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契丹這種食人肉、飲人血的化外蠻族，李祐心中沒有憐憫。
巨木瘋狂攪動！
一道水龍卷迅速自漩渦中心衝出。
直破天際！
“啊——”
那些本以為自己已經僥幸撿迴一條命的契丹士卒，至死也沒有想到兇神又對他們出手了，在水浪中發出一聲聲慘厲的唿喊。
但沒過多久。
所有聲音全部消沉了下去。
在水龍卷瘋狂撕扯之下，這些人很快化成碎片。
漩渦停止，衝天的水柱降落。
湖麵漸漸恢複平靜。
仍有無數的浮屍。
但再也沒有求救聲。
一聲，也沒有。
契丹五萬大軍，就這樣完了？
城牆上，幾千唐兵呆呆看著猶如修羅血場的冰湖，心底一陣發寒。
北風朔朔，飄揚的雪花很快將大地上的所有痕跡。
唯獨不能抹平眾人腦海中的印記。
貞觀十年，霜降，李祐以一人之力震烈冰原，滅殺契丹五萬大軍！
自此，契丹一蹶不振，餘下各部隻有老弱病殘，遠避飄雪城千裏，遷往更為寒苦的北方。
這一戰在化外番邦流傳，後被稱‘永夜之始’。
然而此時，除卻少數見過李祐真麵目的那幾個人，誰也不知道，以近乎神靈般的手段屠殺契丹五萬大軍的，竟然是大唐皇朝年紀剛滿十五歲的齊王李祐。
潔白無垠的冰原上，一匹駿馬四蹄輕揚，向著南國行去。
馬背上，一個藍衫少年，臉上戴著薄薄的青銅麵具，神色淡然。
仿佛剛才那一場曠世屠殺根本就不是由他造成。
噠噠。
清脆的馬蹄聲在耳邊迴響。
李祐轉過頭看了一眼漸漸遙遠的飄雪城。
又看了一眼與飄雪城隔湖對望的雪山一角。
劍眉微挑。
繼而一夾馬腹，朝著南方快速掠去。
“真是個狠人啊……”
雪山上，黑衣女子身邊的男子，看著李祐的身影歎道。
韓鬆今年二十歲。
二十年來，韓鬆幾乎把黑衣女子，也就是他口中的聖女當成了神靈一樣敬畏。
但是今天。
韓鬆見到了真正的神靈。
一個淩駕在黑衣女子之上，甚至是眾生之上的神靈。
“聖女，你說一個凡人怎麽可能這麽強呢？”
韓鬆問黑衣女子。
“也許，他不是一個凡人。”
“難道是神靈？不可能吧，這世上真有神靈嗎？”
“不管他是不是神靈，我隻知道，他招惹了我。”
韓鬆一愕，聲音低沉的勸道：
“聖女，我記得那位曾警告過你，讓你不要踏入唐國半步……”
“哼！”
黑衣女子不屑。
繼而輕咬紅唇，眼中光芒瀲灩，絕世的姿容在雪山的映照下更顯妖豔無雙。
“男人再強大，也會輸給女人。”
“尤其是像我這麽漂亮的女人。”
呃。
這是要使用美人計？
不知道為什麽，盡管黑衣女子有豔絕天下的容貌，但是韓鬆依舊覺得她這是在玩火。
因為那位，真的太可怕。
長安。
太極殿。
李世民高居殿前，群臣站在其身後，手持芴板。
其中有高士廉、長孫無忌、李世績、房玄齡、杜如晦等人，個個神色肅穆。
“報！契丹五萬大軍以戰神弩車攻城，吳王同段將軍、程將軍、尉遲將軍，四騎出城迎戰，吳王英勇蓋世，斬敵數百，但……”
李世民與眾臣臉上剛剛浮起笑意，聞言冷喝：“說！”
“但我軍傷亡慘重，傷在敵軍弩箭之下過半！”
李世民臉色一沉，揮退信使。
長孫無忌站出來道：“陛下不用太過擔憂，契丹既有戰神弩車這種殺器，我軍傷亡在所難免，不過吳王獨率三騎衝鋒陷陣，是否太過魯莽？”
長孫無忌轉向李世績：“李大人，看來你這次的推演並不成功，縱使吳王再英勇，也不可能靠著四騎擊退敵方五萬大軍。”
李世績輕撚長須：“戰場上瞬息萬變，無論如何，吳王都是此戰最好的人選，如果以吳王的聰明才智，都無法守住飄雪城，換了其他人，也不可能守住。”
許多人點頭認可。
李世民沒有說話，靜靜等待。
但心裏，隱隱不安。
“報！”
隻是短短片刻，又有快馬入皇城。
由此可見北疆戰局的緊急。
不然。
不會隔著這麽短的時間就連發快馬，八百裏加急來報。
李世民被這聲急報猛地勒緊心弦，龍目微叱：
“說。”
“報！吳王殿下被困！程將軍、尉遲將軍，段將軍被困！我軍已傷亡過半！飄雪城……恐將失守！”
什麽！！！！
李世民龍顏巨變。
群臣也紛紛變色，拉著這名信使不斷詢問細節。
等聽信使說到吳王是中了地方圈套，被人以金湯陣死死困住後，有人歡喜有人憂。
長孫無忌冷哼一聲，白了一眼那些支持吳王的大臣。
而李世績，眼中則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異色。
又過了片刻。
“報！”
“說！！”
李世民幾乎是怒吼出聲。
“報，陛下，吳王……吳王被擒，程將軍、段將軍、尉遲將軍，被敵陣所困，恐怕很難衝出來……”
這名信使看著臉色鐵青的天子，聲音漸小。
李世民龍目微闔，緊咬牙關，隻覺得天旋地轉，蹬蹬往後退了一步。
“陛下！”
“陛下保重龍體！”
群臣衝了上來，扶住身體往後傾的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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