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晚上六點多鍾,有個野人為我們送來了食物,並不是什麽好吃的東西,就是幾樣野生的幹果水果之類,另外還有一塊血淋淋地動物肉。


    我不知道畢洛巴有沒有吃那塊肉,反正我是碰都沒碰它,隻是將野果勉強吃了一些。


    而在吃過東西之後沒多久,便有兩個野人走了進來,打開囚禁我的那個木柵門,將我拉了出去,仍然一左一右架著我走。


    我在那之前已經將手槍悄悄裝在了褲兜裏,所以野人架著我走,我也沒掙紮。


    反倒是畢洛巴擔心地連連問道:“你們要把他怎麽樣?你們要把他弄到哪兒去?”


    兩個野人自然不會理他,倒是我開口安慰他一句。


    “別擔心畢洛巴,我說過我們一定會出去的,你相信我!”


    畢洛巴沒再出聲,隻是隔著木柵門,眼睜睜地看著我被兩個野人帶走。


    不過這一次,兩個野人沒有架著我橫穿山洞,而是直接向左,踏上另一條較為寬大的石階。


    順石階往上行了十多米,左側石壁上,又出現一個門洞。


    門洞內同樣被霧氣籠罩,隻不過下邊大山洞內的霧氣比較稀薄,目光所及至少可以看到二十米以外。


    可眼前這個洞內的霧氣,卻形成白茫茫的一片,簡直就跟乳白色的實物一般,根本看不清洞內到底有多深,有多大。


    那就令我突然想到了一個場景!


    那是我夢中看到的一個場景,我被困在白茫茫的一片之中,辨不清東南西北,看不見任何實物。


    “這是哪兒?為什麽會有這麽大的霧氣?”我渾身發冷,不能不問。


    可是沒人迴答我,兩個野人手上用力,將我猛一下子推進了那白茫茫的一片之中。


    白茫茫的一片,真的就跟我在夢中看到的一樣!


    而我明明隻是踉踉蹌蹌跌進去了幾步而已,可是等我迴過身來,卻已經看不到野人推我進來的那個門洞。


    甚至當我抬起手來,也跟在夢中的時候一樣,我隻能模模糊糊看見手掌的輪廓,卻竟然看不清手掌的紋理。


    我心中驚怕,趕忙向著方才野人推我進來的方向摸索過去。


    我明明隻是被野人推得踉蹌了幾步而已,可是我向著那個方向摸索了好一段距離,在我眼前,依舊是白茫茫的一片。


    我越發吃驚,也越發駭怕,感覺就像重新進入了惡夢,並且要永遠被困在這白茫茫的一片之中一樣。


    “是誰?有沒有人?快點出來!”


    我禁不住叫了出來,感覺自己的聲音,也跟夢中一樣,淒厲而顫抖。


    不過還好,在夢中我怎麽叫都沒人理會我,而現在,我剛一叫出口來,就聽見微微的一聲歎息響了起來。


    我沒看見有人影出現在我的眼前,事實上眼前白茫茫的我根本也無法看到任何東西。


    不過我很快意識到,我根本不用去看,因為那一聲歎息仍然像之前一般,不是經過我的耳朵傳入,而是直接在我腦海中響起。


    “你到底是人是鬼?為什麽你不敢出來麵對我?”我厲聲喝問,實際色厲內荏。


    仍然沒人迴應我,反而有一種奇怪的感覺,瞬間籠罩住了我的全身。


    之前畢洛巴告訴我說,感覺有個什麽東西進入過他的身體,當時我沒能明白他是什麽意思。


    但是現在我明白了,因為在那一瞬之間,我也感覺有什麽東西進入了我的身體。


    而且那種感覺,跟張小雲附著在我身上的時候還不一樣。


    張小雲隻是控製了我的身體,我的思想依舊自由,而且我可以清晰感知我的身體在張小雲控製下的一舉一動。


    但是這一次,我明顯感覺到,有一個什麽東西鑽進了我的大腦,不僅要控製我的身體,而且竭力想要控製我的思想。


    甚至於,是竭力想要與我的思想合二為一。


    那是一種很荒謬的感覺,因為思想本來就是自由的,怎麽可能被控製?更怎麽可能“合二為一”?


    可現在,這種無法描述的荒謬感覺,真的就在我身上發生。


    我甚至可以感覺到,我的思想,在跟那個侵入進來的東西,進行著你死我活的奮力抗爭。


    那種感覺很可怕,可怕到我不能抑製的尖叫出來。


    而且我一邊尖叫,一邊不由自主拳打腳踢,似乎要將糾纏著我的思想我的靈魂的那個東西趕走。


    我當然無法趕它走,畢竟它深入我的腦海,我根本摸不著也碰不到。


    不過我的抗爭好像還是起了作用,我感覺那東西很突兀地脫離了我的腦海,就好像被我的思想硬生生擠出去了一般。


    我一下子閉上了尖叫不停的一張嘴,緊接著那個聲音既像驚詫又似驚喜地歎了一聲。


    我顧不得理會它的驚詫與驚喜,隻是顫顫抖抖高聲喝問:“你……到底是誰,到底……想要把我怎麽樣?”


