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月棠的百萬大軍已經兵臨城下,晏楚自知不是程月棠對手,所以出城與之對話,想要盡可能的說服程月棠停止戰爭。


    “晏楚,你不是想知道本將為何這麽做?”


    程月棠的目光緩緩從善河城的城牆上轉了迴來,落在晏楚的臉上。


    晏楚不禁有些詫異,對著程月棠道,“末將洗耳恭聽。”


    程月棠搖頭冷笑了一番,對著晏楚道,“你也認為我秦國公府該當如此下場麽?”


    晏楚聞言一震,虎眼怔怔的看著程月棠,一時說不出話來。


    秦國公府該當如此下場?


    秦國公府自宋明先祖以降,風風雨雨數百年,世代忠烈,忠肝義膽,為世人所稱頌。秦國公府上下為宋明所付出的一切,已然遠遠超過了任何一個宋明臣子,也遠遠超過了任何一個臣子的想像。


    別人不知,晏楚豈會不知?


    宋明先皇登基以來,晏楚隨不是秦國公府的親信,但終究受過程景況提拔。而且在程月棠幾次南下金州之時,晏楚與秦國公府的關係更進一步,以至於後來的宋明與烏蘇大戰之中,晏楚,張承衝,何守業等人一見到那玉雕金龍便調兵迴程。


    晏楚已然是秦國公府的一員。


    在聽到秦國公府被查抄之時,晏楚心中也很是震驚與不忿。然而他又能怎麽辦?他不過是一個將軍,手下不過二十萬將士,麵對大夏數百萬大軍,他隻能遠觀此事的發生,卻無法走進查探。


    而今,當程月棠的百萬大軍兵臨城下,當程月棠問到自己,秦國公府是否就應該是這樣的下場時,晏楚心中了然。


    “公主殿下……”


    晏楚不知該怎麽說,秦國公府在原宋明軍中乃是一種信仰,而今這種信仰因為楊季修而崩塌,晏楚既憤慨,也無奈。


    程月棠擺手打斷了晏楚的話,“戰場之上無舊識。你若心中還有秦國公府,還有以天下蒼生為己任的執著,那就把城門打開,放我們進去。”


    程月棠不再婉轉而言,善河城她必須要拿下,因為這裏乃是通往大夏帝都金州的關鍵之道,進可攻,退可守。


    晏楚對著程月棠拱了拱手,“容末將再想想。”


    “你的時間不多了,大夏帝都的大軍現在隻怕已經在路上,你若拖的時間久了,本將也隻得強行攻城。”


    程月棠話音落下,打馬轉身,迴到了軍陣之中。


    程月棠的百萬大軍並未直接攻城,而是就地安營紮寨,她不怕晏楚偷襲,她也知道晏楚沒這個膽量。


    程夜朗走進營帳之中,見隻有程月棠一人,不由問了問為什麽沒有攻城。


    程月棠說了。


    程夜朗點頭道,“晏楚雖不是秦國公府的老將,但多少也與秦國公府有些瓜葛,倘若他願意開城投降,那便是再好不過了。”


    程月棠聞言點頭並未說話。


    這時,程夜朗向外看了一下,而後低聲道,“她還沒有迴來麽?”


    程月棠抬眼也朝外麵看了一下搖頭道,“沒有。”


    程夜朗若有所思的道,“那真正的長生藥隻有她一人知道怎麽配製,倘若她瞞著我們怎麽辦?”


    程月棠聞言也是皺眉,正色道,“此時著急不得,既然我們已經走到了這一步,無論怎麽樣也要繼續走下去。”


    程夜朗當然明白程月棠的意思,問到,“那她沒說大概要多久?”


    程月棠搖頭道,“沒有。她隻說她也尚未研製出真正的長生藥,或許還需要些時日。”


    兩人口中所說之人,正是昌平。


    程景況所中之毒乃是假的長生之毒,而解藥正是真正的長生藥。


    昌平與程月棠一早談好了條件,隻要程月棠攻下大夏帝都,昌平隻要烏蘇三州即可,而真正的長生藥也會隨之奉上。


    程月棠此時已然沒有選擇,隻能相信她。


    但是昌平卻道真正的長生藥其實她也未曾研製出來,不過在這幾年裏卻有很大的進展,相信不久之後便會成功。


    百萬大軍攻入南蠻左州之時,昌平便以尋找奇藥繼續研製長生藥為借口消失了,程夜朗見她多日未歸,心中不禁有些懷疑。


    程夜朗聞言沒有再問,隻是對著饒有深意的對著程月棠點了點頭,而後轉身離開了營帳。


    大軍在善河城前等待了一日,晏楚既沒有出城投降,也沒有命令軍士對“叛軍”出手,想來他也是極為矛盾的。


    程月棠站在營帳外眺望著善河城的城牆,隻見比之昨日,今日城牆上的守衛好似有些鬆緩了。


    程夜朗也看到了,當即問到,“難道晏楚準備開城投降了?”


