,我也會一起。”


    “……”小樂子氣得咬牙切齒,渾身發抖,憋了半天,也隻擠出一句話,“你他媽就是個變態!”


    “我這都是被你逼的,我說過,隻要你乖乖聽話,無論你要什麽我都會給你,但如果你想離開我,我一定會讓你追悔莫及,”他扯出一抹殘忍的微笑,“你應該相信,我能說到做到。”


    說到這裏,他伸出右手,輕柔地撫摸著她的臉頰。


    小樂子覺得自己就像是被一個魔鬼給盯上了,渾身上下都被一種名為恐懼不安的情緒籠罩著,她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你到底知不知道什麽叫愛?”


    蕭風顯然對這個問題很感興趣,嘴角的弧度稍微柔和了些:“那你知道嗎?”


    “我心目中的愛,應該是全心付出不求迴報,更不會將自己的愛強加到別人頭上,”小樂子皺眉,側頭躲開他的手,“你對我根本沒有愛,隻是自私的占有罷了。”


    蕭風驀然沉下臉去:“我若不愛你,又怎麽會想到要去占有你?!即便我是自私,你也不能否認我對你的感情,你這樣對我而言太不公平!”


    小樂子扯出一個很古怪的笑容:“別自欺欺人了,你之所以想盡辦法要占有我,不過是你骨子裏的征服欲在作祟罷了。打個比方,假如當初你在暗示我的時候,我能像其他奴才一樣,立刻卑躬屈膝地爬上你的床,我相信,你肯定不會像現在這樣在意我。就因為我一直都在拒絕,所以你覺得不甘心,才會不斷地侵略逼近,想盡辦法征服我,以此來滿足你心裏的欲望。”


    這話說得太直接,有些傷人臉麵,但不可否認的是,蕭風在聽完這些話後,心裏有一絲絲的動搖,他在思考她所做的假設如果成真,那麽他還會不會對她死不放手?


    這個答案,充滿了不確定性。


    見他不說話,小樂子知道他已經聽進去了,立刻見好就收:“你從生下來就一直被人眾星拱月地捧著,所以你比普通人更強勢,我能理解你,可是我也希望你能清醒點,別被一時的衝動蒙住了理智的雙眼。”


    說完,她就轉身離去,留下蕭風獨自一人費力思索。


    他對她的感情,到底是男人對女人發自本能的征服欲,還是真的動了感情?


    天儀殿裏,蕭玉最近略鬱悶,分別的時間一天天逼近,他隻要一有時間,就待在天儀殿裏陪著小樂子,越看越覺得越不舍,對父皇的決定也就越發怨念。


    被自己寶貝兒子惦念上的皇帝陛下,可是一點都不知道蕭玉的苦逼心情,即便他知道了,也不會更改這個決定。在他看來,蕭玉這是走了岔路,好在年紀尚小,心性未定,他這個做老爸的,當然要想辦法把兒子給掰正了。


    軍營是個好地方啊,裏麵全是純爺們真漢子,最能鍛煉男人的血性,皇帝老兒想著,把兒子扔進去曆練幾年,肯定就能忘記宮裏這些個小太監們。


    作為一個好老爸,皇帝真可謂是費心良苦,但願兒子能領情啊。


    比起蕭玉,身處東宮之中的蕭風最近也很糾結,自從上次小樂子拋下個腦筋急轉彎給他之後,他隻要一有空閑,就會使勁琢磨自己對她的感情到底是怎麽迴事。


    他想來想去,也想不通其中的奧妙,他覺得自己就像是撞進了一條死胡同裏,隻能急得原地打轉,怎麽都出不來。


    蕭慎瞅見他這幅愁眉不展的模樣,如同哥倫布發現了新大陸般,萬分驚喜:“二哥,我沒看錯吧?您老人家居然也煩惱的時候?來來來,有什麽煩惱都說出來給我聽聽,讓我也跟著樂嗬樂嗬。”


    蕭風:“……”


    這宮裏麵喜歡幸災樂禍的人不在少數,但能做到像蕭慎這樣不要臉的,真沒幾個。蕭風瞥了他一眼,又垂下頭去:“說出來你也不明白。”


    “你不說出來,怎麽就確定我不不明白?”蕭慎的好奇心完全被勾起來,八卦之魂熊熊燃燒著,“就讓我給你做一迴貼心小棉褲,幫你排憂解難。”


    “……貼心小棉褲是什麽?”


    蕭慎笑得羞澀:“人家都說女兒是父母的貼心小棉襖,我就是二哥的貼心小棉褲~”


    蕭風的額角蹦出一個井字:“這都是些什麽亂七八糟的?!”


    “嘿嘿,你別急著轉移話題,趕緊說說你的煩惱,我已經做好認真傾聽的準備了哦,你可不能辜負身為貼心小棉褲的弟弟的好意哦~”


    這貨明明就是自己想八卦,還非得把話說得這麽好聽,真不要臉!


    蕭風靠在太師椅上,保持著沉默,直到他快被蕭慎的念叨給煩死了,這才臭著一張臉說道:“我在思考,男人跟女人之間,到底怎樣區分愛情跟征服欲。”


    蕭慎微微一愣,隨即撲到他身上,雙眼發亮,興奮地追問:“二哥有喜歡的女人了?”


    蕭風一腳將他踹開,扭過頭去:“咳咳,算是有吧,不過我現在沒弄明白自己對她的感情到底是怎麽迴事。”


    沒想到一向冷漠如冰的二哥也有動情的時候,蕭慎一骨碌地從地上爬起來,摸著下巴嘿嘿地奸笑:“二哥,你可是當朝太子爺,甭管是啥感情,先把她弄到手再說。俗話說的好,日久見人心,相處久了,是什麽感情不就自然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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