    我已經被方才那種發生在我腦海中的怪異感覺嚇到了,隻能盡量提高聲音,來掩飾我的心虛。


    “我沒想把你怎麽樣?”那個聲音淡然迴複,“我隻不過是想找一個腦能量能夠跟我匹配的人類而已!隻可惜人類的大腦太弱了,整整一百多年,我找到的合適人選,總共才二十一個。而且之前的二十個,最終瘋的瘋死的死,我希望你能夠經受住考驗,成為我真正想要的那一個。”


    我沒太明白它這話是什麽意思,隻是那句“瘋的瘋死的死”的話,卻令我吃驚不小。


    但沒等我再加喝問,四周濃霧忽然迅速消散,我看見我居然身處在一個不大的山洞內,山洞頂端同樣有一個球狀物,散發出夾雜著淡淡霧氣的朦朧白光。


    而我方才明明在這裏邊摸摸索索走了很長一段距離,怎麽可能竟是身處在如此狹小的一個空間內?


    另外那些濃如實物的白色霧氣,又是從何而來?因何而去?


    我滿腹的驚駭與疑問,可惜沒有人為我解答。


    反而,洞口處兩個野人一直守在那兒,等白霧一散,它兩個立刻走了進來,依舊一左一右挾持住我,步下台階,重新將我關進之前那個小囚室裏。


    我渾身發軟筋疲力盡,方才在我腦海中的交鋒,竟比我在現實中與人肢體對抗更加勞累。


    以至於如果不是有兩個野人左右挾持,我根本就走不動路。


    而當兩個野人鬆手將我丟進囚室,我更是一下子癱軟在地動彈不了。


    畢洛巴免不了在隔壁關切地問我幾句,我沒有跟他說得太多。


    首先我現在隻想休息不願廢話;


    其次畢洛巴漢語能力有限,又隔著一堵牆壁,相互見不著麵,我根本沒有辦法跟他進行討論。


    當晚就在那囚室之中沉睡一夜,感覺一晚上連續不斷做著噩夢。


    等到醒來,渾身仍舊酸痛乏力,就好像一整晚都在跟人打仗一樣。


    早上野人們沒來理會我跟高淩凱,直到將近中午,正餓得饑腸轆轆,兩個野人再次出現,挾持著我重新去到上邊的那個小山洞。


    山洞裏依舊白霧彌漫,不過與昨晚白茫茫什麽也看不清楚相比較,今天的霧氣沒有那麽濃重,我甚至可以在那白霧之中,隱隱約約看見有一團白乎乎仿似人形的影子。


    緊隨著兩個野人用力一推,我再次跌入濃霧之中。


    我看見那個白乎乎的影子就在離我不遠處,所以我立刻向它奔過去。


    我並不知道那是什麽,我隻是有一種強烈的憤慨,想要與它拚死一搏。


    隻可惜沒等我奔到它跟前,我隻是僅僅向前奔出了兩三步而已,另有一種詭異的感覺,籠罩住了我的全身。


    而這種感覺,跟昨天還不太一樣。


    畢竟昨天白茫茫的什麽也看不見,而今天,我可以清晰感覺到,就在我前邊不遠的那個影子,正在緊緊緊緊盯住我看。


    我本來向它猛衝過去,可是被它盯視的那種感覺,居然瞬時之間令我渾身僵硬,不僅再也無法邁出一步,甚至於連我的手指腳趾,都動彈不了。


    而昨天那個聲音,再次進入我的腦海。


    “不要試圖對抗我,你們人類的大腦太弱了,根本不可能與我相爭!你隻要順從一些,我會使你成為你們全人類的君王!”


    “順從?你想讓我怎麽順從?”我身體雖然不能動彈,但是我的嘴巴卻忍不住冷笑發問。


    “接受我,讓我支配你的思想,支配你的身體!”那聲音說。


    老實說我仍未明白什麽叫做支配我的思想,但是我,卻按捺不住哈哈而笑。


    “支配我的思想,再支配我的身體,那我還能成為全人類的君王嗎?頂多就是受你控製的一個傀儡而已!”


    “能夠做我的傀儡,已經是你的幸運!”那聲音淡淡迴答。


    “可是我隻想做我自己的主人!”我接口。


    我聽見那個聲音冷笑一聲,倏然之間,就好像昨天一樣,我感覺有什麽東西侵入我的身體,進入我的腦海。


    而且今天的感覺更加明晰而怪異。


    我甚至能夠感覺到,那一直緊盯著我的眼光,竟然在霎那之間分散成了千絲萬縷有形之物,從我的眼睛裏侵入我的大腦,並且在我大腦中四處蔓延。


    (請看第263章《人魔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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