    程月棠道,“最好如此。”


    果然,沒過多久,善河城城樓上忽的響起一道低沉的鼓聲,而後,城門緩緩打開,晏楚領著一眾將領走出了城門。


    程月棠與程夜朗見狀都是一喜,當即帶著親衛迎了上去。


    晏楚拿著大將軍印與一眾將領全都跪了下來,“末將晏楚,率善河城守城將領拜降,還望大將軍能善待這一城百姓,以了末將心中所願。”


    程月棠聞言,很是高興,當即伸手去扶晏楚起來。


    然而就在這時,晏楚身旁的兩個副將卻突的一躍而起,四手直拿程月棠的左膀右臂。


    程夜朗就跟在程月棠身後,見狀驚唿,當即縱身前去阻擋。


    不料程月棠清眉忽皺,左手往前一壓,右手隨即迴擺,堪堪將兩人擋住了。


    程夜朗此時已然到了近前,伸手便一掌拍在了正中央的晏楚身上。


    晏楚吐血而飛,直在地上滑了三丈才停下。


    程月棠抬眼朝那兩名副將看去,隻見兩人居然分別是羽吉與燕無聲!


    而此時,羽吉與燕無聲也是無言盯著程月棠。


    “公主殿下……”


    程夜朗出手很重,晏楚到底難以爬起,幾個隨軍副將急忙前去將其扶起。


    程月棠給了羽吉與燕無聲一人一掌,暫時將他們製住,程夜朗急忙唿喚親衛前來收押。


    程月棠看著地上的晏楚,恨聲問到,“這就是你所謂的心中之願?”


    晏楚滿臉苦色,嘴角的鮮血還為淌盡,剛一張嘴,就被嘴裏的鮮血嗆得連連咳嗽,臉上露出痛苦之色。


    程月棠轉眼看向羽吉與燕無聲,當程月棠目光停在燕無聲的臉上時,燕無聲不由自主的低下了頭。


    程月棠萬沒想到阻止自己攻入善河城的不是別人,竟是燕無聲,這個曾經最為信任的屬下。


    程月棠咬著牙問到,“為什麽?”


    燕無聲低頭隻是不語。


    這時,羽吉對著程月棠道,“大將軍,我們也是實屬無奈,若是不來善河城阻你,那我們在金州的妻兒…….”


    話到最後,羽吉聲音也變得哽咽。


    羽吉與燕無聲在大夏遷都以後相繼成了親,兩人的孩子也有兩三歲了。


    此番前來善河城,他們二人是奉了楊季修的聖旨,倘若程月棠邁進善河城一步,那他們在金州的妻兒便會人頭落地。


    至於晏楚,晏府在帝都也算是名門,府中上下百十條人命也早已攥在了楊季修的手裏。


    程月棠仍是看著燕無聲,忍著眼中的淚花沒有了掉下來。


    “帶下去!好生看押!”


    程月棠玉手一揮,轉身迴到了軍陣之中,“擂鼓聚將!”


    羽吉與燕無聲在城門口的刺殺任務沒有成功,反而徹底激怒了程月棠,迴到軍陣之中的程月棠當即號令三軍開始進攻善河城。


    羽吉和燕無聲早已知道善河城必敗,可是他們卻沒有任何選擇的來了。程月棠將兩人綁了起來,唯獨將晏楚帶在了身邊。


    百萬大軍如同潮水般的湧向善河城城牆,原本就無心應戰的善河城守將在失去晏楚這個主心骨大將軍之後,更加難以與程月棠的百萬大軍匹敵。


    短短不過一日,善河城便陷落了。


    消息傳到帝都金州,大夏朝廷震驚不已。


    “陛下!逆賊來勢如此之猛,咱們可要早做準備才是啊。”


    “是啊陛下,逆賊過了善河城,馬上便到帝都……”


    “陛下!臣請出戰!”


    朝堂之上文官建議楊季修即刻撤離帝都,北上返迴原的京城幽州。而文官則懇求楊季修統兵應戰,與程月棠決戰於帝都城外。


    雙方意見不一,在朝堂之上爭執起來。


    眼前形勢如此堪憂,但這些文武卻還有心爭執,唐矩看在眼裏,心中卻是忍不住連連歎息。


    這時,常青山忽的道,“陛下,逆賊數以百萬計,帝都城防不過三十萬,即便是加上前來護駕的各地駐軍也不過百萬,兩軍交戰,勝負難料,倘若當真出了什麽岔子……”


    “寧親王!休得胡言!那程賊手下雖有百萬逆黨,但大多都是些烏合之眾,我大夏左右虎衛豈會戰敗?!”


    殿前指揮使的右手還被紗布緊緊的包裹著,臉上不見半分當日在程月棠劍下瑟瑟發抖的神色,反而滿是“義憤填膺”,語氣之中盡是“慷慨激昂”,好似這大夏就他一個敢言決戰之人。


    常青山聞言轉身,盯著殿前指揮使道,“哦?烏合之眾?那左右虎衛又都是些什麽人?他門可全都是從各州調來的駐軍!你說程賊那些是烏合之眾,那左右虎衛又能算什麽?豈不是都是些蝦兵蟹將?!”


    大夏帝都常駐城防軍不過二十萬,其餘駐軍都是從各地緊急調來的,參差穿差,良莠不齊,而且各軍將領協調難以一致,如此上了前線,定然難擋程月棠的兵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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